看着苏少白,“你让我怎么能够不伤心……虽然我跟你爸爸感情一直不好,在一起也经常吵架,我甚至动不动就砸东西气他……可是夫妻这么多年,我是在乎他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在乎他,我又怎么会不让他跟顾玲玉来往呢!”
“可是现在他突然就成了植物人,我连跟他说最后一席话的机会都没有,他就永远的睡着了……少白,妈好后悔……真的好后悔……为什么以前我不能好好对他,如果我能对他好一点,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谢红瑶一边哭一边低低的诉说,苏少白望着从不轻易掉眼泪的谢红瑶,他心里越发难受——
他其实也清楚,母亲只是性格不好,又好强了一些,其实母亲是深爱着父亲的,要不然她这些年为什么能够对爸爸从一而终呢?
她虽然不讨爸爸喜欢,但是在私生活上,她一直光明磊落,从未跟任何人有过不正当的来往——
被爸爸冷落了这么多年也从未跟别的男人有过任何不正当关系,这就足够证明,她是深爱着爸爸的,只是她不懂得经营爱情,只懂得一味的占有,到最后连爸爸的心都失去了……
……
苏少白移开目光不再看谢红瑶,昏睡不醒的父亲,哭哭啼啼的母亲,这样的一幕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控制不住眼泪——
“少白……妈现在好害怕……如果你爸爸真的就这样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以后,妈要怎么办……”
“妈——”
苏少白侧眸望着心痛欲绝的母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爸只是睡着了,他并没有离开我们。过两天咱们就帮他办出院手续,咱们带他回家,好好照顾他——”
谢红瑶哭着点点头,泪眼朦胧的望着病床上的苏宏泰,她哽咽着低声说,“过两天咱们就回家……以后,你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了……”
闭上眼睛,硕大的泪珠从眼角砸落,谢红瑶哽咽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太悲痛,她的想法一时有些极端起来——
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猖獗的说,成为植物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从现在开始,这个男人再也不会离开她们母子俩,这个男人再不会因为外面的野女人而对她大呼小叫,甚至跟她动手……
植物人,呵呵,其实也挺好,这样,他就离不开他们的家了——
一会儿后,左浅在一个医生的陪同下来到了病房门口。
医生敲了敲门,得到了里面的人的允许之后,医生推开了病房的门,和左浅一同走进病房里面。自然,顾玲玉和顾南城也跟着进去了——
正哭得伤心的谢红瑶一看到这一家子人66续续的进来了,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腾地一声站起来,怒气腾腾的指着顾玲玉和顾南城的鼻子破口大骂:“顾玲玉你这个丧门星!你竟然还敢进来!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给我滚,带着你的野种,给我滚得远远的,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
这一次,顾南城没有针锋相对的跟谢红瑶吵起来——
他瞳孔紧缩,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苏宏泰,又看了一眼苏少白,他漠然移开目光瞥了一眼谢红瑶,冷淡的眯了眯眼没做声。
他不想当着沉睡的父亲和大哥的面,跟谢红瑶两人争执——
苏少白看着谢红瑶,冷声道:“妈,您安静一点,这儿是医院,您还想爸的情况再严重一点是么!”
谢红瑶再怎么嚣张猖狂,她也有自己的弱点,那就是苏少白。
苏少白开口了,她不能不听。冷冷盯着顾玲玉看了一眼,她抹了一把眼泪重新坐在床沿上,默不作声!
左浅看了看苏少白,又看了一眼谢红瑶,用例行公事一般的口气对两人说:“你们两位是苏宏泰先生的家属,所以我想我应该跟你们说一说他现在的情况——”
“你给我闭嘴!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
谢红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苗又燃烧起来,她恨恨的盯着左浅,仍然记恨着昨天左浅打在她脸上那响亮的一耳光!
左浅淡淡一笑,看着谢红瑶,勾唇道:“苏夫人,我想您应该没搞清楚情况,现在我是以苏宏泰先生主治医生的身份跟您这位家属谈话,请您注意您的态度。”
停顿了一下,左浅冷淡的瞥了一眼她,然后勾唇无所谓的说:“如果苏家只有这种家教,苏夫人惯用这样的态度跟救了你先生的人说话,那我还真不愿意再管这事儿——”
说完,左浅淡淡一眼看向身边的医生,微笑着说:“钟医生,既然病人家属是这种态度,我想我也没有再替苏先生治疗的必要了。他尚未愈合的伤口就交由你们负责好了,如果不小心出现了伤口恶化、病情加重的情况,别通知我,跟我没关系——”
“……”
左浅一番云淡风轻的话落入旁边的医生的耳朵里,他惊诧的望着她,连忙说:“左医生您别啊,您知道我们都是什么水平,我只会给人家抓药看病,不会做手术啊!万一他伤口再恶化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一不留他会立刻死亡的……”
左浅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谢红瑶,她挑眉重新看着钟医生,“这位老先生的死活,跟我有关系?”
“可……”
钟医生木讷的望着左浅,侧眸看了一眼顾南城和顾玲玉,他拿手指了指他们,疑问的说:“你们不是那位先生的家人吗?左医生您……”
“家人?”
左浅转过身,看着谢红瑶,嫣红的唇微挑,“有这样对自己的家人破口大骂的么?苏夫人这样‘有素质’的家人,我们顾家可真是高攀不上呢!”
“……”
谢红瑶呆呆的望着气场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左浅,今天的左浅,高傲得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一旁,苏少白听明白了左浅和钟医生的话,他清楚了,苏宏泰昨天前天刚做手术,现在伤口还没有愈合,如果不小心感染了或者发生其他情况,这个小镇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处理,只有左浅能维持苏宏泰的命——
左浅若是真的撒手不管了,苏宏泰极有可能连植物人都做不成,恐怕会直接驾鹤西去——
他眉眼一沉,抬头望了一眼如今已经一心一意帮着顾南城的左浅,心底隐隐划过一抹疼,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看向谢红瑶,冷声道:“妈,为你刚刚的冲动向小妈,小城以及小浅道歉——”
谢红瑶虽然也意识到了左浅对苏宏泰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是她高傲了一辈子,让她低声下气的跟顾家母子道歉,这不可能!
“左浅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是医生?呵,你走就是,我这就让人从市内请一个医生过来!”
谢红瑶的嚣张,左浅早就料到了。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说:“你去,现在就去,我相信没有多少医生会愿意来这儿接手一个已经成为植物人的病人的,现在的人都懂得明哲保身,稍微病情重一点的大家都不愿意搀和,更何况还大老远的从市内跑到这种地方来照顾一个植物人?一不小心,病人死了,他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明知道有这么大的风险,谁会愿意为了你那一点小钱拿自己的前程来赌?”
左浅的话的确有些危言耸听的味道,其实如果苏家给得起价钱,很多医生会愿意来的。但是她故意说得这么严重,只有这样,谢红瑶才会相信,眼下他们只能依靠她——
“……”谢红瑶咬紧牙关盯着左浅,她不是医生,她也没有经常接触医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