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喜站在他的对面。
如果假知青骑车离开,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以后再见面,或许相安无事。也许是假知青觉得那两个嘴巴子打得太容易,也许是他觉得笑嘻嘻的单薄学生太老实,一种在弱者前施威的强势情绪膨胀起他的好斗经,假知青把男孩放下,支好自行车,问刘喜:“你来干什么?”
刘喜仍然瞅着他嘻笑。
“不许笑!”
刘喜笑出声。
“我一见笑就生气。”假知青说着,走上前要打刘喜,刘喜用手搪,嘴巴子没打着。假知青很生气,撇着嘴说:“好小子,还跟老子还手了!”举手还要打,小男孩喊他:“叔叔,你别打架,领我回家。”假知青返回身哄小男孩:“你别着急,等叔叔把这小子收拾老实,叔叔给你买糖吃。”
刘喜站着没动,听小男孩说话:“叔叔我要糖,不让你打架。”
假知青说:“叔叔不是打架,这是斗争坏人,这小子是小黑帮,小地富反坏右,你看我怎样把他斗倒斗臭,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刘喜悄悄走进铁匠铺,假知青只顾哄小男孩,没有注意他。
小男孩被哄好,假知青站直身找刘喜,没找到,把小男孩抱上自行车,故意埋怨:“就怪你瞎闹,让那小子跑了,咱也别买糖了,回家!”
小男孩在车梁上扭动身子,哭闹着说:“我不回家,我让你买糖,也让你斗黑帮,把坏人的脑袋砸烂。”
假知青笑了笑,他说:“那小子跑不了,他就在这上学,哪天我再收拾他。你要吃糖,回咱黄岭买。”他踹开车梯子,推车刚想走,刘喜猛虎般地扑过来,举铁棍往假知青头上砸,假知青下意识地用手挡,铁棍落在肩上。假知青发了慌,不知是立车还是保护孩子,没等腾出手,铁棍砸在头上,亏得孙有望抓住刘喜的胳膊,不然,假知青的脑袋准开花。就这样,假知青也被击晕,他松开自行车和小男孩,在地上转了两圈儿倒下。
孙有望抢过撬车胎的铁棍扔进屋,让刘喜快跑,刘喜不动。
假知青站起身,见刘喜在跟前嘻笑,他一点点地往后退,退到自行车旁,把男孩抱上车就走,约莫相隔十步远,假知青回过头说:“小崽子,你等着,看我怎样剥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