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正是兴致高涨的时候,哪里想到突然蹦出了这个危言耸听的“坏分子”?
到底是受了案上压着的那份关照信的影响,李德宏即便心里不高兴,也没骂
。
“你这娃子,不要随便
说话!”
他生气地撕掉了赵兰香递过去的顾工珍贵的笔记。
赵兰香顿时被,
李德宏当场就气红了脖子,他好歹是村里数一数二德高望重的,被这样下了脸,脑子非但没清醒起来,反倒是嗡嗡地震惊、愤怒。
他恼羞成怒起来,欲把逮住算账,然而那
娃子却手脚灵活地溜掉了,李德宏根本追不上她。
……
牛角山很大,是村里最大的山。一队和二队的部分成员都在这里活,但除了这座山之外,还有另一座小山在开垦着。
一队的队长李大力和二队的队长贺来福都在一块,正准备去参加“隆重”的点火仪式。
李大力、贺来福的手上各捧着一盘鞭炮,这是从集体的钱里匀出来的买的,图个热闹喜庆。
李大力刚上到半山腰,还没走到湖泊的位置就被一个知青拦住了。
她把撕成几瓣的纸托在手上,语气十分郑重又严肃。
“顾总工程师说,牛角山的湖一定不能炸开,因为它的岩层十分脆薄,里暗
无数,顾工命令你们,立马疏散
群。”
“一刻都不要多留。”
“马上撤下山!”
赵兰香的话,令很难以接受。
贺来福脸色就难看了起来,他说:“四个工程师都说没发现问题,那个坏分子就发现了?”
“你这同志不要受了他的挑拨离间!”
李大力没说话,看着眼前这娃子并不像是
脑发热容易冲动的
,他按下耐心拣起她手里的纸片,粗粗地看了看。
他文化程度不高,是个睁眼瞎,好几个字都不认得,但是“牛角山不宜开垦”这几个字却是认得的。
李大力的内心做着绪笼罩了两个大队长。
李大力把鞭炮给了贺来福,皱紧了眉
把碎纸拼凑了个完整,盯着这些碎纸翻来覆去看。
最后他抹了把脸说:“这个知青是俺们大队的,是个可信的进步青年。”
“顾怀瑾这段时间在牛棚里表现也不错,俺信这一次。”
贺来福扛着两条粗大的鞭炮,说:“成,你让撤,俺去看点火仪式。”
李大力粗着声说:“看你娘的看,你下去把你的社员轰下山。”
向来威风凛凛,在粮食大会上多次被表彰、当成榜样一样看待的贺来福,一回被隔壁大队这个粗牛一样的队长强势地
了一脸,他粗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李大力也没说废话了,把贺来福身上的两条鞭炮夺了过来,转身冲着山下就跑。
赵兰香心里感一片大好。
顾怀瑾被背了一路,总算是一气喘了过来,他看到工
正在一个个地固定着炸药,松了
气的同时面色也不太好。他双脚落地的一瞬间立即去找了工
。
他用命令的吻,严肃地说:“立刻把这些炸药拆了。”
“今天绝不能炸开地下水。”
工是个憨厚的汉子,只顾着问他:“你咋来了?”
顾怀瑾弯腰把炸药的引线一根根拔断,还没拔了几根就被阻止住了。
胡先知脸色很差劲地说:“你来这里什么?”
他是顾怀瑾的徒弟之一,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脸上的胡茬都生了一圈了。
顾怀瑾脸色更更差劲地说:“这座山不适合开垦梯田,我不是早就否决了它吗?为什么还要开?你知道它下面有多少暗吗?”
“修了几座桥了不起了!”
“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胡先知甩开了老师傅的手,说:“这就是你顾怀瑾来搞坏的理由?”
“你现在已经不是总工程师了,没资格再管工程的事。”
其他的两个年轻的工程师也来了,取笑地说:“别闹事了,小心这辈子都离不开牛棚。”
“你们几个,还愣着看啥,快动起来活,引好水好收工!”
孙翔年纪轻,气势也最盛。他把顾怀瑾拉到了后,说:“你懂什么,跑来指手画脚。这座山的水源最丰厚,灌溉也方便,适合开采,能节约很多不必要的
费资金。”
顾怀瑾看着这个小弟子,虽然他的年纪最轻,但进步最快,学问也做得好。
他脖子涨红了,掏出自己的小册子说:“上面都是我测量的过程,记得很清楚。”
“你自己看,看完了还要炸,当我从来没收过这个徒弟!”
孙翔不咸不淡地翻了几页,没有一点兴趣地把小册子扔给别看。
他们的心思早就不在跟顾怀瑾争辩上了,他们只想早点完成任务,竣工回家。
其中一个嘲笑地说:“你不仅老糊涂了,还胆小如鼠!”
“你要是怕死,立马就下山,保证伤不了你一根寒毛。”
胡先知没有说话。
他拿着师傅的小册子,却是沉默地看了起来。他的数学底子不算扎实,这堆数据看过去,却是吸住了他的目光。他开始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他不愿相信,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个工程就无异于一道火辣辣的耳光甩在脸上,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