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跟着打颤。
寒松也不好挣扎,万一闹出了动静,再叫他们听见。顺着灵璧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他瞧见了一个青衫的书生,一边儿一个,两手牵着他那半大的两个小子,与那些凑在一处。
因着只他面黄肌瘦,与其他面色红润的对比异常鲜明,几乎是一眼就能发现。
“还是过去瞧瞧。”
一来是街里街坊,低不见抬
见,还有些邻里
谊。二来更为重要,住在自己一墙之隔外的
,究竟在做些什么,在如今这种时候,可得查个清楚。
不然自己夜里没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寒松再次起身,拉着灵璧一起朝着米面铺子的门走去。
因着寒松身量高大,着青衫的书生瞧见他之后,像是见了鬼一般,拉着两个娃儿逃也似得飞奔离去。
叫寒松和灵璧越发的心绪不宁。
越过群进了铺子里
,掌柜的身着锦绣的绸缎,色轻松与城池被围之前没有什么两样。手中拨弄着算盘珠子,
答不理的从柜台子后面抬起
来。
除了铺子里苍蝇嗡嗡
飞之外,还当真与外面迥然不同。
掌柜的目光上下扫了扫寒松,见他二穷酸,冷哼一声又低下了
,并不打算做他与灵璧的买卖。
“换儿子的在外,屋里的东西你可买不起。”
“换儿子?”
寒松没有出去,而是从怀中拿出了家里剩下的所有钱。碎银子积攒在了一起,也沉甸甸的塞满了半个钱袋子。
钱袋子放在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
掌柜的听见银子碰撞声,伸手过去摸了摸,拉开袋子的束瞧了瞧,嘴角才勾起了迎客的笑。
“看不出来,小哥还有些家当呢。”
从柜台后走出来,掌柜的歪了歪
,示意寒松和灵璧里
请。
“外都是些穷鬼,买不起咱的东西,没本事。”
掀开了棉布门帘子,米面铺子的掌柜示意寒松跟着他往后院去。
“没本事就算啦,还没力气,昨儿是当兵的最后一次放粮,没买到的海了去了。”
寒松和灵璧停下脚步,门帘子上满是血迹,还真不能贸贸然跟着他进去。
掌柜的退回来笑了笑:“二位可真谨慎,你们要的东西在后院,铺子里摆不下。”
一手撑着门帘子,一手拍了拍胸:“咱是买卖
,收了你的钱卖给你货,不做那杀
越货的勾当的。”
寒松咬着牙,家里所有钱都在那袋子里了,后
就算龙潭虎
也要闯一闯。紧紧拉着灵璧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抬脚越过门槛,进了后院里。
掌柜的放下门帘子,在前方带路时仍然抱怨。
“没本事,没力气,还没骨气。”
后院比前面的铺子大多了,宽敞的不像话。
“外那些
啊,不像小哥你有银子。他们买不起粮还扛不住饿,这才来我们门
换儿子呢。”
“换儿子做什么?”
灵璧忍不住开询问,就算养不起了,那也该是给娃儿寻个有粮的
家不是?换回来的娃儿万一更能吃怎么办?
掌柜的回过,瞪大眼睛看向灵璧,哭笑不得。
“妹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寻我乐子?”
灵璧摇摇,眼中的不解做不得假。
掌柜的叹了气,摇摇
,感慨竟有她这样天真的
。外
的
都死满大街了,怕要不是有那个高大的小哥护着,这丫
早连骨
带皮,不剩了。
耸了耸肩,掌柜的语气轻松的很,甚至带了几分想要打灵璧面上那份天真的恶意。
“自己的儿子舍不得吃,换了别家的回来,才好下锅啊。”
第127章
灵璧和寒松二听了这话,不由得周身发冷,打了个寒颤。
“易子而食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掌柜的不以为然,转身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在一间守卫森严的屋子外停下。
足足有四五个守着一间小门,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掌柜的才推开门领着寒松和灵璧进去。
屋内垒跺着不少麻袋,里鼓鼓囊囊,满满当当。
“这有米面细粮,也有粟米高粱。”
随手拍了拍麻袋,掌柜的手中拎着寒松的钱袋子,掂了掂。
“可按小哥你的钱呢,也就只能买这么多。”
将钱袋子塞回怀中,掌柜的解开了一个束好的麻袋上的绳儿。一粒粒的大米连成线汇成溪,落进了一个小袋子中。
刚刚盛了半袋,晃晃悠悠的都没有鼓起来,掌柜的便停了手。扎好了麻袋,拎着那小半袋粮食递给了寒松。
“这……”
寒松嗫嚅了一声,没有接。
他攒下的那袋子钱,若在平时,可以买下这件屋子里的所有粮食还有剩余。怎的,如今只能买这一点点,怕是连十天都撑不过。
“掌柜的,你是不是算错了。”
灵璧自认作为新,就该在自家男
不好意思计较的时候站出来。
“要不上称约一约?”
谁知掌柜的立刻收回手,把半袋子大米扔回了粮食跺上。
“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就这半袋子,能救你两子的命。”
“可这也实在是太少了……”
灵璧按住寒松,男讲价钱哪有
得心应手,上前几步试图让掌柜的给添上几分。
见灵璧的态度还算好,掌柜的面色微松,脖子一歪:“倒还有别的,够你俩吃的。”
从存放粮食的屋子里出去,掌柜的带着他二下了地窖子。
夏炎炎地面上热的如同火炉,而下到地窖里,不由得双臂抱在胸前,
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掌柜的得意至极,双手往墙上一拍,手上沾了一层的水。
“这地儿好吧?搭地窖子的石砖是从老坟堆里挖来的,不管啥时候下来,都叫脊背发冷。”
将手上的水擦在身上,掌柜的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子指了指堆在地上成块的。
“小哥的钱,也够买二十斤。”
不管什么世道,还能比粮食值钱不成?
灵璧不信,要上前去看。左脚刚刚抬起,寒松就把他拽了回来。
“别过去,是。”
地窖子里只有他们三,寒松的声音虽然不大,蹲在地上的掌柜的却听的清清楚楚。
“小哥好眼力。”
撑着双腿起身,掌柜的将散落的发丝拢到顶:“可我卖给小哥的都是最新鲜的。”
他指着地上的那块红:“跟外
街面儿上那些个病死的,烂了生虫子的不一样,那些就是不要钱你也不敢吃不是?咱这可是早上刚死的。”
秘兮兮的凑过来,掌柜的压低声音:“城南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