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
秦垂着眼,没什么语气地重复她先前的说法。更多小说 ltxsba.top
大冬天的,何有时拿冰凉的毛巾擦净眼泪:“两年前就分手了。”
过往实在难堪,她连“前男友”这个词都说不出。
还真是纠缠不清的前男友。
这么个晴天霹雳砸下来,秦才堪堪接稳,没等他缓个分钟,便听有时接着说了下一句,秦
咬着牙根吸了
气。
“也是……把我腿撞成这样子的,肇事者。”
“髌骨开放骨折。秦先生你知道是什么么,就是撕裂伤……膝盖骨,和小腿整个错位,骨
开皮
,肌腱断裂,要往骨
里打钢钉……摔一跤,缝线就会裂开,得重新缝合的那种……”
“是他开车撞到我的,我没横穿马路……我在斑马线上走着好好的,学校限速3o,当时还是绿灯,我看清楚了……”
她哭得整个都在抖,好像整件事里,“没有横穿马路”却遭遇飞来横祸,才是最大的委屈。
“很疼。”
秦心都要被揉碎了。可她没给他回应的机会,死死抱着个很大的绿毛乌
,毛线织成的那种。
“他赔了钱。因为是在学校里撞的,连系主任都来劝我息事宁。”
何有时胡抹了一把眼睛:“他却没走。每天在我病床边上嘘寒问暖,给我换药,穿袜子,推着
椅带我回学校上课,带我复健。每天被我爸妈骂,也没走。”
“那是我回知道,谈恋
是什么样子的……这世上竟真的会有一个陌生
,能对我那么好。”
她每说一句,秦心往下沉一点。说完了,沉到底了。
肇事者上苦主,富二代对一个瘸子不离不弃,无论哪个都是感
至
的故事。
“我们谈了半年,直到取下钢钉后,我还是没能站起来……医生说肌腱没长好,不能植工膝盖,以后看复健
况再考虑……跟我之前想得一点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眼泪流得更急:“我以为我好了,就能跑能跳了。”
“他跟我说,‘有时,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他说他爸爸妈妈也不能接受一个残疾,让我学习怎么独立。”
何有时拿纸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我那段时间,特别不要脸……我每天看张海迪名言,他不来看我,我就去学校找他,低声下气的……特别不要脸……”
“他说每个都是独立的个体,大家以相处舒服的原因在一起,他只能陪我走一段路,不能因为愧疚捆绑到一起。”
“他说他负担不起我今后的生,说我对他的依赖
太强了,他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以前的承诺都是假的……”
原谅一个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克服父母的阻碍,顶着同学间“残疾系花傍上富二代”的说法和他在一起,几乎花掉她半条命。
后来他拿这样的理由她分手,剩下半条命也没了。
“没勇气,没担当,没责任感,背信弃义,不自立,过分在意别眼光。”
秦坐在她平时做直播时的椅子上,眉眼沉俊,说这话时像是在挑剔一个没救的垃圾,把
从
到脚挑拣了一遍。
最后给予总结陈词:“这些,对男
来说,每一点是致命伤。”
他说得言之凿凿,何有时哽咽声都停了下,乖乖“嗯”了一声:“秦先生说得对。”
“现在想通了么?”秦问她。
何有时点点,红着眼睛红着鼻子跟兔子似的,这副样子就算她说再理智的话都显得可怜兮兮的:“早就想通了,分手半年后就想通了。”
——分手半年才想通。
——不,至今还没想通。躲着前男友,躲着同学,躲着一切与之相关的,视线恐惧,社
障碍,怀着纤细敏感的玻璃心缩在自己的壳子里。
这是她所谓的“想通”。
秦眼里郁色更
,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没想通。”他沉声吐出这么一句。随即眉微松,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最上边一颗扣子,从椅子上倾身,一手撑在床上,没等有时做出反应,便低
吻了上去。
吻得不,一触即收,他唇
燥,也不暖,透着两分微微的凉。
吻完之后,秦还定定看她半晌,像是在等她反应。
他面上坦然,一双眼极黑,连点初吻该有的羞涩都没表露。因为靠得太近,何有时甚至看得到他喉结连着滚了几下,所有细节俱都无比清晰。
何有时整个都傻了。
秦笑了下,声音低得厉害,字字让她鼓膜振动。
“五秒钟前我想,如果你推开我,或者给我一耳光,我就……”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我以后再绅士一点。”
话里用的是“绅士”一词,秦却又厚颜无耻地低
亲了一下,亲在她湿漉的眼睛上。
“好了,现在我想通了。”秦直起身,退回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
从上午接到电话时开始积攒的燥意,通通被这两个加起来不够两秒的吻平息了,还很是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你继续说。”
何有时傻了足有一分钟,有一种早就埋在心底的东西土而出,飞快地生长出枝条筋蔓,束住她四肢,束住她每一根经,连思考都做不到。
她思不属地咽下一水,呛到了,咳得声嘶力竭的。
第3o章
这个时隔两年的故事,何有时讲了好几个钟。
“那时我们在一个学校,读研,他比我大一届……他提分手以后我去找过他好几回,低声下气的,他大概烦得厉害,每次都没什么好脸色。很多都在背后说我死乞白赖倒贴。”
研究生院小,一个导师就带那么几个,圈子里发生什么事,大家都知道的。
“然后,身边的朋友就都疏远了。”
“疏远?”秦慢腾腾嚼着这两个字。
何有时错开视线,望着窗外,声音有点飘:“就是不跟你说话,无论是上课、吃饭、散步,都避着你,会在背后嚼舌根。”
“我那时忙着复健,原先做的课题别跟进了,学校有什么重要通知,同寝室的姑娘也不会知会一声。有一次我低烧了,没去自习室,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听到她们在说我。”
“我做挺糟糕的。”她自嘲了下。琐碎的闲话太多了,听到的那些,何有时全都记得,却不想跟秦
说。
这两年来她活得谨言慎行,最怕别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而今天,所有的糟心事凑在一起,那些难堪的过往被秦
抽丝剥茧般挖出来,何有时连看他一眼都不太敢。
“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当面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