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气、抬眸,他看着刚进诊间的病患。
沈忆桦被母亲扶进来,她瘦骨嶙峋,双颊凹陷下去,手脚有多处瘀青,若不是知道有问题,他会以为她被家。
母亲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她一直垂着,长长的
发黏腻纠结,贴在两颊旁边,乔暂没有说话,耐心等待。
她猛然把抬起,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她的眼眶四周有浓浓的墨黑,嘴唇裂得很严重,上面有
涸的血渍,她的双眼透出恨意,表
恐怖狰狞,和乔暂对视时,发出高频的尖锐笑声。
崔护士被她的笑声吓到,下意识退开两步,沈忆桦的母亲直觉儿又要发病,连忙从包包里面拿出布绳,准备把
儿綑起来,而乔暂视线顺着沈忆桦的脸往上看。
咻地,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狠狠抓住沈忆桦的发,顺着她手臂流下来的血,滴上沈忆桦的
发、脸庞……顿时,乔暂鼻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沈忆桦被突如其来的外力拉扯,往后九十度,九十五度、一百度……整颗
颅好像就要掉下来了。
崔护士被她的动作吓着,倒抽气。
乔暂的视线往上调,他不怕鬼,但眼前这个却让他全身起皮疙瘩,寒气直奔脑门。
那是厉鬼,青绿色的鬼,她的五官画着很浓的妆,但浓妆被眼泪冲开,拉出一道道红的紫的黑的下垂线条,包围着她的,是浓浓的黑色戾气,她的怨恨,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压抑。
沈忆桦放声尖叫,母亲连忙拿出布绳将她绑在椅子上,崔护士回过,急忙把她的往回拉。
”别生气,有话慢慢讲。”乔暂的话是对沈忆桦说的,视线却朝向青色鬼。
只见鬼停下拉扯,白眼球缓缓转过一圈,直到黑眼珠对上乔暂,歪着
、戾气收敛,像在思考什么似的。
”说!”乔暂开。
病患母亲以为乔暂想知道儿的症状,连忙开
,”她身体里面好像住两个
,她们随时都在战争,有的时候她会用原来的声音说话,有时候她会发出难以分辨的声音,就像刚才的尖叫那样,她还常常自残,身上到处都是瘀血,有时会用
去撞墙,有时会拿剪刀戳自己……”
乔暂耐心等焦虑的家长讲完,眼睛却与鬼对视,一瞬不瞬。
空气越来越凝重,压得他很沉重,但乔暂目光没有妥协,他双手横胸,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
片刻,乔暂开,
气虽淡,但态度坚定,”把你的委屈怨恨,把你想让
知道的事,说清楚。”
这些话是对鬼说的,崔护士听不懂、家长听不懂,但沈忆桦和
鬼都听懂了。
鬼松开手,没有外力的拉扯,沈忆桦的
往前坠,像昏过去似的。
乔暂知道沈忆桦没昏倒,她只是说不出话,果然,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在裙子上晕出一片水渍。
鬼飘到办公桌前,认真看着乔暂,绕着他转圈,她冷笑、朝他吹气,不断作弄他,他很不舒服,强忍反胃感,却依旧坚持自己的态度。
鬼见他没被自己吓着,似乎觉得无趣,往后飘开。
乔暂身子往前倾,手臂靠在办公桌上,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认真而清楚,这次的话,他是对沈忆桦说的。
”沈忆桦,你不开,我没办法帮你,你还年轻,做错事没关系,就怕死不认错,这会让被你欺负的
,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