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大家似乎都很兴奋,从楼道走过,每间寝室都闹喳喳的。
周离遇到好几波和他打招呼的,有一起上过课的同学,也有以前军训方阵的,还有楠哥收的小弟。其实大多都只是互相见过而已,并不熟的,但他们都喜欢碰面时问候一句,笑嘻嘻的,他也不好意思不回。
恍然间给他造成了一种‘我居然认识这么多’的错觉。
周离不由笑了笑。
一直到走进自己寝室,反身关上门,耳边才安静了下来。
他回来的路上和楠哥她们去逛了一圈,给可怜的包子买了杯茶,所以常小祥三
已经先回寝室了。但这会儿陈扬已经在他的床上躺平了,常小祥也在和妹妹们聊天,偶尔和刘正明说几句话。
周离将茶递给他们:“给你们带了
茶,加冰的。”
“哇谢谢!”
“只有我们两个的吗?”
“我已经料到他会睡死了。”周离瞄了眼陈扬的床铺,又瞄了眼常小祥的QQ面板,界面很是,“我们寝室没有别
寝室热闹啊?”
“只有我们两个,怎么热闹?”刘正明喝了
茶,叹道,“舒服!”
“我们酒量太差了,连生都比不过。”常小祥身子往后仰,然后再仰起
来看他,傻
姿势。
“是你们酒量太差了。”周离说,“我没酒量。”
“好丢。”
“无聊。”
“室长你不铺床吗?”
“这就铺。”
“要帮忙吗?”
“不用。”
周离想起自己的床还没铺,便骤然觉得好心累。
拖延也不行,不铺等下没地方睡,他只得一把
茶喝
,起身踩上爬梯往床上扫去。
“?”
一道削瘦的身影躺在他床上,贴着墙,躺得平平整整。
一张包子脸,手上还拿着杯茶,周离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正喝着呢……这个位置,从下铺刚好看不到,而陈扬面向墙睡得很死,也是看不到的。
团子趴在床中间委委屈屈的看他。
“周泥,槐序都把团子大挤到边边上了,她还喝
茶,不给团子大
喝。”
这哪里是边边上了?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周离戳了戳槐序,但她只晃了晃脑袋,似乎在告诉周离她不打算离开,这让周离很难受。
下方传来常小祥的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
周离声音平静:“就是床上有个蟑螂,还有两颗耗子屎。”
“正常。”
包子版的槐序放下茶,笑嘻嘻的看向团子:“他说咱俩是蟑螂和耗子屎,你是哪个?”
“你才是蟑螂!”
“那你是耗子屎。”
“你是!你两个都是!”
周离用极小极小的声音说:“快点下来,我要铺床了。”
槐序又喝了茶,扭
说道:“表哥我好累呀,让我今晚睡这里好不好?”
周离:……
这时他才看见,槐序手中的茶和他们今晚去买的是一样的,书亦烧仙
的黑糖小芋圆。
这老妖怪的偷窥癖,真是无语了。
蓬然一声。
床上只剩团子了。
周离把团子抱下来,这才开始铺床。
但铺着铺着,团子又从爬梯爬了上来,两只小爪子扒着床面稳住身形,探出上半身看着他,铺垫絮的风吹得她脑门上的小短毛左偏右摇,脆生生的语气:“周泥我们联合起来打槐序好不好?”
“嗯?”
“团子大一只猫打不过他。”
“团子大快下去,很危险的。”
“好不好嘛?”
这时旁边传来槐序的声音:“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我的。”
“喵!”
团子身形矫健,蹭的一下就跳了出去,稳稳落地,但又觉得自己太怂,丢了大妖怪的面子,于是在拉开距离后她又不甘心的回瞪槐序:“团子大很厉害的!”
槐序懒得理她,只说道:“我就在楼顶,你们最好不要说我坏话,我听得到的。”
说完她又消失了。
团子哼唧一声,一坐下来。
铺床好累。
周离花了十几分钟才铺好,但看着自己的成果,感觉床很舒服的样子,他又很有成就感。
这时又是蓬的一声。
槐序又出现在了床上,依旧靠墙躺得平平整整的,还扭打量了下:“嗯是比刚才舒服多了,香香的。”
“……”
“你们出去吃饭都不带我。”
“你是隔壁学校的。”周离无声的说。
“好吧,原谅你了。”
槐序拍了拍另外半张床,其实有大半张:“你就睡这。”
“……”
这老妖怪真是气。
要说她是常见的男版形象周离都能接受,或者别的什么版形象,哪怕迪丽娜扎他都能接受了,但她偏偏要变成小表妹的形象,叫他怎么躺得下去?
身后传来刘正明的抱怨:“我们学校的领导是有病吧,整个大学城就我们还在封校吧?”
“还逮得严,不晓得这个学期逮得严不严了。”常小祥附和道,“上学期好多翻墙出去,被保安抓着,直接带到保卫处登记,还要叫班主任来提
。”
周离听着,便不理这老妖怪了,沿着爬梯下去,边下边接话:“隔壁春工都不封校了。”
“好多都不封了。”
“是啊。”
脚刚沾到地,迟疑了下,他又爬了上去。
逮着槐序的脸捏了捏。
好软……
周离眼睛明亮,觉得手感真好。
平常只有楠哥才捏过的。
老妖怪斜着眼睛盯他,眼睛大大的,嘴里嚼着茶里的小芋圆,从侧面看上去,脸就像是蜡笔小新,白白
的又
乎乎的,还一上一下的动弹。
“变态。”
随即蓬的一声。
周离露出了失望之色,又下床抱起团子撸了起来。
8号,周一。
第一堂课就是生物化学。
每学期一度的奋图强心态又来了。
周离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誓这个学期一定要好好学,考试的时候也要像大一样从容踩着时间进考场坐在一个大家都不愿意做的位置上,完卷就刷刷刷,然后第一个卷揍
,潇洒极了。
就是身边有一颗长的脑袋伏在桌面上呼呼大睡,对他略有些影响。
窗户没关,春风吹进来,吹得这根一下偏向左边,一下又偏向右边,好像在不断动摇他的意志。
周离吸了吸气,强迫自己不去看它,把目光全都聚集在书上。
新书,带着浓重的油墨味儿。
‘奋图强’递减中。
下课铃声一响,他便合上书,连忙揉着太阳,有一种‘已经开始不适应学习了’的错觉。
身边的楠哥也醒了,眼睛还迷迷糊糊,却已透出几分关切味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