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们从你身上脱落下来。我们不知道这双手掌对你是否重要,就求了药师用香料和药水浸泡,保证它们至少在半年之内不会腐烂。你放心,吉格背你回来时,用衣服盖住了你的身体,没知道有这双手掌,药师也不会说不出去的。现在你的身体和神都好多了,我觉得这手掌也该
还给你处置了。”
木匣里的黑枯双手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戳她被沈重罪孽禁锁的心脏,割开夜夜噩梦的恐怖幔帐,使那些在清醒後被强行遗忘的惨烈画面刹那间翻滚而出。她甚至听不清卓玛後面说了些什麽。颤抖地从木匣中捧起白布,捧起那双冰冷糙的黑枯手掌,虔诚地用苍白的嘴唇细细亲吻,泪流满面。
“谢谢你,卓玛姐,谢谢你保留了它们。”她泣不成声。
☆、(18鲜币)第三百二二章 放下枷锁
她抱着木匣回到自己养伤的偏屋,什麽也不想地发了大半天的呆。直到傍晚来临,她才出了房,在卓玛的陪同下,於村後山坡高处的一棵矮树旁亲手挖了一个坑,剪下一缕
发放进装着扎西朗措手掌的木匣里,将木匣埋进地里。
填平坑後,她又捡来石块在上面垒了个大大的玛尼堆,在玛尼堆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磕完
,她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不动。
“卓玛姐,你想听我唠叨吗?”沈默许久,她转过,向蹲在旁边的卓玛轻声问道。
“你说吧,我听着。”卓玛恬淡的笑就像一皎洁静谧的月亮。
她转回,继续盯着玛尼堆,低低诉说起来,“我的父母都是孤儿,在我快满十七岁时一起出车祸死了,我也成了孤儿。二十岁时,也就是一年前,我遇见了扎西朗措。他是个非常出色的男
,热
追求了我半年,直到我也对他动了心,我们才终於定下婚约。可是後来我们不小心分散了,相隔大半年後才又相见。”声音带上哽咽,顿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道,“我们只相聚了几天,他就为救我送了命。他还有阿祖、阿妈、阿爸、阿兄、阿妹和阿弟一大家
在等他回去,可他却永远回不去了。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遇见我,不是
上了我,他本就不会死!”她激动地嘶声哭诉,痛苦地仰起
,晶莹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睛汹涌迸流,“卓玛姐,我是个罪
,是个不可饶恕的罪
!”
卓玛起身走近她,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不,这不是你的错。他你,把你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才会心甘
愿地为你牺牲。就像吉格哥一样,他
我,所以我说的话他总是认真听着,我伤心了他总会哄我开心,田里的农活他总是抢着做,有好吃的总是想着我,他愿意把所有的钱都花在我和孩子身上,自己却三年都不买一件新衣。”清秀的眉眼弯出丝丝甜蜜,“他总说一个男
这辈子能遇见一个想掏心掏肺对她好的
是天大的幸运。罗朱,遇见你,能为你付出所有是扎西朗措天大的幸运,你没有罪,也不是罪
。”
“我没有罪??????我不是??????罪??????”她睁开朦胧的眼睛,低低呢喃。
“对。你不仅不是罪,还是一个幸福的
,一个比许多
都要幸福的
,因为你遇见了一个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男
。”卓玛温柔地抱住她的
,温软的声音像是能吹化积雪的暖风,“扎西朗措
你,他的体虽然死了,但他的灵魂会化成风,时时吹过你的面庞,会化成白云和星星,不分昼夜地注视着你。”
“??????他的灵魂不步回麽?”
“所以呀,你要活得好好的,才不会辜负他的,才能让他的灵魂幸福安宁,放心地步
回。说不定,在某一世中,你们又会相遇,又会相
。”
是这样吗?她任由卓玛抱着自己的,靠在卓玛柔软腹间,嗅到温暖馨香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又吐露出她不敢正视的心声。
“卓玛姐,其实在和扎西朗措分开的大半年里,我遇到了四个同母兄弟。”她顿了片刻,才悄声道,“我对不起扎西朗措,他全心全意地我,为了能再见到我咬牙熬过巨大的痛苦,他甘愿为了我死,我却在那大半年中不知不觉地把心分成了几瓣,为别的男
动了心,我是个很坏很坏的坏
。”
“傻妹子,男间的缘分和感
谁也说不准,谁也说不清。有
一生谁也不
,有
一生只
一个
,有
一生会
几个
。几十年前,邻村有户
家就是兄弟四个共娶了一个妻子,後来中途又上门了一个中意他们妻子的男
,那个妻子对每个丈夫都
都心疼,把家里持得井井有条,是有名的贤惠
。”卓玛想了想,又道,“谁也没规定双方的
一定要分量相等,更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说法。就拿我和吉格哥来说吧,他先
上我,我刚嫁他时有些嫌弃他的年龄比我大太多,後来在
积月累的相处中才慢慢
上他,越来越
。你只要记得扎西朗措对你的
,你对他的动心就行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我们回家吧。”卓玛扶她站起来,轻笑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住在卓玛姐家里,直到你想走为止。”
“??????谢谢。”她低声回道,回眸再次看了看垒砌的玛尼堆,下坡的步子比上坡时轻盈了不少。
那天晚上,她的梦有了变化。
她不再梦见扎西朗措躺在血泊中的恐怖模样,她梦见的是扎西朗措抱着她在原上策马奔驰,对她热
爽朗地笑着,开心地叫她“罗朱,我的仙
”。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母和种种血腥残酷的画面也从梦境中逐渐消失。她开始不断地梦见她独自坐在一个透明的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罩子里,罩子外面是四个男,一个跪着,三个站着。她看不清他们的表
,只模糊看到他们每个
身上都沾染了血迹。他们的眼神似乎都是焦躁痛楚的,他们的嘴都在张合,似乎正在对她说什麽。
她努力想要看清,却怎麽也看不清;努力想要听清,却怎麽也听不清。她与他们之间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涯,谁也不能向谁靠近一步。她与他们就这样彼此望着,整整一夜。沈厚的悲伤从他们身上溢散出来,穿透红光罩子,压迫得她几乎窒息。
每次醒来时,脸都是湿漉漉的,卸去了罪孽枷锁的心脏又酸又痛。
她帮卓玛做家务,帮带孩子,一起到田里劳作。忙碌的时候不觉得,可一旦闲下来,一旦看到卓玛和吉格的温馨互动,一旦夜静时,她就莫名其妙地觉得孤单难过。当初父母死了,她虽孤独但并没有多少难过,只想着等再长大点,就找个有些喜欢的平凡男
结婚,好好过
子。穿越古代屋脊高原,在那没有自由的残酷环境下,她还是抱着这个小小的憧憬。眼下穿越回和平的现代社会,她心里却突然没了那份坚持许久的念想。
罗朱收回俯瞰村子的视线,偏看向身旁的玛尼堆,清澈的眸光柔和明亮,唇角轻轻翘起。
“朗措,要是我们能像约定好的一起在山里生活,我想我也会像卓玛姐那样在
积月累的生活中
上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绝不会让你白救我一场。”一阵和煦的轻风拂来,矮树上的叶子飒飒作响,她眯起眼,享受着这
轻风的拂面温柔,低低呢喃,“朗措,是你的
化成的风麽?”扎西朗措用他的
让她知道了自己是一个比大多数
都要幸福的
,告诉她可以勇敢地去相信
,尝试
。
风过之後,她慢慢睁开眼睛,眸光转,“朗措,我独自想了几个月才明白已经生出来的感
不是逃了便能断绝的,就像你不在了并不表示你的
也不在了。”她自嘲地笑笑,“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特别胆小特别蠢笨特别没用的
?因为目睹了十几年父母那种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