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食堂在镇办公大楼的左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
杜秀青下来的时候,看到其他的干部职工们,都已经打了饭菜出来,有的就站在树下吃,有的则端着饭碗往房间里走去。
小夏正好端着饭碗走了出来。
杜秀青看着小夏,笑了笑。
“杜书记好!”小夏走近杜秀青的身边小声叫了一声。
杜秀青对小夏点了点头,她看到小夏的碗里,白米饭上铺着一点点菜,几片肉,还有一点青菜。
吃得这么简单啊!杜秀青有些不敢相信。
其他站在外面吃饭的人,看到杜秀青走来,有的背过身去,有的则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叫着“杜书记”。那个吃相,让杜秀青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在师范读书时,她们也都是这样站着吃饭的。没想到工作了十来年,又回到了这样的环境里。
“里面没有桌子可以坐吗?”杜秀青问和他并排走着的马明桥。
“有,也就两桌,不够坐,基本是领导在里面坐,其他人都是打饭出来在外面吃马明桥说。
走进食堂,杜秀青心里又不免一惊。
厨房外面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已经被踩得有些泥泞不堪。卫生条件可见一斑。
厨房看起来很长,里面黑乎乎的,几乎看不清楚。
马明桥把杜秀青领到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果然见里面放了两张桌子。
毛利贵、邱阳才、徐文娟、俞敏河等人都坐在里面吃饭。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见杜秀青进来,徐文娟、俞敏河、邱阳才立马站了起来,毛利贵却似乎是没有看见她似的,依旧低着头喝酒。看来,这领导的待遇真是比普通干部强多了哈,工作餐都这么丰盛,还能喝酒。杜秀青看着桌上满桌子的菜,想到站在门口的那些小伙子和小姑娘们,心里有些不落忍。
“没事,你们吃杜秀青朝他们招了招手说。
马明桥拿起旁边篮子里的碗,给杜秀青盛了一碗饭,接着又给他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端着饭碗来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
杜秀青接过马明桥手里的那碗饭,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其他人都6续吃完了,走了出去。
毛利贵似乎还在喝酒,一个人坐在那张桌子上吃着。
“我们吃饭就是这样敞开吃的吗?”杜秀青边吃边问马明桥。
“不是,一般干部都是用饭票,吃多少买多少。领导就不用饭票,在里面吃马明桥说。
难怪小夏的碗里只有那么点菜,感情是这个孩子自己节省,只买了那么一点菜啊!
看着满桌子将要剩下的菜,杜秀青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普通干部职工,吃自己的饭菜,省着吃,领导干部吃免费餐,敞开吃,浪费这么多!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镇政府,都出现了这么明显的区别和不对等,权力自肥的现象,在这里表现得多么淋漓尽致啊!
这顿饭虽然比不上中午的那顿接风大餐,但还是吃得杜秀青心里好生难受。这样的现象一定要改变!
吃完饭,杜秀青想在外面走一走,消消食,也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这一天折腾下来,让她原本比较单纯的脑袋里,立马变得有些浆糊状了。
马明桥觉得杜秀青刚来,对这里的地里环境也不太熟悉,决定陪着她走走,正好可以和新的当家人聊聊天,拉近一些距离,增进一点感情。
夕阳已经下山,余晖却还没有退去。西边的天空泛着一层金黄的绚烂,这个晚晴的余晖,如果在诗人的笔下,一定会是多情而又浪漫的点缀。
还有田野里的晚稻,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绿油油的一大片,看上去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
走过一段小坡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山岗上。
看着远处的村庄,杜秀青突然问道:“藕西村在哪里?”
马明桥愣了一下,指着远处有大樟树的路口,说:“就是那个大樟树后面的村子
杜秀青看着炊烟袅袅的村庄,想象着村庄里的美好:鸡鸣犬吠,耕田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国几千年的农耕社会,培养了农民们淡然朴实的本性,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他们怎么会对政府群起而攻之?落日余晖笼罩下的村庄,飘渺着中国画里才有的写意美,这么静谧和谐的画面,无论如何不能让人想象到这些村民挑着大粪砸着石头来对付镇干部们的场面。可是,就是一个多月前,在这个村口生了震惊整个江南省的活生生的闹剧。
要想短时期内改变村民对政府的看法,化解累积已久的矛盾,绝非易事啊!
杜秀青突然想起马明桥下午说的那几个老干部,早点请他们出山,先去看看村民们的态度吧!
“马镇长,你说的那几位老书记,都住在哪里?”杜秀青看着藕西村的方向问道。
“他们现在都住在乡下的老家里,刘春彪主任就是平安镇人,在刘湾村,路最近,另外两个有点远,不过路都容易走,开车去的话也不会太久马明桥说。
“明天上午我们先去拜访这几位老干部,尽量说服他们出山来帮帮我们,去藕西村看看情况,与村民交流交流,这样我们接下去的工作就更有方向杜秀青说。
“好,我来安排!”马明桥爽快地说道。
“另外,下午或者晚上,召集党委成员开个会。把财政一支笔的决议通报一下,还有关于食堂的问题,我认为也要改革。所有的干部,不论职务高低,一律凭饭票买饭菜,多吃多买,少吃少买,不再供应免费饭菜。这样大家一视同仁,不要在内部还搞什么不对等的区别,让其他干部怎么想?”杜秀青说。
“这个……好吧!”马明桥犹豫了一下,看着杜秀青说。
他本来是想说,食堂的事情还是先缓缓吧,一下子把这么多涉及到领导利益的格局都打破了,恐怕会激起不良反应的。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在他心里,原本也是觉得这样的一些规则不合理,可是因为一贯都是这样做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既然新来的杜书记决心要打破这些规则,重新建立新的更为公平合理的制度,他当然应该支持她。至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估计,以杜秀青的智慧,心里早就会有判断,也断然是想好了应对的计策,莽然行事,应该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两人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个看上去很大的院子,里面有两排看上去挺新的建筑物。
“这是什么地方?”杜秀青问道。
“这是平安镇中学的分部,早几年学生多的时候,专门在这边山岗上建立的新校址,作为初一年级新生的教学地点。现在随着学生的减少,这里也就用不上了马明桥说。
看来中学生辍学的现象确实是普遍的现象啊!杜秀青不免又想起了自己一直在关注的这个问题。
边说两人已经走进了围墙内。这扇看似存在的大铁门,其实已经废弃了,没有上锁,更没有人看守。
杜秀青看到院子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操场。操场的周围种了一些杨树,已经长得很茂盛。操场两边是两栋两层的建筑物。进门的左边还有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右边是一排一层的建筑物,看样子是厨房。厨房的前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这个小水塘使得整个院子里显得有些灵动起来,虽然已经没有了人气,但是微风吹拂下,水塘中粼粼的波纹,给这个寂静的院子里增添了一些生气。
“这里怎么会有水塘呢?”杜秀青觉得很奇怪。
“这个学校是建在石头岭上的,小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