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好,疼得很。”
雉七被他的话弄得很尴尬,摸了摸鼻子:“对、对不住,等会儿我去摘点草药给你敷可好?”他见阿傩不吭声,以为他不信自己,又道,“我别的不会,治烧伤却是能称霸出云峰的!”
“治烧伤?”阿傩问道,“你常常被火烧麽?”
“不是,是我常常烧伤别的妖精……”雉七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忙住了嘴,“总、总之我没骗你!”
“我知道。”阿傩应得相当之爽快,让雉七又惊讶了一把。“可是,烫伤跟烧伤不大一样吧?”
“没差啦,交给我就是了。”雉七拍了拍xiōng脯。
“如此便劳烦你了。”阿傩笑道,“你两个阿姐是双胞胎?”
“她们是六胞胎。我爹娘、大姐、二姐、三哥跟六哥在我没破壳的时候就被三面人抓去吃了。原本我这一窝蛋也是要被吃掉的,雉四拼着命才救了我一个出来,她的腿也因着如此才瘸了。”阿傩救了雉四雉五之後,雉七即便再不喜欢他,也很难对他生出什麽恭敬的想法来,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你今年几岁了?”
“三百。”
“你姐呢?”
“五百。”
爹娘与几个兄弟姐妹都被吃了,区区两百岁的雉**精能从骁勇的三面人手中保住命来已经很了不起。要再抢回一个蛋?根本不可能。
阿傩心中有了底。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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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变成BL向,男身只是暂时的。
☆、第38章未出家时喜欢的姑娘
那个包裹其实是个竹制的方篓,外面用厚厚的油纸包了好几层,看起来是丑了些,胜在防水。
雉七摘了草药回来,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看阿傩拾掇里面的东西。东西确实不多──三两件换洗僧袍,几本经书,一个钵盂,一顶斗笠。
“你昨天对着我叫的那个炎君同我长得很像麽?”回去的路上,雉七随口问道。
阿傩抬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弯出个很诚恳的笑容:“七七八八吧,你生得比她好看。”
雉七咧开嘴,谦虚道:“哪里哪里……”既然能把他错认成炎君,可见对方即便不是帅得天上有世间无,起码也是玉树临风这个级别的。
阿傩又道:“不过气质就差一点。”
气质是什麽玩意儿,能吃麽?
雉七眉一挑:“他谁啊他?”
阿傩看了他一眼,说道:“炎君是我未出家时喜欢的姑娘。”又想了想,补充道,“起码,我喜欢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姑娘,嗯。”
雉七脚下一个趔趄,又是阿傩扶的他。
阿傩拍了拍他的肩:“淡定。”
“你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就把这麽重要的事情拿出来说?”雉七在心里宽面条泪,这叫他怎麽淡定啊?会有人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的语气来讲这种隐私性这麽强的东西麽?“你有没有点做和尚的自觉啊,喜欢的姑娘什麽的完全不能讲吧?”
结果阿傩一个笑容晃得雉七眼睛略略有些花:“我没什麽好对你隐瞒的。再者,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必介怀。”他眼神湛清平和,眉目濯濯如出水莲,仿若一切浮世尘嚣都无法动摇他的平静。
雉七此时还想不透他话中深意,只觉眼前的和尚洒脱坦荡得令他不得不甘拜下风。那句“我没什麽好对你隐瞒的”显然是和尚已将他视作可相信的妖精的表现,如此雉七也少不得要投桃报李一番,便揽了他的肩,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道:“放心,我嘴巴是加了十二道锁的。”
雉七向来不记仇,早将阿傩弄伤自己眼睛的事丢诸脑後,不过一起出去寻了个包裹的功夫便与阿傩热乎到了情同手足、知心换命的地步。
他们回去时,雉五又不知跑去了哪里,山顶只剩了雉四与几只小猫。雉四一见雉七,便惊叹道:“你**毛变色了?”
“变色了?”雉七揪了头发到眼前,发现原来乌黑的头发变得鲜红,“怎麽是红的?”雉四雉五明明都是绿的。
“红的不是很好看麽?”雉四不以为意,拉着雉七到一旁,“你过来,有事让你去做。”
山顶一共两个洞穴,原是雉四雉五一起住大洞,雉七住旁边那个小的。如今阿傩来了,雉七便很自觉地将住处让出来,自己打算随便找颗树对付几夜。雉四却觉得让救命恩人睡小洞很不能体现他们雉家知恩图报的良好传统,何况以阿傩这种得道高僧的地位与妖精为邻实在不像话,又撵着雉七去另外寻个山明水秀的住处。可莫说出云峰,就连整座大荒山都找不到这种风景如画的地方。雉七将出云峰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无功而返。
“你睡我那个洞有什麽问题麽?”雉七苦着脸把一捆水灵鲜嫩的豆子随手一扔,“锦里刚刚送的,说是大师茹素,给你加菜。”
“谢过人家没有?”阿傩放下手中的书,极其自然地把那一大捆豆杆拎到自己身前就开始摘豆荚,“同你住一起没什麽问题,怎麽?”
“雉四说要让你跟我们住一起是亵渎了你,让我另外找个好风水的地方给你哩。锦里又没说给我吃,我谢他做什麽?”雉七有样学样,也抓了株豆杆摘豆荚,很快在数量上就超过了阿傩。
“我瞧着你洞里甚宽敞,不必另寻。我哪会短了你的?等煮熟了自然要分与大家。”阿傩放下豆杆,专门拿雉七摘下的豆荚,把留在上面的柄蒂择掉,“明日你随我去谢谢他。”
“雉五可能不回来了,雉四晓得是你弄的,估计诚惶诚恐得要把它们供起来。你还是自己吃吧!”雉七摆摆手。
“你不要?”
“我……不要。”雉七虽然挺饿的,但锦里都说的这麽明白了,他也不至於要跟和尚抢东西吃,“我这段时间辟谷。”这当然不是他主观意愿,只是山里的果子都被摘得差不多了,即便他找到吃的也先得给雉四雉五──他不吃也就感觉不大舒服,睡一觉就缓过来了,雉四雉五却是要饿死的。他看阿傩手背上糊着黑乎乎的草药,岔开话题道:“药这麽灵?你活动自如了都!”
阿傩挑了个嫩的豆荚,用细长的手指将豆粒剥出来,塞了一颗进他口中,笑道:“尝尝。小七的药我用着甚好。”他本就不曾伤筋动骨,哪里就不能活动自如了,只不过雉七的草药清凉止痛倒真的很不错。
阿傩又塞进来一颗,长睫如帘幕般垂下来:“如何?”
“唔,还不差……”雉七咂吧咂吧嘴,觉得味道有点甜。
阿傩又笑:“喜欢便好。”
那些豆子到底还是被阿傩分掉了。好像也就加了点水在锅子里烧──那口锅还是雉七去隔壁山头借来的,那香味却好似传遍了整个出云峰,各路精怪循香而来,这个讨一点,那个要一碗,不多久就被分光了,连口豆汤都没剩下。最後阿傩挖了些野菜煮汤当晚饭。
是夜,雉七抱了新晒的干草进去,在原来就铺了厚厚一层枯草的角落又盖了一层。阿傩盘着腿坐在火堆旁念经,手里捻了串珠子,一颗一颗地拨过去。火正旺,将柴烧得哔剥作响。
雉七铺完干草,把剩下的草药用石臼舂了,加了点清水弄成糊状之後就放在一边,又听了一会儿阿傩念经。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雉七晃了晃头,站起来朝洞口走去。
“外面天寒,你别出去了,要什麽我给你取来。”雉七快跨出洞口,阿傩睁开眼忽道。
“我去睡觉。药我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