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怀着诡异的心情继续等待。
意识回归,杨存下车,首先看到的就是守在外面几人的怪异表情。料想此刻自己必然是正常的,也就没有多加在意,向其中一人道:“劳烦带路。”
话刚说完,便听到有人说:“公爷,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参见王爷。”
众人跪了一地,杨存站在中间鹤立鸡群。
“荣王爷好久不见。”
杨存扯动嘴角,然后在荣王眼中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这位和蔼可亲的荣王爷在爱子被掳的这段时间里消瘦不少啊!都不那么像是弥勒佛了。不过目光精烁,人很有精神。
千篇一律的客套,千篇一律的官腔。从外面走进客厅短短十几米的距离,杨存被荣王拉着说话,那种亲热的程度就好像自己是他的亲爹一样,连周遭的景致都没什么机会可以好好观赏观赏。
杨存可是清楚记得,在自己受封之时,谁的嘴脸是最不屑的来着?
回到居住的地方时已是华月当空,送杨存回来的车辆一走,杨通宝便出现了。
“通宝,你怎么看?”
望着天际的月,杨存不想做那种悲春伤秋的穷酸事。但是此刻真实的心情却是十分压抑,一点都没有即将要成功将荣王争取过来的喜悦。
“公爷可是觉得荣王的话不可信?”
杨通宝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警戒地看着四周说道。
“不是。”
杨存摇头,语气惆怅。继续道:“并非不信,就是因为太信了。”
魔门果然效忠于定王。抓走荣王世子本来是想胁迫他无路可退,却不料会逼得荣王反叛。
这对赵元明来说也不得不说是败笔。杨存只是惆怅,看来自己又要做些什么加深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了。
唉,真是作孽。
只要自己帮忙救出儿子,荣王便带兵进京勤王。这个交易中,最终获益的人会是谁呢?
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杨存答应了。这也意味着他需要走一趟魔门。
不过正好,反正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当成顺便的就好。
“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在姑苏时就应当救下荣王世子,这样一来,如今不就可以少一件事?”
杨通宝的嘀咕传进杨存耳中,听得杨存忍不住就笑了。他大约还是惦记那个时候被自己拉着见死不救的丢人事情吧?
“不一样。就算重新选择,那个时候我还是一样不会救。若是救了,就不会有现在的筹码。”
杨存盯着杨通宝的眼睛说得认真。好在杨通宝本身也不是愚钝之人,转瞬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就好。随我走一趟魔门吧。”
“现在吗?公爷?”
“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现在去,难道要等到白天光明正大地进去?”
明知这个词弃对杨通宝来说有多么难堪,杨存还故意忍住笑意问道。
活该,居然敢质疑老子那个时候不救人?要是救了,现在荣王这边不就没戏唱了?
同一片月光之下,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王爷,你真的觉得那个杨存能救回世子?”
说话的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看起来普通到扔到角落也绝对不会有人多看两眼。但是荣王周围的人却没有人敢小看他。
在杨存来的时候,此人不在。如果在,也必然会看出他五丹的不俗修为。
“魔门的人不容小觑,尤其是那个丫头。你虽和她修为同等,却绐终少了一点。杨存此人……不论成败,你跟好就成,关键时候一定要力保世子无恙。”
“是,属下明白。”
“那定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送去的人已经起了作用,赵沁云已经亲自赶回东北了。”
半百男人说到此事,眼中有一抹痛色一闪而过。
“好了,我知道你心疼,毕竟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回头再去物色几个吧。赵元明,既然你敢对我儿子动手,那么……”
“王爷放心,已经做好安排了。就是不知道主人那边……”
有些话适可而止比说出来还要好,尤其是对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尽管放手做,主人那边不会有事的。”
因为男人始终都低着头,也没有发现荣王眼中那抹极其荫寒的冷厉之色,以及诡异至极的神态。
“是。”
空气是寂静的,也只有那些嗅觉格外的灵敏的人才能参得透其中的波涛汹涌吧?
是夜,薄凉如水。
有一种职业本身便带着灵异的色彩,俗话说:“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种职业的从业人员被称为打更人。
最近津门怪异到不行,尤其是夜间,所以目光浑浊、提着灯笼铜锣的打更人在看到两抹夜色中竞相奔走的影子时,便假装没有看见。
难得糊涂,尤其是装糊涂。这样的人才能活得久不是吗?
“当!”
一声铜锣响,然后是一声自成格调的悠长高呼,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
又是一声,振奋人心。
“你确定是这里?”
两道声音最后停留在郊外一幢很大的庄园前,光看规模便知绝非普通人家。门口两盏火红的灯笼怎么看怎么像怪兽的血红眼睛,而那扇朱漆铜门确定是血盆大口无疑。
嗯,如果里面真是所谓的魔门,前面那些比喻还真不是普通的贴切。
“是的,爷。据童掌柜这些日子的盘查,必定是这里无疑。”
杨通宝的声音带着笃定和难得的狠绝,至于那位童掌柜,指的是服侍过杨存的那一个。
杨通宝的回话不曾让杨存放下心,反而忍不住苦笑一下,道:“你先进去探探,有什么动静再出来告诉我知道。”
典型的贪生怕死,好在这样的杨存是杨通宝所熟知。他没有任何的怀疑,便拱手答道:“是。”
等杨通宝完全融进那个不知深浅、除了门口两盏灯笼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光源的庄园之中时,杨存这才回神,朝身后某个方位嬉皮笑脸道:“这位姐姐,你坚持不肯现身,是因为只想让在下一个人看到吗?如你所愿,现在已经只有在下一个了。”
话才说完,空气中便开始有暗香涌动,层层叠叠,似乎要将杨存包成一个蚕蛹才肯罢休。那名初来时见到的女子便静静站在那里,如一滩死水一般动也不动。
暗香如潮,充斥着心脾,让杨存的心冰凉一片的不是恐惧,而是花香。
居然是冷的,带着冰冻的气味,像是从南极山峰踏冰而来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
“原来这位姐姐也是魔门的人啊?”
不论心中如何,挂在杨存脸上的始终都是那种吊儿啷当的猥亵笑容。没有人知道在杨存心中的独白却是这样的——“靠,为什么老子嗔到荫谋的味道?是不是从踏入津门的那刻开始,老子就掉到一个看不见的漩涡里啊?”
没有人回话,深藏在体内两个不是人的东西没有一个出来响应。金刚印也就算了,炎龙……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一闪而过。太快了,杨存没有抓住,只是直觉那必然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杨存。”
很淡然的语气,连里面含有的杀气都是一样的淡然。不是疑问的语气,如此肯定,足以说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