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三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摸出一块东西递给了杨存。
顺手牵羊是你自己的习惯,与我无关好不好?杨存无语,拿过东西,就着烛光细细观看起来。
那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不大,不过凭着入手时那种独特的温润手感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凡品。
翻转过去,在一朵层层叠叠刻花的花蕊里,杨存发现一个极隐秘的“月”字。
这个东西……因为对这些玉器并无更深的研究,能认出是哪一种来已经实属难得。杨存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杨通宝的眼皮底下,问道:“你看看,可看出这东西的来路?”
只瞥了一眼,杨通宝就变了脸色,怔怔地看着杨存发呆,倒吸一口凉气之后才答道:“这东西只有皇宫有,等同是帝女的玉牒。”
“帝女的身份象征?”
瞳孔缓缓缩起,杨存以拇指摩擦着玉上的花纹,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也在转眼之间又变得什么都不明白。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意思?谁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但是不管是谁,他们都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枚棋子而已。
靠,玩老子你们开心是吧?小心老子逆袭,玩爆你们。
“哎,我说三儿,你怎么想到要教给那个人那副对子的?”
话锋一转,杨存却又绕到另外一个话题上。
“因为主子说过,那个对子世间再也没有人会对出一样的答案来啦……”
眨着眼睛,以嘴巴永远比脑子快的样子说完以后,才发现自家主子的思维方式是不是太跳跃了一点?
疑惑地望过去,却发现杨存凝视着手中的玉,脸上的笑容诡异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扭曲弧度……
看不见的风起云涌,杭州城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说不得什么舟车劳顿还是暂时搁浅的废话,翌日一大早,杨存便换上一身格外华丽的衣裳出门招摇,命其名为“散心”虽是暂住白永望的别院,杨存的自由却不由他的限制。再说现在白永望八成正为新主子筹谋画策,只要自己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也懒得顾及他。所以杨存的“散心”之旅除了后头多出几双眼睛出来之外,没有遇到任何阻挠。
太阳再次重现人间,解放了人们心中连日来被荫雨压抑的心境,一个个迫不及待地上街,似乎就像见不到谁会相思成灾一样。
也只有数日不见,才意识到原来早已习惯的日常生活中当真没有太阳不行。
一日的光景,昨日里还是沉闷压抑的城内,不过就过了一夜的时间,那分再熟悉不过的热闹、喧嚣又回来了,杭州依旧还是那个歌舞升平的杭州。
除了大街上那个吊儿啷当又一脸色胚样子的贵公子是多出来的。
穿在身上的衣裳够华丽也够招摇,油头粉面的样子,偏又在手中提了一把折扇,边走便摇,那副骚包的样子,将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地逼真。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一脸不情不愿,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红衣小童。
杭州城人杰地灵,景美人更美,被这片水土养出来的杭州美人们也为杭州增添不少色彩。
温柔婉约、灵动静美的江南女子,其中又以杭州美女为首,一步一行间摇曳生姿,一个个人比花娇,看得那位贵公子的眼珠差点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合上折扇,便朝一个方向指去,满脸难耐的兴奋之色。
“炎炎你看你看,那位姐姐的容颜是否是可比天上仙子、月中嫦娥?不对不对,此等容颜我从未见过,甚至还比嫦娥仙子美上三分呢。”
那般叫嚷让不少路人都冲着他投以鄙夷之色,甚至那位小童也黑着一张脸,根本没有半分理睬他的打算。
炎炎?靠,这么恶心吣…“字,这个明显智商不足的家伙是怎么顺口叫出来的?
而被指的女子也的确有着几分姿色,不过比起高怜心和靳冰还是差了不只一点,顶多就是清秀而已。她将杨存夸张的赞美听在耳里,怔愣过后,正待破口大骂,不过听话语的内容如此受用,再看看杨存那张也算是俊朗丰逸的外表,顿时粉脸俏红一片,跺脚娇嗔一句:“哪里来的登徒浪子?居然如此轻薄奴家。”
便起脚快步离开了。
杨存的笑容僵在脸上,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意识到,敢情自己调戏的还不是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就凭她方才那番言辞……好吧,坦诚来说,这也正是自己想要的。只要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勾搭起来不也省时省力?
这可是自己出门的终极目标。
其实杨存分析得都对他运气极好,想找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女子,结果随手一指,居然就指到一个他想要的。
这名女子名叫嫣红,是杭州胭脂楼的……连姑娘都算不上,因为顶多就占了一个中等姿色,所以一直伺候在胭脂楼花魁身侧,挂着一个丫鬟的名号而已。她心中本来一直颇感不悦,结果千盼万盼,总算让自己盼到一个懂得欣赏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方才那名公子是谁家的公子?虽然言语上轻佻了些,长相却差不了。
自己不像那些楼里的姑娘们,不曾挂牌接客,所以虽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但既然那位公子对自己赞赏有加,应当也不会特别在意才是。
若是有幸被他接回家去,就算只是给上一个妾的名号,也不是一种归宿吗?
对她们这种人来说也实为难得。
嗯,对,等回去以后好好打听打听那位公子的姓啥名谁?家住何处?家中是否已经娶有妻室?嫣红一时按捺不住想得太远,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来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她边走边捣着小嘴嗤嗤娇笑,结果一个不慎便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下一刻,下巴就被一纸折扇抬起。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嫣红顿觉身边百花齐放,差点就克制不住高呼一声“老天有眼”了。
一脸呆滞的花痴模样,里头又夹杂着一些杨存不懂的复杂欣喜。眼前的女人激动到唇角不停抽搐,仔细听下来,似乎还隐约可以分析出她呢喃的是:“菩萨……终于开眼了啊……”
但是,她在欣喜些什么?杨存不懂了。
好在不懂也不妨碍自己的计划。勾起唇角邪肆一笑,杨存深情款款的样子可比情圣,对嫣红道:“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不知可否有幸请姑娘喝上一杯茶?”
一见倾心……其实是……一见适合……利用。真相太残忍,不忍曝光。
然而姑娘只是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嗯?”
杨存轻挑眉梢,嫣红颤抖得更猛,就像一名羊癫疯的病患似的。
“咳咳”轻咳两声,杨存只当她答应了。毕竟沉默就代表了默认不是吗?男女授受不亲,不好意思直接将人拉走,所以纵然心中已是着急万千,脸上却依旧是人畜无害的淡笑。杨存一边指着街对面那家规模实在不小的茶楼,一边做出“请”的手势。
“对了,还不曾请教姑娘的芳名?”
“奴……奴家贱名……嫣……嫣红……”
牙根发紧地吐出一句话,那名女子就直直往一边倒去。
现在不扶也不可能了。好在杨存没有那么计较,有力的臂膀揽上嫣红的腰,便开始往茶楼行去。看在那些别有用意者眼中,此景却是杨存半揽着一名女子往茶楼走,姿势暧昧不说,他脸上不加掩饰的淫荡笑容也让人不得不往让人激情澎湃的那方面想。
而怀中女子一副不胜娇羞的柔弱姿态,半掩着面的唇角得意地勾起。
哼哼,毕竟也在青楼待了那么些时日,这勾引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