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斗得过我吗?
我一直都不相信天命,知道后来才发现,原来一切皆是注定。那个夏天,看着边城太守的密奏,我满心都是要捏碎萧流舸,为了自己夺权,他竟不惜许诺割让边城十六州,当真是自己找死。一腔怒火正无处消散,却刚巧碰上御花园里那个痴傻女孩。
“陛下,叫王叔。”如月慌忙跪下,同时狠狠的掐向她的手臂,萧灵奈似乎很疼,委屈的叫了我声王叔。
我又笑了,勾唇似乎已经成了种习惯,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说了句“陛下万岁。”
“这里不好玩,我能回家吗?”
“皇G不好玩吗?”
“不好玩。”萧灵奈N声N气。
“那个湖里,有好多鱼,陛下若是觉得不好玩,可以去湖里捉鱼。”我仍旧淡漠微笑,她是真的跳到湖里去了。
众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湖水溅起的水花,无一人施救,我知道,他们怎敢违逆。
一炷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眼见水中的女帝已经不会挣扎,渐渐沉下去,自己眼前却突然浮起那双呆呆的眼睛,像小猫般,透着几分可怜,就是那一瞬间的似曾相识,鬼使神差,我出声了,连自己都一惊。
“你们怎么不去救人?”
她活过来了,却似是变了一个人,不傻不笨,连说话也利落多了,最重要的是胆子也大了,竟敢拉着我的手,叫什么帅锅,还大包子,似乎上辈子是个饿死鬼般,明明知道应该怀疑她,可不知为什么,单凭那双眼睛,我便有种错觉,似乎她从未变过。
看到她手臂上可以用沟壑纵横来形容的伤口,我猛地想起那个不堪的童年,竟忽略了她的姓氏,棍杀如月不过是杀一儆百,只是我却发现,她竟比G人还要害怕,甚至想为那个虐待她至此的如月求情,难道说G中,真的有所谓的人X?我又笑了,轻轻告诉自己,这是找了一件多好的玩具。
普渡叔叔说,放人一生路,亦是放自己一个自在,只是,她姓萧,注定是我要亲手杀的人。而死亡太容易,让人无止尽的痛苦才是最狠的报复,不是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想要她爱上我,或许是那种敷衍的眼神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望,亦或是,为了她不死,找的一个骗自己的借口,直至今日,我亦不能明白当时心境。
人说作茧自缚,大概便是如此,我要她痛,那颗冰冻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或许是在书下花好月原的那一瞬,或许是在中秋夜色里一夜的倾心之谈,又或是那首菊花台太过凄凉,看着她无助的泪水,X腔剧烈的收缩痛楚,却不知因为阎王令的毒,这时我才清楚的知道了,原来,这心就如此怪异的系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原因,甚至愿意放弃仇恨。
阎王令可以压制,噬心散却不能,看着她死在我怀中,双眼慢慢闭上,我才知道,原来,爱,可以这样深。
只是,她没死,与薛染夜在笑江山,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知道她被扣留在瀚海行馆,我抛下例诊,不想她的欺骗,只想将她救出,只是利箭S过,肩胛穿透,我甚至来不及止住鲜血,将她护住,只是,她却苍白了脸,说了一句让我比肩上的伤口还痛的话。
“染夜,我知道是你,不要管我了,你,你走吧,快走吧,苏洵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至少,比萧流云,比萧流云强多了,我没有危险,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我们今后的生活还很长,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染夜……你走吧,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你有危险。”
染夜,染夜,
在她心里,除了薛染夜,当真无他人,我只是个连苏洵都不如的恶魔。
雨很大,冲刷着我肩膀上R皮分割的鲜血,痛吗?萧流云,你真是太可笑了,猛地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旋身离开,几十暗卫自行馆一路追到紫禁之巅,连苏洵都看的出,来人是我的身份,到底有多思念,她才会是人都认做薛染夜。
我承认我是嫉妒了,那种一览无余的恨的感觉,那种不夹杂任何其他情绪。
她回来了,带着一双瞎了的眼睛,和不知为何虚弱很多身体,我淡淡下旨将她纳入后G,心疼她?不,我没那么伟大,是不愿任她在外与薛染夜逍遥,我甚至故意将她交到许元夕手中,相信她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薛染夜一直想入G,我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略略一计便囚他数日,只是,我还是小看了他,连帝王都能运出G的人,区区一牢,怎能困的住他。
直到他眼神冰冷将一个个暗卫扔到我面前,强行入G,我仍是淡漠,
“萧流云,你怎如此狠,将她交到许元夕手中,你就那么想她死?”
我并不回答,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只觉得X中的火焰更胜,
“你是不是为那天,她认错你事生气?她怎么会认错你,只不过,比之两年前,更爱你而已,离开皇G,她每天在我面前都笑,其实每天都很怕,生病了,却不忘叫你的名字,瀚海行馆,她怕你受一点点伤,宁可自己一个人痛死,被你误会死,假装不认识你,气你走,只是,我现在发现,她并不值得。”
听着这些话,我慢慢闭上眼睛,明明知道,不该信,却义无反顾的相信了。
馨雅躲在殿后,慢吞吞的走来,却斜斜看了薛染夜一眼,脸颊有些微红,毕竟,这是她名义上今后的夫君。
“皇帝哥哥啊,你们说的那个姑娘,是不是……小米姐姐?呃啊,她眼睛又不好,听毓秀G的嬷嬷说,许元夕好像,对她……今日还要她去芙蕖轩,这不是要淹死她吗……”
馨雅低了头,不停的用手指画圈圈,我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打小她就跟许元夕不对付,自然相看两厌。只是此刻,却成功让两个男人变了脸色。
没有召任何侍卫,G人,只是最快的轻功,只是想快些到芙蓉轩,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心中的情G,种的多深。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呼吸几乎停滞。她很安静,似乎从失去她的那天开始,她便很安静,躺在那边,全是鲜血。几个侍卫有些呆呆的看着墙边的人,似乎有些诧异,直到看到我,才脸色惨白的跪下。
我抱起她的身子,很轻很轻,从前总是RR的小手,骨节异常分明,任由鲜血顺着手掌侵蚀我的心。薛染夜只是立在芙蕖轩门口,不阻止,却自始至终,不再看我一眼,也许宿命,就是这样。
阎王令发作起来,很痛,腐骨噬心,却抵不过她的一滴血。看见太医摇头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用阳寿去换她的苏醒,只想告诉她一句,对不起。
“皇叔,对不起,对不起……”
醒来,说对不起的人,确是她,然而我却只想,从此抱着她,天长地久,再也不理什么世俗,什么国,唯有家。
战事还是来了,度过那一生中最美的时光,现实还是残忍,我笑着说会保护她,却让有了身孕的她每日担惊受怕,留她一人在盐城,受尽许朗青的胁迫。
战事一日比一日凶险,我告诉自己不能死,因为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活着,为了她,为了宝宝。可她真的很傻,很傻,以为苏洵会因为她退兵,真的会拿出解药,甚至不惜再一次伤害自己,只是,我却不傻,同一个计谋,如何能骗得了我两次?我G本不会相信黑落的话。
但是,阎王令发作越来越猛烈,也许,我会死,也许,再也不能见她。那一刻,我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什么天朝的尊严,我只想让她呆在瀚海大营,那里才是最安全。所以我只能骗所有人,去假装去恨,放出那些狠话,这样,将来即便我死了,她亦可以,不那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