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余蓓冷冷道:“咱们都真心待他,可他却连句真话都没说过。难道不可笑
吗?这么可笑的人生,干嘛还要持续下去?”
“呀……”她看着余蓓,突然惊叫了一声,过来拿起DV,往余蓓那边拍了
过去。
余蓓躺在地上,面如死灰,最后一丝生气仿佛也已从她的眼神中流走,可她
还是用残余的力气拿起了手中的刀,对准自己的小腹,缓缓刺了下去。
关掉DV之前,苏湘紫用有些微妙的口气说:“看来,这是后悔给你怀孩子
了啊……”
看到电视关掉,赵涛彻底瘫软在椅子上。他浑身无力,筋骨好像都被抽走了
一样,失魂落魄,脸上涕泪纵横。
苏湘紫去洗了一条毛巾,还用的热水,暖洋洋的,缓缓给他擦干净了脸,然
后,双手扶着他的膝盖,跪坐在了他的面前,梦呓般说道:“马上,我就该报警
自首了。我杀了六个人,应该……是活不成了。我应该……也算是你害死的吧?
害死了我,你就一共害死九个女人了,你……之后就可以放心的找一个喜欢的姑
娘,把她拢到身边,让她陪你一辈子了,对不对?”
他哽咽了两声,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这时还能说什么。
“都已经最后了……能告诉我,你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让我爱上你的吗?我
实在想不起来……你对我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了。”苏湘紫抚摸着他的大腿,柔
声问道。
赵涛的意志早已经被刚才一连串的视频摧垮,如果这是一场审讯,他就正处
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时候。
他歪着头,轻声道:“是精液。我给你吃的糖里,金琳给你吃的糖里,都加
了一点点精液……我用了很长时间,做到了一个咒术的苛刻要求,从那之后,我
就能让吃到一点我精液的女人,不可自拔地爱上我,至死不渝。具体的力量,你
已经体验过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湘紫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还真巧,我本来
还犹豫,方彤彤在你不忠之后想做的事,我要不要做,该不该做。现在倒是可以
决定了。你等我一下啊。别急,我一会儿就可以放开你了。”
赵涛不解地看着她,皱起眉,“你……你要干什么啊?”
“我活不成了。我们都死了。我们死了之后,你肯定还要让别的女人爱你的,
这……怎么行呢?”苏湘紫拿起了一把剪刀,笑眯眯地走了回来,平放,用之前
点生日蛋糕蜡烛买的一次性打火机在下面来回烤着,“放心,结束之后,我马上
打2,我会让警察和医生一起来的,保证不会害你死。剪刀我消好毒,应该
没事的。你看……皇宫里那么多太监,也没谁死了对不对?”
赵涛瞪圆了眼,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苏湘紫,“不要,别……别!阿紫!阿紫
……你要干什么?别……别这样……我……我错了,你……你不一定会死啊,我
……我帮你做证,说你是自卫,是她们要杀你,说不定你就是无期,二十年后还
能出来的啊!我等你!我等着你!你别这样……不要……不要啊!”
苏湘紫面带着微笑,把已经烤烫的剪刀伸到了他的胯下,“不,赵涛,我已
经发现,我好像……还是死了比较幸福。”
“至于你……希望以后你能学会什么叫爱吧。估计你要痛昏过去的,那么,
永别了,我最爱的人。”
咔嚓。
(终幕)
安静的咖啡馆里,年轻漂亮的女人望着对面有一阵没开口的男人,犹豫了半
天,轻轻舔了舔小巧的红唇,说:“然后呢?为什么……不讲下去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上面干干净净,没有见到一根胡子,“然后,就
没有什么可讲的了,故事,结束了。”
她的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略显激动地问:“所以,你就是赵涛?”
“对,我就是赵涛。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是我后来改的名字。另一个,是我
创作时候用的笔名。”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不会以为血梵是我的真名吧?”
“可我觉得,故事还没有结束才对。”
“是没有结束,但,没什么值得讲的了。”他淡淡道,“赵涛没有死,但所
有爱他的人都没了。他改了名,换了姓,到了这么个没人认识他的城市,去接来
了方彤彤的母亲,决定照顾她一生一世。”
她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些,似乎有些惊讶,“所以……你家里的疯女人,就
是方彤彤的妈妈?”
“那是因为你上门找我,被她看到了。平常她挺好,挺正常的,我不太在乎
年龄的差距,她正好也没有生理需求,我们一起生活得还算合拍。最近这几年,
她神智越来越清楚,我照顾她的部分,反而没有她照顾我得多。”
她低下头,整理着手机上的笔记,“这……就是你足不出户,闷头在家写小
说不见人,还和如此年长的女人结婚的原因,对吗?”
“对。”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血梵先生,你不觉得太可笑了么,我……我的确
是个实习记者,还没有转正,可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编一个故事来敷衍我,你以
为从你高二的时候开始讲,这一切就显得可信了吗?这世上怎么会有咒术,什么
叫锁情咒?女人的爱是那么容易被夺走的东西吗?就算是,女人真的都会为了爱
失去理智吗?我……不相信。这应该是你下一本的选材吧,我知道你喜欢写
一些无法在正常世界发表的,可我是来访问你真真正正现实生活的,我想知
道的是你真正的过去,而不是一个……如此荒谬的长篇谎言。”
她的手指握住咖啡杯的握把,颤抖了一下,把已经发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下
去,用克制的口气问:“血……不,赵先生,我知道,当年那场惨案对你的影响
很大,可你是唯一的幸存者,你不觉得……你有必要让大家知道当年的真相,来
平息流言对那些女孩子的伤害吗?”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啊。”他笑了笑,向后靠在舒适的沙发上,
苍白的脸上,黑漆漆的眼睛依然没有什么神采,“其实,访问什么的,都是幌子
吧,你并不关心我这个没人看的作者,也不关心我和年长女人结婚的事,你只是
知道我就是赵涛,你想查出来的,是当年惨案的真相。”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强撑着说:“赵先生,我让你看过我供职媒体的
介绍信了,我的确是记者。”
“我知道你的确是记者,可你的名字,应该也是后来改的。你换了妈妈的姓,
改了新名字,我没说错吧,苏湘彤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