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动兖州百姓都来观看,挨挤不开。
只见两声破鼓响,一棒碎锣鸣,犯由前引,混棍后催,女贼赤身露体,缚背插标,由刽子手威凛凛夹持而行。
李瑾亲率精兵在后监押,将她押到十字路口跪下,众军士周回围住法场。
红莺不意今日就要处斩,心下十分惊恐,花容失色,双目垂泪。
众人见她垂头丧气,跪在尘埃,云鬟披散,面色微青,倦容中又带惊容,好一幅美人图,纷纷喝采不迭。
忽然人丛里一声叫道:“午时三刻到了!”当下取过标子,勾了硃笔。
监斩官读罢犯由,众人齐和一声。
一个刽子手便拿住了头,一个早掣出法刀在手,单等一声号令,便要斫下。
说时迟,行时快,只见楼窗开处,一声大吼,却似半天起个霹雳。
一个虎形大汉,头戴一顶范阳毡笠,穿一领白缎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足登带毛牛膀靴,手握一把朴刀,从十字路口酒楼上跳将下来,手起刀落,早砍翻了两个行刑刽子。
东边一伙客人,都跳下车来,身边掣出尖刀,看着军士便杀;西边一伙使枪棒的,大发喊声,只顾乱杀将来。
众人见他来势凶猛,都一哄而散。
李副总兵正惊慌间,又见满城火起,火光亘天,寇兵大至,居民逃散一空。
原来贼寇内外夹攻,已打破了城池。
此时也无心恋战,遂弃了红莺,领着手下精兵,拚命杀出城外,逃奔他州去了。
那大汉见人都散去,方到红莺面前,将刀尖挑断绳索。
红莺睁眼一看,却不认得,问道:“哥哥是谁,为何救我?”那人道:“俺乃杨大王结义兄弟,名唤邢老虎。
俺家大王素闻山东有个‘红娘子’,端的好相貌,又有一身好手段。
听说今日斩你,特命俺来相救。
大王领大兵打城,少顷便到也。
”红莺这才安心。
邢老虎见她玉容惨淡,止系一条裤儿,上身还赤膊着,挺着麻团也似白奶,令人可笑,忙叫人将衣服与她穿了。
少刻,便有大兵一队,俱着枪盔甲,披坚执锐,簇着一个大王,骑匹高头大马,前呼后拥而来。
只见马上那大王,三山帽、大红袍、碧玉带、皂朝靴、铁面剑眉,虎头燕颔,正是贼首杨虎。
他看红莺果然生得美貌:柳眉杏眼,莲靥桃腮,惟有两泓秋波,顾盼之间,于妖荡中又挂些英爽之气,好生动人。
不由欢喜道:“久闻娘子乃巾帼中绝技的佳人,我亦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不知肯与我做个夫人么?凭我如今的兵势,怕不是个真命帝王!只待时会一至,便当纠合大众,杀向京师,夺那皇帝的一把交椅。
你如今从了我,那时封你为正宫娘娘,可不是好?”红莺寻思,无处可去,便道:“情愿伏侍大王。
”杨虎大喜,当下领她回到营中,分付杀羊备酒,安排成亲。
事毕,便把她按在床上,剥了衣裤。
见她:
发如黑漆生光,面似海棠舒媚。
两叶清眉吐秀,一双娇眼含春。
十指纤纤,只凫窄窄。
体似羊脂,遍身无一点瑕玷。
阴如包蕊,牝峰有数茎矜毛。
说不尽千般妖冶,形不足万种风流。
杨虎见了,兴发如狂,不可遏止,挺矛直捣红心,真比破了几十座城池,抢了几千驮金宝还快乐。
然他一个凶暴的反寇,只有屠害生灵的恶肠,那有软玉温香的手段?只管蛮抽蛮扯,不过几下,了其事而已矣。
那里晓得甚么温存,何以谓之怜惜?红莺虽勉强从顺他,心中却不甚相爱,不过夫妻名色而已。
红莺既失身于贼,便随他四处流劫。
贼众见这样一个娇媚妇人,却能骑劣马,善舞双刀,十分骁捷,勇过其夫。
又足智多谋,时常参画军机,十中八九,众贼兵将都惧她几分,复从“吴采鸾跨虎升仙”的典故中,与她取个混号,唤做“杨跨虎”。
杨虎爱她不啻至宝,惟恐有失,便不叫她领众出外,只管看守老营。
他素知邢老虎是一条直
性汉子,加之武艺高强,遂委以心腹,将红莺托付他照管,命他执掌内营事务。
自家成日要去攻城掠池,调将遣兵,做那流贼的伎俩,被窝中的事也不过是名色而已。
红莺虽不甚爱他,然正值妙龄,妖妖娆娆,正在得趣之时,如何打熬得过?因见邢老虎相貌堂堂,方面大耳,虎臂熊腰,一表非俗,又救过自家性命,倒有心要偷他,遂想了一个主意。
一日,杨虎领众他出,红莺趁这空儿,请邢老虎到内帐来商议军务。
他们皆以叔嫂相称,说了一会,摆上酒来对饮。
邢老虎虽是一条好汉,却免不得酒色二字。
他酷好杯中之物,红莺有心,叫侍婢们频频相劝,邢老虎也谈笑痛饮。
不多时,便入了醉乡深处,隐几而卧。
红莺叫几个心腹侍女抬他上床,脱了衣服。
红莺也将衣裤卸尽,与他共枕同衾而卧。
邢老虎一觉直到五鼓方醒,犹在半酣,见旁边睡着个妇人,一边鬓云香气,沁入脑髓。
用手一摸,体滑如脂,再摸到那消魂之处,即铁汉也忍不过了。
他也不知是谁,更不问所从何来,一时高兴,一翻上身,就抱着云雨。
他却有个好本钱,那话儿又长又大,似铁的一般,奋勇长驱。
红莺被他捣得骨软筋酥,瘫于枕席之上。
天色渐晓,邢老虎定睛看时,方知是红莺。
到了这个局面,也讲不得名分了。
见红莺面颊绯红,微微含笑,双眸略闭,气喘吁吁,心爱得了不得。
复逞威风,又是一场大战。
红莺每常同杨虎交欢,须臾告竣,何尝经过大敌?此时被邢老虎弄得四肢瘫软,娇声婉转,叫道:“饶了我的命罢。
”邢老虎见日上三竿,也就云收雨散。
红莺眼泪都流出来,揉着肚子道:“被你顶断了肠子了。
”面上惟见欣欣喜笑之容,全无忧愁愧赧之色。
到了晚间,又请邢老虎进来,对饮了数杯上床。
二人乘着酒兴,这一出非同小可:酥胸紧贴,粉面相偎。
玉膣轻轻搂抱,金莲款款交加。
雄纠纠如渴马饮泉,急攘攘似饥鸢吸食。
情浓处喘气吁吁,兴酣时娇声怯怯。
翻来覆去,效鸳鸯狎戏莲漪;上倒下颠,学鸾凤盘旋云际。
温存缱绻实消魂,旖旎风流真欲死。
自此但逢杨虎出外,二人便打在一处。
红莺妖冶异常,夜不虚度。
不上半年,竟将个金刚似的邢老虎,闹得面黄肌瘦,猥琐不堪。
原来打熬气力者,最忌讳这等事,邢老虎不觉之间,已得消渴之疾,遂想托词逃之夭夭。
红莺正是欲火发动之始,不额外加征便是他的恩惠了,可还容得躲避?邢老虎没计奈何,乃令人四处多掠美童,暗地蓄养营中,供其轮流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