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谈了点条件,达成了一些共识」她微笑着对苏说,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下厚重的嘴唇,在苏看来却仿佛是猎食者对猎物的玩味,「她的虫群两面受气,岌岌可危,指不定哪天就破了,陆战队疯了一样进攻,再源源不断地扔到你们的地下室里搞疯了,这对咱们都没好处……所以,我们谈了谈,也许我可以说服我的指挥官停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进攻,虫群也能喘口气,专心跟自己的老朋友们作战」「她可以成为你路上的保护力量」薇汀莉娅顺时机插话。
「绝对不可以!」苏怕了她了!即使没见过她出手是什么样子,路上指不定转个头就把她咔擦了,自己在她身上的好心可说不上友好相处。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有预防措施」薇汀莉娅稍微掀开纳埃特碎布勉强做的裙摆,露出下面的事物,纳埃特毫不在意地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苏,苏看到下面的事物,不禁脸上泛红。
一种邪恶的生物,化身如亵衣的形状贴合包裹了纳埃特的下体,表面隐隐有隆起的血管在蠕动,紧紧吸附、勾勒出她壮硕的臀部,而那生物更有一部分向上延伸至肚脐处,在肚脐眼的位置生出一只橙黄的虫瞳,不时眨眼,煞是狰狞可怕。
一些漆黑的脉络从肚脐眼出扎根,在纳埃特小麦色的肌肤下隐隐可见,仿佛某种象征淫邪的纹路。
「是……拟态虫?」苏马上认出了这本来的面目,脸颊发烧着说道。
「本来是拟态虫,现在我打算命名它进化后的物种为【蜇处女】」薇汀莉娅解释,「这是根据你身上爱丽丝的作品修改后的弱化变种,专门用来以非感染的方式硬性寄生控制人类的兵种。
【蜇处女】同样以宿主的分泌物为食,无法为宿主带来力量,也无法控制宿主的思维。
它能依据事先定下的指令,或者是母体的命令,来掌控宿主,在必要时刻施放电击和各种硬性折磨来强迫宿主无力化。
当母体死亡的时候,【蜇处女】才会死亡,并在死之前以刺穿的方式处决宿主」「母
体?是指……」「就是指你」薇汀莉娅指着不自然的苏,以及她身上的「生物紧身衣」,「她们的生死取决于你,以及我事先依照她的承诺输入的指令,如果您不幸丧生,或者她并没有做到让人类停止进攻我的虫群,【蜇处女】便会立即处死她」虽然有点残酷,但苏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好的控制方式。
「可恶的叛徒,你真是人类之耻!」一个嗲嗲的声音忽然响起,苏转头一望,一个穿着破旧蓝色动力装甲,手持高斯步枪的陆战队员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她走来,面罩下却是一个系着绿色麻花辫,脸上带雀斑的萝莉,正满脸怒容腮鼓鼓地瞪着苏,「哼,大坏蛋!」哦,原来是康丝坦汀,这位一个人就敢自杀般地向虫群冲锋,年轻得有些不可思议的萝莉兵在之前的战斗中与苏相遇,一起战斗过一阵子,然后遭到「背叛」被黑甲硬生生地拆光装甲揪了出来。
因为苏过问了一下这个愣头愣脑的萝莉兵,她好歹没在地下的精元工厂受过折磨,但看到那凄惨的状况,她其实是个萝莉的心性暴露无遗,据苏所知当天她吓哭了一晚上哭到昏过去。
苏看着气鼓鼓的康萝莉一身厚实铁皮罐头的模样,当她把视线往下移动,陆战队员动力装甲的护裆比胸部装甲差些,但比要保持柔韧的腹部装甲好些,感受到苏视线的愤怒萝莉脸蛋噗通一下羞红了,能煮开水似的。
「你你你你你看哪里啊!」她羞愤交加大喊大叫直跺脚,「这都是因为可恶的虫群的邪恶怪物,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再万剐千刀啊啊啊!」哦,原来她也被【蜇处女】寄生了。
纳埃特和康丝坦汀是维纳斯虫群唯有的两个智清醒的人类了,至于纳埃特为什么还是手无寸铁——照她的说法是这里没有合身的动力装甲,不急于一时,等启程后她能找到自己的装备。
诶?话说,是不是把什么人忘了……算了大概那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这两个人类处于你的掌控之中,她们即使拼上性命也不得不保护你的周全,除此之外,还有黑甲与索菲亚,她们对你忠心耿耿,实力强劲,足以对付百倍于己的虫群了」苏点点头,她很放心。
在出发前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
星姬争霸95旷野上林立着无数的异虫建筑群。
庞大的母巢,沸腾的分裂池,耸立着的飞龙塔……种种活着的异虫建筑构成了异虫社会的中枢。
跳虫来回巡逻,飞龙翱翔天际,工蜂来回采集运输着虫群所需要的物资,女皇哺育着新生儿…………这里俨然是一个条理分明的异种社会,在这看不见边际的菌毯上蓬勃发展。
对一般人来说,这是一幅异端、邪恶、令人恐惧到极点的阴森场面,光是看到就能让人陷入深沉的阴郁之中。
对于爱丽丝,这她平时感到欢快活跃,生机勃勃的虫群世界,现在似乎也阴沉灰蒙,令她疲困无趣,毫无工作动力,无论眼里还是自己都死气沉沉了。
这是她该有的情感吗?身为虫群中的一个相对大点的零部件,一座为虫群部队繁衍壮大而运作着的孵化虫巢?她不知道,自从自己在掌管榨取和研究人类女性的地下区间失控后,薇汀莉娅主母大发慈悲,没有将虫群的不安定因素剔除,仅仅是将她经营已久的地下区间转移到另一位孵化虫巢的严密管控下,让她单单做远比想尽方法刺激人类生理分泌物加以研究利用更简单的本职工作——孵化虫群。
但是她这么多天状态一直不好,完全称不上是一个有理由继续保存在虫群的孵化虫巢,前天孵化的一批飞龙因为疏忽导致营养供给不足,翅膀发育畸形而不得不销毁,除了最简单的跳虫和工蜂,她几乎什么事都做不好。
主母没管她,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回不到过去了,那个除了冰冷的逻辑分析与幽能指令便无需考虑其他,全力以赴的时候——她到底为何而生?为何而活?又将为何而死?她的价值又是什么,仅仅是来浪费几百单位的矿物储量的吗?爱丽丝不知道,小女孩的生冷容颜僵硬无变化,如贫血苍白的肌肤下似乎能看到虚弱的脉络,连接外部本体与核心的触手皆数断开,茕茕孑垂在腔室的半空中,好似凋零了最后一片叶子的垂柳。
她大概是世界上最凄凉的孵化巢了吧……哈,如果虫族有「凄凉」这个概念的话。
在宇宙中同杀戮旅行的虫族究竟有没有这个悲惨而人性化的「概念」,一个人光看这里不大可能知道。
但那个人一定知道,那个坐在腔室角落,
环抱双膝,病虚的苍白体态布满伤痕般的生物连接口,橙黄的虫瞳如死亡般寂静的女孩,是凄凉的。
「咯咯咯,我挺喜欢你呢」碎片般的残留信息里,一抹嫩粉的发影,一道软糯好听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她本应投入到为虫群义无顾反献身思考的生理大脑,甚至是那虚空冥冥的幽能链接之中。
喜欢……我呢。
她扩散的虫瞳下,单薄的嘴巴微微张合。
我是谁?不重要了……好冷啊。
爱丽丝第一次有这种讨厌的感觉。
就这样了吧……她累了,疲倦了,于是她缓缓地合拢了曾经能透析世间一切生理结构,却无法分析那比秘的幽能还要冥冥事物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爱丽丝?」一个软糯动听,包含关切,却隐隐不乏那坚毅本性的声音,唤醒了沉睡的爱丽丝。
「谁……」她微微开启几乎要干涸的声带。
「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