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土兵、狱卒片刻都做了无头之鬼、刀下亡魂。
徐迟见人都散去,方来至瑞兰面前,将刀尖挑断绳索。
瑞兰睁眼一看,哭道:“哥哥,莫不是梦中相会?”徐迟将衣服与她披了,道:“我随众前来打城,闻得妹子典刑,便先领人潜地入城,前来搭救,就势里应外合。
王龙首领片时便要打入城来,待救出牢中弟兄,便带你一同回岛上快活。
”瑞兰这才欢喜不表。
却说贾有福囚在监中,披枷带镣,动掸不得。
正在白日困卧,陡听得全城之中,骤起一片喊杀之声,急忙喊起众人,问他可曾听得。
众弟兄侧耳一听,不禁大喜道:“这种声气,明明在厮杀的模样,难道王首领已率众弟兄,杀进城里来了么。
”贾有福一听如此说法,顿觉精抖擞,道:“既是如此,我等也须早为预备才好。
”
众弟兄正待答话,忽见监门外面,已有一班人众,直奔他们而来。
有福眼快,早已瞧见为首的正是徐迟,后面跟着一班弟兄。
心知王龙率了大众,前来救他,这一高兴还当了得,连忙扯开喉咙,大声喊道:“兄弟,我在这里。
”道声末已,只见徐迟等人,一脚奔至他的面前,各举利斧,把他众人所带锁镣,砍落在地。
顺手递与几柄短刀,不及打话,即扬手教他几个,一同去放犯人。
有福等人,也顾不得去问细情,即刻同了大众,一面放出犯人,一面尽把守监禁卒,杀个干干净净。
及出监门,抬头一望,但见满城火起,火光亘天。
有福不及问话,就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脚奔进衙来。
定睛一瞧,正是赤旗寨首领王龙。
徐迟慌忙抢上几步,拦住王龙马头,反手一指贾有福,禀道:“有福兄弟已救出来了。
”王龙连忙跳下马来,抢到有福面前,紧执有福之手道:“只怪为兄来迟一步,害得兄弟吃这苦头,万毋见怪。
”贾有福急忙拜谢,道:“托兄长虎威,众兄弟齐心并力,救拔贱体,虽肝胆涂地,难以报答。
便请速令救火,救这一城百姓,休要因我几个,残害许多良民。
”王龙道:“救火之事,已令弟兄去办。
淫妇奸夫,也已差人擒捉,早晚交由兄弟发落。
”道犹末了,便见几个弟兄奔来说道:“一双淫妇奸夫同那不肖丫鬟,已被我等寻着,一齐绑在大堂,便请贾大哥前去发落。
”贾有福闻得,即刻随大众奔了出去。
及至大堂,但见已点的灯烛辉煌,众人便请王龙、贾有福二人,
一齐坐在公案之上。
王龙拍着惊堂木道:“快把这三个畜类带了上来。
”便见几个弟兄,拖着三个少年男女,来至公案之前,各人提起几退,便将一男二女,踢的爬在地上。
王龙看了道:“休问这厮罪恶,请兄弟自行发落。
”贾有福谢过,自家冷笑着,喝问道:“你们三个狗男女,奔来报官,明白要送我及弟兄们的性命。
不期老天有眼,你们三个反而自害自身,如今被获遭擒,还有何话可说?”爬在地下的三个,倒也晓得不必多辩,一任贾有福这般问着。
贾有福瞧见他们三个闭口待死,愈加生起气来。
“鼟”的一声,蹿下公案,亲自动手,把那一男二女的上下衣裤剥个罄净,方才分付一班弟兄,把那淫妇赵琼娥,赤条条的绑在右边柱脚之上,奸夫冯令使,绑在左边柱脚之上。
又取了一柄风快的尖刀,先奔至赵琼娥面前,举刀就戳。
赵氏一个雪白的身体,直挺挺的绑在柱脚上面,此时那能顾及羞耻,只望有福快快把他一刀戳死,倒也了事。
谁知有福要出他的恶气,第一刀只戳在赵氏乳下,第二刀又戳在她小腹上面,赵琼娥连受两刀,非但全身血如泉流,自然痛的喊出饶命二字起来。
有福至此,方才出上一口恶气。
冷笑一声,把手去赵氏后庭内用力挖了一下,若是不挖这下,淫妇痛极之际,或可立时气闭身死。
此唤做“掘葧荠”,只有做公的人才省的。
有福牢城营内做过差拨,自然晓的。
随即揪住赵氏左边奶头,只一刀便旋了下来,抛向天上;复一刀,割下右边奶头,投于地下,此唤做祭天谢地。
略定一定气,才将她一双嫩乳儿齐齐割下,教丢去喂狗。
赵琼娥痛彻心肺,极口号呼,有福即举尖刀向她身上劈劈拍拍一阵乱剐,直至露出白骨来,最后一刀始向赵氏当心戳去。
赵氏既被剐死,有福又将那冯令使,同样的剐毕,方把手里那柄通红的尖刀,顺手摔去老远。
仰天呵呵大笑了几声,忽又翻过身来,去向王龙“噗”的一声跪下,连磕几个响头道:“王大哥,若非你率众弟兄带兵杀入,小弟这口恶气,非但难出,恐怕还要死于非命了。
如今剐了淫妇奸夫,我气已消,余下这个贱婢,交由首领发落罢。
”却说徐迟听贾有福这般说话,倒生出一个主意,便向王龙道:“我等如今既在县衙大堂上,首领何不穿戴起来,乔做一番东莞知县,笑耍一回。
”遂转入后堂房里寻出那襆头衣衫匣子。
扭开锁,取出襆头,插上展角,将来与王龙戴了,复把绿袍公服穿上,把角带系了,换了皂靴,拿着槐简,坐在案上。
又叫人拿过几个遭擒被掳的公吏狱卒,大叫道:“吏典人等都来参见!”众人没奈何,只得上去答应。
王龙笑道:“我这般打扮也好么?”众人道:“十分相称。
”王龙呵呵大笑,便叫人把那秋菊,推至案前跪下。
王龙问那些公吏道:“奴婢因奸,通同谋害主命,律当何罪?”下面一个书吏,颤栗栗的道:“奴婢谋害主命,已行者,当斩。
已杀者,皆凌迟处死。
”王龙道:“甚么已行已杀?这贱婢通奸害主,罪不容诛,便凌迟了,即刻正法。
”那些狱卒只得将秋菊绑起,她已剥得干净,倒不须褫衣了。
一个书吏写下犯由牌,呈递上来,王龙提起朱笔,当厅判了一个“剐”字。
便将秋菊插了招子,库内推出一架木驴来,于堂口把她抬坐上去,四道长钉,三条绑索。
此时秋菊已是魂出窍,吓的如死人一般,雪白的面目,变作了灰黑的骷髅,听人摆布。
当下王龙传令,命贾有福监斩,领众弟兄监着那班公吏,将秋菊木驴游街,推至法场凌迟处死。
当下剐了一百二十刀,便将三个狗男女的首级一齐悬于市门示众。
可惜美貌佳人,聪明男子,若不记万恶头上那第一个字,末必落此一步收场结果,可不慎哉!当下施刑完竣,便在城中传下将令,一面出榜安民,一面救火了火。
东莞知县一家老小,杀的杀了,走的走了,也不来追究。
便把县衙库藏打开,应有金银宝物,缎匹绫锦,都装载上车子;又开仓廒,将粮米俵济满城百姓了,余者亦装载上车,将回海岛上使用。
号令众弟兄,将人马拨作三队,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