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我就走!」戴若水更是嚷了起来。
「大局为重,二位,大局为重啊!」丁寿两边解释。
「大金吾所虑也不无道理……」甯杲探询的目光看向杨虎,毕竟是人家老婆,他再觉得有理也不能慷他人之慨不是。
杨虎淡淡道:「做戏做全套,盈袖,你就勉为其难随丁大人走上一遭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杨捕头,你还真是个狠人呐!丁寿由衷佩服。
*********「卫帅,您老人家总算回来啦!」文安县驿馆外,一见丁寿,早等候在外的两个锦衣校尉立时迎了上来。
「干甚火急火燎地,可是陆家又出了什么变故?」丁寿只当陆郊又惹了什么麻烦,不以为意,只是向二女不停陪着笑脸。
戴若水一声娇哼,送了他一个白眼
,自顾进了驿馆。
「戴家妹子等等我,姐姐可追不上你……」崔盈袖妖娆浪笑,袅娜身姿一步三扭,紧随其后。
「少叫得恁亲热,谁是你的妹妹!」戴若水头也不回,反加快了脚步。
「咱们不都是丁大人的内眷了嘛,自当姐妹相称,互敬互爱啊!」崔盈袖戏做得足,连那几个锦衣卫都当了真,目送着那撩人的狐媚背影,几个校尉转过头来都是一脸钦佩艳羡,「卫帅,您老人家真是风流情种、花中圣手,文安这偏僻小县半晌工夫就又收了一个美人儿!」你们眼睛都瞎了,没见到二爷被那两个娘们独撇下在这里喝西北风么,哪家的情种圣手能是这个待遇!丁寿心中窝火,没好气道:「有屁快放!究竟什么事?「自家老大看来气不顺,这几人也不敢再闲磨牙,老实回道:「禀卫帅,京师来人了!」*********一柄玉骨折扇持在肤白胜雪的手掌之中轻轻摇动,折扇主人剑眉星目,齿白唇红,见了来人启齿一笑,玉颊上梨涡浅现,更显风流俊俏。
「丁兄,几日不见,可还安好?」「白老三?京中有要紧事?」丁寿纳闷,他出来霸州可是得了老太监首肯,白少川一路追到此处,莫非有何大事需他即刻回去。
白少川先是轻轻摇头,随即又颔首道:「说来还真有一件,丁兄向刘公公进言移风易俗的两条法令已然废止了」丁寿向刘瑾进言的条目不多,有关民俗的更是只有寡妇改嫁及火葬两项,闻言不由叫道:「不是才刚颁行嘛,直隶地面上还有许多末接到信儿的呢,怎么说废就废了?」白少川轻轻拢起折扇,敲打着自己如玉般的莹白掌心道:「许是刘公公觉得丁兄思虑不周,或者张尚质所言更合心意吧……」听白少川说清原委,丁寿也哑口无言,自觉当日想得还是过于简单了些,不过法令废止是一回事,旁边这位一直抿唇微笑算是怎么档子事?「丁某怎么觉得白兄有些幸灾乐祸?」白少川微讶,「哦?何以见得?」丁寿恼道:「你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傻子才看不明白」白少川一声长笑,「刘公素赞丁兄睿智,自不会是傻子」「所以……你果真是在看我笑话咯?」丁寿悻悻道。
「此举非是君子所为,可是难得看到丁兄碰壁……白某真的忍不住啊!」白少川不再隐藏,语声中都溢着笑意。
「你……」丁寿咬咬牙,狠狠呼出一口浊气,「罢了,能教白兄你开怀一乐,丁某便是碰个头破血流,也算物有所值」
白少川敛起笑意,拱手道:「丁兄厚爱,白某受宠若惊」「你先待会儿再受惊,且说说究竟是为何事来的文安,总不会真个只为看丁某一场笑话吧?」「先说丁兄的笑话的确值得白某专程走这一趟,其次么……」白少川莞尔道:「白某确为公事而来」丁寿点点头,静待下文。
「康南海丁忧归乡,行至内丘被强人所劫」「人可平安?」丁寿拧眉问道,即便平日不愿与康海对面,可彼此毕竟也算是有点头之交,还是关切对方安危的。
「幸好贼人只是求财,康翰林及亡母旅榇都还安好」丁寿也算松了口气,笑道:「那便好,财去人安乐,就当破财消灾了」「哪有那么简单,康翰林遭劫的几千两盘缠俱是刘公公所赠,虽然顺德知府郭纴为免担责,急敛辖境州县民财如数照赔,但刘公公他老人家又岂会善罢甘休……「丁寿可以理解老太监的心情,兄长一家人才在昌平遇匪,这没隔多久同乡状元公又在顺德遭抢,还是在他严令督促各地捕盗之后,直隶眼皮子底下这群盗匪是真不给老太监留脸啊,可以想见刘瑾绝对是动了雷霆之怒。
白少川又道:「刘公公下令停了捕盗御史甯杲与顺德知府郭纴的俸禄,督责限期捕盗,郭纴倒还好说,甯杲却不在抚治,刘公公不放心此事,特命我做了一回兼差,把那些不开眼的贼骨头连根除了,以儆效尤」「哦?你到文安不是为了来寻甯杲的麻烦?」丁寿道,他原以为白少川此来是为了向甯杲兴问罪之师,可看样子白少川并不晓得甯杲在此地。
白少川剑眉轻蹙,「甯仲升在文安?顺天府并非他的辖境,他到这里作甚?「看白少川情不似作伪,丁寿更是纳闷,「那你到文安究竟何故?」白少川也是无奈苦笑,「人海茫茫,盗匪无名,东厂里计全、石雄那几个擅长追踪的人手都在养伤,无奈只好从柳侍御那里借将,想借着杨校的一双眼循着蛛丝马迹将那些强人一网成擒,这不一路追着就到了这儿……」最^^新^^地^^址;「你是说贼人到了文安?」「该说贼人便在文安县内,只是县城中不比旷野郊外,往来人员混杂,杨校想要辨识清楚还需些时间,念及丁兄便在文安公干,特来问候一声」白少川薄唇微微扬起,「或者说为发一哂也无不可」丁寿嘿嘿一笑,「你这一哂算是来对了地方,丁某约莫知晓那伙贼子的去向。
「「哦?」白少川微愕,才要动问,又有守门校尉来报,杨校来了。
*********「你们要找的那伙人也进了张茂的宅子?」崔盈袖斜眼瞅着眼前的三个男人,目光最终停留在白少川身上。
「只是在张宅附近失了踪迹」杨校情复杂,强调一句后便缄默不言,不知在思量什么。
「如果张茂果真干的是销赃藏贼的勾当,那些贼人十有八九便是投到了他的门下」白少川淡淡道。
「如今我等算是同仇敌忾,特来寻杨夫人商量个主意,毕竟贤伉俪盯那张茂有些时日了,比我等熟悉他的底细」丁寿如今有求于人,可算得低声下气。
「没办法,绞尽脑汁想出的一个主意还被某人给毁了,哪那么容易再想出个新法子……」崔盈袖似笑非笑,一双水汪汪的美目斜睨着丁寿。
「之前的确是丁某莽撞,待此事过后再另行赔罪,还请杨夫人不要意气行事,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咱们共同商量对策……」「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奴家瞅着您三位大人怎么也比那臭皮匠高明得多吧,何须小女子指手画脚呢」纤纤玉指缠绕着鬓间散发,崔盈袖懒洋洋说道。
「案子是在顺德府发的,莫以为甯杲便没责任?」白少川冷冷道:「真要发落下来,你们这些六扇门的人缉贼不力,也难逃究责!」
「哎呦,这位大人长得斯文俊俏,脾气却是不小,官家若是能将我夫妻二人开革出去,那可是求之不得,实话说当年要不是我们当家的执意吃这碗公家饭,你当奴家会在意这身官皮?」崔盈袖樱唇含笑,风情尽生。
「东厂三个掌班的人命帐还没清算,你以为可以一走了之?」白少川情冰冷,含着凛凛杀气。
「唉,又来威胁这一套,你们当官的不腻味,奴家听得可都烦了……」玉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崔盈袖慵懒地伏卧床头,「妾身劳累了一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