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沓钞票甩在阿花脸上。
阿花掩面怔怔地看着我被阿龙压上车,我回头对阿花说:“阿花,我没事,我马上回去!”说完对她使了个眼色。
从开始到车子启动离开发生的一切只有几分钟,几乎没有人注意什么,我扭头看到阿花冲我挥挥手,在捡地上的钱。
我恨恨的转开头想:他妈的,婊子没有不爱钱的!
我被带回了我所谓的家,这里我大概有三个月没来过了。
我郁闷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门口把守着两个保镖—阿龙和铁子。
还好我的手机还在,就打电话给阿花,刚接通就骂:“我日,你没见过钱,干嘛要去捡地上的钱?”阿花委屈的说:“鸡哥,你在哪?你听我解释!”“解释个屁,把那些钱给我扔了,我不许你用那个女人的钱!”我大怒。
“鸡哥,我现在必须要钱,我、、、、我没办法!”阿花带着哭腔说。
我气的挂了电话,把电话恨恨的摔在门上,“砰”手机粉身碎骨,可是马上后悔了,没了手机,我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我颓丧的倒在床上!夜幕降临了,我没有开灯,在黑暗里我回味着过去,回味着唯一让我思念的爸爸,可惜他不在了!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她走了进来,搬了把圆椅坐在了我的对面,黑暗里我看见她的手里夹着一根烟,明火不定。
我索性翻身不再看她。
“小杰,妈想和你说句话!”我没有理睬。
“小杰,你长大了,应该明白很多事了,你怪我从来不关心你,可是妈无时无刻都把你放在心里,天下有不爱自己子女的母亲吗?”她的声音很伤感,如果换一个人,我会心软,可是她偏偏是我敌视了十年的人。
我哼了一声,她也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她有开始述说。
“小杰,妈忙自己的事业确实对你照顾太少,可是你也应该体谅妈,我做的一切不还是为了你吗!”“小杰,妈妈这些年一个人奋斗,有谁来真正体谅我,关心我,你这样对待自己,妈感到很伤心!”“如果你真的以为让妈为你伤心你才快乐,那你才真正错了,其实知子莫若母,你会更痛苦,不是吗?”虽然,我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可是我还是被她的话打动了,其实我自己知道自己,没有人没有理想,没有人不想走一条平坦的人生路,只不过我和我自己、和我最亲的人过不去罢了。
可是很怪,有些事你想明白了,就是没法转过弯来,也许我从来没有恨过我妈,只是我真的很混球,一个劲地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
说着说着,我听到我妈的抽泣声,我有些心软了,可是我没有动,也没说安慰的话,我悄悄起身,朝房门走去。
“你去哪里?小杰!”妈问我。
我打开房门,两个保镖还在,堵住我的去路。
我回头对我妈说:“我会回来,不过不是现在,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么没用!”我去拨两个保镖的胳膊,可是阿龙和铁子没得到妈的允许,一个劲的挡着我。
“你们让他走吧!”妈让两个保镖让开。
我一偏身子从两人中间挤过去朝楼下走,后面妈还是不甘心的对我说:“小杰,你就不能听妈一次吗?留下吧!”我没有回头,我现在只想证明:我不需要她的帮助,我可以自己走出一条绚丽的人生路。
我沮丧的回到我的狗窝,没想到阿花早已经在门前等我,我看了她心里又冒出一股火来,冲上去就骂:“你还知道不知道羞耻,人家把钱甩到你脸上,你他妈还乖乖的去捡?”阿花缩了一下身子,低下头。
我才不管她,继续发泄着我的愤怒。
突然阿花尖利的叫道:“是,我是不知羞耻,我很贱,谁让我是个卖的,谁跟钱过不去呀!”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这世界就是他妈的不公平,有人为了活着可以出卖肉体、尊严,而有些人就可以生来享受生活的美好;我无声看着阿花,阿
花的眼泪还像以前一样亦无声的流着,她倔强的看着灰蒙蒙的夜空,那里没有星星在点灯,即使有也不可能照亮孤独孩子的心灵……我摸了摸下颌,打破沉默说:“阿花,明天你不回家吗。
你可得给你妈送老啊!”阿花哽咽着说:“加上我捡的那女人的钱,三万块我凑的差不多了,明天…鸡哥,你还陪我回吗?”我苦笑:“好吧,不过你得把原因说出来!”阿花抹了抹眼泪看着我一副不给答案就没商量的脸色,问:“鸡哥,反正迟早鸡哥你会知道的,鸡哥有烟吗?”我摸出烟,我们两人各点了一根,阿花不会吸烟,被烟雾呛的直咳嗽,就在着烟雾缭绕中,阿花开始叙述一端让人痛心的往事……在那个贫穷的小山窝里,没有多少女孩子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也一样……记得十五岁那年,我爹刚过世不久,可我哥哥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家境比较好,最起码比我家好一百倍,我哥眼巴巴的天天围着那个姑娘转,后来那姑娘还真的和我哥好上了。
可是那女的家里根本就看不起我们家的人,更何况结亲了,于是就提出要很高的彩礼钱。
为了挣那几千块钱,我娘让我退了学,和村里的女人到山里采山货,我哥整天不停的忙,给人砍柴锯树,给人挑货出山。
我们一家往死里忙活,可刚挣够了钱,那家人就又提出盖好房子,添好家具的要求,我哥得到消息悄悄回来哭,我娘也陪着掉泪。
第二天,我哥一个人到山里,我娘心焦的在村口望了又望,从早等到天黑,可我哥一连几天都没回,结果第六天几个大汉把我哥押回来了,他们说我哥去偷他们种的山菌,我娘一直说,这不可能。
可几个人说,要么他们就通知派出所的人把我哥抓进去,要么就陪他们的经济损失。
我娘答应了后者,可是我们根本就拿不出他们要的钱。
几个大汉看我们家家徒四壁,没什么好要的,结果却看上了我,一个带头的对我娘说:“你闺女长的俊俏,俺们大哥刚好死了媳妇,这么着吧,就拿你们家闺女顶。
”说完就要抢,可我娘拼命护着我。
最后那男的从腰里掏出来一沓子钱说:“这是我给我大哥下的定钱,明个就来娶。
”说完就走了。
我娘给五花大绑的哥哥松开了绳子,指着我哥的鼻子骂。
我哥说:“我明天和他们拼了。
”第二天,那些人来了,吹吹打打,抬着轿子,来了百十来号人。
我哥带着几个村里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柴刀、铁锹挡住这些人,可是对方从轿子里拿出来好几十只猎枪,跟在我哥身后的年轻人抱头鼠窜,只剩下我哥站在那里,怒视着对方。
前天那个带头的,朝我哥身边放了好几枪,我哥都吓傻了,抱着头蹲在那。
就这样我就来到了隔了好几座山的张家。
张家是大户,在整个张家沟镇是头一等的,张家有两个儿子,老大都快四十岁了,年轻时是这里的一霸,后来被人砍断了腿,我被抢来就是当张家老大的媳妇,听说他的第一个老婆是被折磨死的。
张家的兄弟两个都不是人,我还在路上就被张家老二给奸污了,结果张家老大晚上怒火冲天,一个劲的虐待我,用皮带打我,用烟头烫我……还有张家的老二,他经常强奸我,有时他们两个禽兽一起玩弄我。
“阿花,别说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唉!命运谁能抗拒得了呢?”我打断了阿花的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