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似想到什么般,脸上升起一丝红晕,她道:“那今日琫哥哥可愿同阿琰出去走走?这杭州城如今很是热闹。
听下人说起琫哥哥今日几乎一直闷在府里看书,也没有出去过。
”林琫眼前一亮,笑着点头应道:“好啊!”其实这几日林琫没有出去,也确实有这么一搞原因,另一方面,便是这杭州城里应当有不少官员,若是他一个末注意惹出什么笑话来,估计再也没脸见人了。
同时只有自己出去实在无趣。
林琰抬手掩面,低头莞尔一笑。
她低头看了一圈身上的衣裙,总觉得并不满意,唤道:“红秀,同我去换身衣裳吧。
之前我记得留了一匹云水碧叫人裁做衣裳,可做好了?”“做好了,只是小姐一直忙着,也没有去看过。
”林琰转向林琫,抿唇一笑福身,转头同红秀回到了屋中。
这一弄,就是小半个时辰。
少女总是觉得自己的衣裙不够完美,不够让自己的容貌完美展现出来。
林琫坐在亭子的围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顶上梅花的花瓣。
不知道重新数了多少次后,门吱嘎一声响起,林琰抬起头,向着那看的有些呆愣的林琫唤道:“琫哥哥,让你久等了。
现在我们出发可好?”此时的林琰一身鹅黄绣鹤斗篷在外,身着一件织花碧色襦裙,头上又重新簪了个发髻,银饰轻响,面上妆容恰到好处,更能显出偏偏仙子之感。
林琫看的怔愣,又不禁想到大夫人在时林琫时常一身粉色衣裙,如今这多年,反倒偏爱这些淡雅的青绿色来。
又一想,这般出尘的女子,若是有朝一日被权谋之事困住了手脚,那该何其不幸。
他这看的出,林琰也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再次开口道:“琫哥哥怎么这样看着我?可是阿琰那里不够好看?”“啊,不,不,很好看。
”林琫忙避开了视线,从亭子上走下来。
站在林琰身边时,还不住地打量自己身上的袍子,问红秀道:“我是不是也该换一身袍子……”“不必,琫哥哥穿什么都好看,况且这袍子反而更能衬琫哥哥。
”林琰这样笑着,同林琫并肩走着。
这一收拾,反而到了正午时分。
京城街道上人不减反増,路过饭庄酒楼时,更是能闻到从中飘来的气息。
林琫自早上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也仅仅随手拿了两块糕点垫肚子,此时被这些香气一勾,脸左右两边摊上的小玩意也没有什么心思看了,又不好明说,也只能默默地咽了口水。
林琰自然发觉到林琫的反应,笑道:“兄长应是饿了。
听红秀说,早晨起来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前面就是望江楼,我们去哪吃些东西如何?那里的饭菜,应当能合兄长的胃口。
”
出门在外自然不能像是在院内叫的那样亲昵。
林琫道:“望江楼?”“哝,就是那里,往前走就是。
”林琫顺着林琰的视线望去,一座楼阁立在路的尽头。
和它相比,杭州城内大大小小的楼阁都显得矮小了几分。
两人还没走近,便能看到那挂于门上的大匾,三个烫金大字“望江楼”显于其上。
林琫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也并非没见过,只是再末走近这里之前,他一直以为这是某位王侯家的楼阁。
林府中的房子没有这般高,他坐在屋顶上能看到的也只有上面这冒出来的一截而已。
再一看,这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衣着艳丽的富家子弟,也知道此处绝非平常人所能来的。
自里面迎出来一个小二,脸上堆着笑道:“两位客人,可曾预定了位置?”“不曾,只是兴致使然。
”林琰上前一步,向着身边的红秀微微一侧头。
红秀心领会的走上前去,将几个碎银放到小二手中。
“顶楼可还有位置?”“自然是有,自然是有。
二位客人请随我来。
”小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手掌颠了颠那碎银,塞入怀中,将二人招呼进来:“顶楼贵客两位——”
两人围坐在炉火前。
一层一层上来,一楼的嘈杂声也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炉火中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顶楼
自是雅致的。
若是到了天暖和起来的日子,所有的临栏的门便都打开来,任由清风吹过。
越是高层,价格也就越贵,这顶层也仅有四桌的位置,除去他们外尚还另有一桌客人,但都被屏风隔开来,也看不清晰是何人,除去时常发出的两声娇声细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胭脂味随之飘来。
然而这点响动并不会绕了林琫的兴致。
他倚栏远望,屋顶的雪是昨夜下的,乃至屋顶都是厚厚的一层白色,又带着些许朦胧雾气,将整个杭州城都衬的如同画一样。
林琫看的心情都通畅了许多,小二凑上前去,笑道:“两位,您看想吃些什么?”林琰道:“我倒是末在冬日里来过你们这,只记得年年春天你们这最有名的就是河豚羹。
倒是不知道冬日里有什么好菜?”“您这可问着了。
冬日里,除去冬笋外,最有名的当属我们这儿的酱鸭了。
这酱鸭的酱汁,我们每年冬日都要提前备好一个月,用这酱汁做出来的酱鸭,保准您在其他地方吃不着!”“那就来一份吧。
剩下的,你们看着弄就是。
兄长第一次来,挑些好菜上来。
”“好嘞,二位稍等。
”林琫坐回在位置上,摇头道:“阿琰,不必叫他弄来太多,若是吃不完也怪可惜的。
”“兄长难得同阿琰出来一次,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能亏待了兄长,你说是不是?”林琰伸手提起那温酒的酒壶,伸手倒了两杯来,推到林琫面前一杯:“来,兄长尝尝,这里的酒大多甜味重,我不知道兄长的口味,便点了这壶金秋新酿的桂花醉。
花香味浓一些,但甜味适中,不妨尝尝看。
”“好,好。
阿琰选的酒,自然是最好的……”“桂花醉虽然香,但是味道上终究淡了一些。
这香气嘛,都闻在鼻子里,却喝不到口中,岂不是喝个寂寞?”那屏风后的声音却打断了两人的话。
两人转过头,一个身着锦袍肥头大耳的男人从屏风后慢慢走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面上涂着制粉的……男人?林琫第一眼并没有看出来那个人是男是女。
发^.^新^.^地^.^址5m6m7m8m…℃〇M那人面上脂粉涂得极厚,唇上的胭脂红的发艳,一身颜粉色的衣裙,甚至领口都没有系好,露出内里的肚兜。
被这样的打断了谈话,林琰纵使有再好的教养,看到那身边不知男女的人面上的脂粉,也不禁皱眉。
林琫先开口道:“不知是先生哪位?”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若不是隔得远,那吐沫都要飞溅过来:“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得你啊!之前你回京城时,我可就远远的见过你了。
”说着,手就已经搂在了身边的那个男宠的腰上。
那男宠矫揉造作的哼吟了一声,似柔弱无骨般靠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