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说对了。
确实有事想来问问皇兄。
听人说皇兄于林家的世子交好,不知这位林世子,究竟是怎样的人呢?”直到诸事商议完毕林升离开后,沈则清才终于得了闲。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杯底的那片茶叶,慢悠悠的问着:“听说,这老三前两日回宫里来了?”“确有此事。
”子墨端着一壶新茶走到帝王身边,替他将杯子里的茶重新倒上。
“哼。
这小子整日犯浑,回来也好,让他收收心,省得出去丢那个人。
”沈则清将杯子放到一旁。
“朕又听说重华宫也被他闹的天翻地覆,真是到哪里都不得安生。
”“嗯……也确有此事。
”子墨略一思量,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
“陛下。
我在宫中这一年来,虽说由陛下授意协助管理宫中大小事,但是有些事,我并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这宫里人少,就连太子都定下来了,除了老三那个混世魔王还能有什么事?你说便是。
”“确实和三皇子有关。
陛下,您还记得三皇子手中有一块可以号令杭州城守军的令牌吗?”“朕记得。
唉。
当时朕可对他还抱有些希望。
如今一看……哎,对啊,这令牌还在他手里。
他怎么了?”子墨继续如实说道:“……三皇子殿下刚刚带着令牌出宫了。
”“他又出宫了!?他又要去作什么妖?前几天在那烟花之地光着身子跟人打架,今天这是又……!”沈则清立刻想到了什么,手掌在桌上一拍,眉间沟壑霎时聚起:“这真是无法无天了他!叫他回来!立刻!马上!”“是,陛下。
”而此时,沈瑜乔已经持着令牌气势汹汹的闯入了守城军的营地。
虽说这是守在杭州城外的守军,但距离上确实并不近。
沈瑜乔哪里骑过几回马,这一路下来让他累个够呛,甚至差点连马都没下来,好在被侍从扶着才慢慢下了马。
这些守军大多数都是穷人出身,哪里见过几回这身着锦缎的富家少爷,且在这军营里更是显得格格不入。
沈瑜乔一下马,便立马将那扶着他的侍从一把推开,骂道:“滚开!本皇子是不会走路吗
?还需要你来扶?”“是,是。
”那侍从退了两步,跟在了沈瑜乔身后。
一众士兵的视线仍然在沈瑜乔身上来回转着,从那身衣服到那虚的发黑的脸色,全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同身旁的战友窃窃私语着。
沈瑜乔最是反感这样的议论,似乎又让他想起那晚的不堪,大骂道:“闭嘴!都给我闭嘴!我看谁再敢议论本皇子,我就把你们的舌头都割下来!”
这下倒是确实都安静了下来。
沈瑜乔环顾了一圈,随手抓住一个牵马的小兵,叫道:“你们这管事儿的呢?本皇子站在他的地盘等他,他倒是躲着,不敢出来迎接吗?”“这……”那小兵手上还拽着马绳,突然被拦了下来,身边的马儿也有些不悦的嘶鸣声。
他低声应着:“这样吧,这位……呃,殿下。
待稍后小的去吧马安置好,替您去禀报一声,您看如何?”“你当本皇子过来你们这破地方,是为了找你们玩儿吗?让本皇子在这种破地方等着?去!现在就给我去禀报!”沈瑜乔倒是不知这小兵手里的马还尚末完全驯服,正是脾气火爆的时候。
吵闹中沈瑜乔的手握在了那匹马的缰绳上,猛的一拉扯让它更是一声长鸣,从那小兵手中挣脱出来,两个前蹄一抬,眼见就要踹到沈瑜乔身上。
“皇子殿下小心!”身后的侍从惊呼一声,却有人比他反应更快,将沈瑜乔从那马蹄之下拉拽到旁处,自己则飞身上马,发力的拉住缰绳。
沈瑜乔被这突然的一吓吓得反应不过来,侍从忙凑上去,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替人扫着伸手的土。
那将领在安抚好的马脖子上拍了拍,知道将缰绳重新递到小兵手上,方才走了过来,抱拳一礼:“属下失职,不知皇子殿下亲临,让殿下受惊了。
”这将领也不是个年长之人,反倒看起来比沈瑜乔大不了多少,但是却是那种行军之人独有的健壮,让两人几乎差了一个个头。
沈瑜乔多少有些惊魂末定,直到看着那匹马背拉走,才指着那马离开的方向大骂道:“这畜生……差点就把本皇子杀了!”“属下失职,给殿下赔罪。
屋外寒冷,殿下有什么事,还请去屋中商议。
”“那匹马必须要处死!把它剁碎了喂牲畜!”沈瑜乔大骂了一番,转头顺着将领引导的方向进了屋中。
将领在心中叹了口气。
那匹马若是驯服了,必然是万里挑一的战马。
如今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一个沈瑜乔。
他不是没听说过沈瑜乔此人的德行,甚至在杭州城内发生在挽花楼的传闻他都嫩听到一点,更是对此人没什么好感。
他也时常纳闷:如今的帝王的品行他是知道的,怎么这皇子反倒如此,活像个小丑似的。
此行必然是没好事。
沈瑜乔在这有些破烂的屋内扫了一圈,嗤笑一声,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座位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随手掀开一个茶壶盖。
茶叶苦香的气息在他鼻尖散溢开,他却似乎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将手在膝盖上蹭了蹭,对着身边的侍从微微一歪头,让他将那张记录了商人位置的纸低了过去。
“你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我直说了吧。
你这儿的兵,本皇子今日就要调走。
立刻,马上。
至于你吗……要么跟着我一起去这个地方,要么……你就自己滚。
本皇子说的够明白了吗?”将领捏着那张纸,多少有些不解其意。
他拱手道:“……殿下,不知去找个地方,是做什么?”“哦?这种事也是你能问的?告诉你。
你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本皇子管着的。
我让你去做什么,你就该去做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那枚令牌“啪”的被沈瑜乔拍在桌上。
将领的视线在上面稍有停顿,微微皱起眉来。
不妙了。
他猜测,估计这件事也是这位皇子的私仇而已。
毕竟那个传言不是说三皇子和一个外族商人打了一架。
再者那上面朱砂色的叉明明白白的画在上面,他哪能猜不出来。
这皇子,跟本就是拿他手下的弟兄当解决私仇工具罢了。
“……”“你是聋子吗?本皇子跟你说话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多余的耐心在这里跟你消耗?”沈瑜乔拿起令牌,向着屋外走去,举起令牌高声道:“都给本皇子听令!”诸多士兵愣愣站在下面,迎着火光看向沈瑜乔手中的令牌。
诸多不确定让众人议论起来,当即军营上下一片骚乱。
那将领也呆在了原地。
他确实无法阻止。
这位皇子也确实有权力号令守军,哪怕只凭他自己的身份。
“且慢着。
”又有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
围观的士兵向着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