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莱特兄弟,他们确实该死,但我也不会忘记我们有任务在身的。”
说着,亚兰蒙德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士兵们说说:“传令,吃完饭休息二十分钟,然后继续向比武大会场地前进,中午之前要赶到。”
3、为什么而活?
比武大会以西的一片空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垃圾,东诺曼的施工队到来之前,这里不过是靠河的荒地。而施工队赶来建起城堡的一个月中,路希娜划出了一片空地作为集市,嗅到商机的市民村民纷纷赶到这里摆摊叫卖,赚够了东诺曼人的钱后便收拾东西走人,把各种垃圾废料堆在了这里。
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在这些垃圾中走来走去,拾着对他们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距他们不远的路边上,一个背着大包裹的男人正用工具在各种垃圾中请出一片干净的空地,好不容易把那些碎布、石块、断树枝、烂菜叶等等扔到一边后,他喘了口气,把包裹放到地上铺开,露出里面的陶土碗盘。
男人坐在地上,背靠着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和同样不干净的拾荒者们,看着眼前鲜有人迹的大路,像呆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拾荒者靠了过来,看了眼男人的摊位,“嘿,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东西,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皮克你这锅碗瓢盆是要卖给谁啊。俺昨天就看你坐了一天,到头来还不如俺捡一天垃圾赚得多呢,瞅瞅,这是不知道谁落这儿的铜碗,这儿还有几颗崭新的铁扣子,刚拾的。铁匠专收这些,能换几枚铜币嘞。”
皮克没有转头,“我就个破打工还债的,替人摆摊,不替人赚钱。”
拾荒者摇了摇头,“那你主子可够蠢的,现在这儿过的人不是贵族就是我们,谁看得上这些东西。”
“我管不上,只管在这儿坐着,坐一天还一天的钱。”
“还有多少?”
“早着呢。”
另一个拾荒者走了过来,“这不是皮克吗,你哥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吗,又缺钱啦?”
皮克回头看了看那名拾荒者,他的脸皮抽搐了一下,“那你得问我那个在地狱里和魔鬼赌博的老爸,还有我那个见不得我好的雇主。”
“怎么?你雇主不是和你一样,都是做陶器的吗?我刚才还看到他来着,现在估计在看比赛吧。”
“就是他,”皮克看了看头上的太阳,摸了摸肚子,从一个小包里面拿出了一块发硬的面包,狠狠地咬了下去,“他恨不得我离陶器远远的,然后卖他这些狗屎一样的劣质玩意儿。”
“惨啊。”拾荒者们拍了拍皮克的肩,然后转头继续踏进了垃圾堆,只是他们手中多了个陶碗,“你说这玩意儿多少钱?”
“反正值点钱。”
然而,拾荒者们不知道的是,皮克正回头看着他们,还有他们手里的碗,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了头,继续看着鲜有人迹的土路,“丢了东西怕是又要被雇主敲一笔了,算了,反正他有的是办法算计我······干脆死了算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比武大会的方向传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着甲骑士停在了双眼无神的皮克面前,“这位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摆摊?在这个地方还有赚头吗?”
“跟我没关系,雇主的任务罢了。”
“雇主?你的雇主是谁?”
“纳坦亚,一个肯纳兹人。”皮克看了看地上的碗盘,“骑士大人,您要买东西吗?”
“可以,”骑士扫视了一下皮克的商品,“额,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啊。”
“当然没用,谁会大老远地来这里买餐具呢?”皮克耸了耸肩,“还是这些劣质货。”
“那你干嘛问我买不买,我看你自己都瞧不起你卖的东西。”
皮克叹了口气,“我向您保证,我没有取乐您的意思,这只是为了我的工钱,为了明天的面包,活一天是一天。欠别人钱就是这样,更何况我还是欠的那些精明商人的钱,只会越陷越深。”
“你是怎么欠的?”
“说来话长,骑士大人,但归根结底不过是老掉牙的那些东西
,父亲赌博,亲人去世,还有被算计,流浪汉们总是爱听我的倒霉事睡觉,尽管他们比我惨得多,”皮克摇了摇头,“我的脑子显然没有我的手好用,我的心眼也和我作品上的窟窿一样少得可怜。所以我在这粪坑一样臭的地方啃石头一样硬的面包,骑士大人,请收回您的钱袋,施舍给我任何的财富最后都会进了那些狗屁商人的腰包,让我自生自灭吧。”
骑士想了想,收回了自己的钱袋,但又向着皮克伸出了手。
“骑士大人,您这是?”
“不要叫我大人了,我有名字,叫我威瑟。你呢?”
“我叫皮克,威瑟先生。”
“好的皮克,现在你自由了,别管那些碗盘了,加入我们吧。”
皮克微微眯起眼睛,“威瑟先生,虽然我很想答应,但我和丹尼尔的契约是在神父的见证下签订的,违反契约就会在上帝面前失去信用。尽管我是受到胁迫的,但契约就是契约——”
“你都是被胁迫的了,上帝一定会理解你的!”威瑟也不管皮克答不答应,一把把皮克拉了起来,“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吧,我是圣教骑士团的骑士,团长是路希娜,而我们今天就是要让那些商人付出代价。神学的东西我不懂,但是路希娜肯定懂,还是那句话,你是被胁迫的,那你就该起来反抗,我会帮助你的!”
皮克愣在了原地,良久,他冒出了一句,“这帮助,不要钱吧?”
威瑟拍了拍他的肩头,“钱?可不只是钱财,你们会得到的,是城市,是土地,是自由生活的权力!”
皮克眼中闪着光,可手却不自觉地摸着脸颊,“真的假的?我需要做什么?”
威瑟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你的身体看起来相当硬朗,也有技术和背景。你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来,我跟你细说——”
4、血溅三尺,少女伫立
比武大会赛场东南,一间临时搭建的棚屋中,身穿红色格子长袍的弥雅坐在阴影之下,外面的烈日照在弥雅脚边,亮丽到刺眼的阳光衬得她身上的长袍好像一滩殷红的血液。
弥雅两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睛看着远方的比武大会,乌云仍然悬在天的那一边,地面上的人们也很久没有传来路希娜他们比赛时那般鼎沸的呼声了,“开始的第一场就是结束了吗?算了,比武和角斗终究是两件事,不过是拙劣的模仿罢了,确实也该让这种行为停一停了。”
弥雅的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她的眼角时不时地低垂下来,而嘴角就像是冻僵了一样,过了很久才会抽动一下。
等到太阳逐渐向西,阳光抓住弥雅的脚踝时,一名东诺曼士兵走了进来,对弥雅行礼道:“大人,卡洛斯长官传来消息,阿森人已经做好进攻准备了,只待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杀出。”
弥雅没有下令,只是抬眼问道:“罗穆哥哥和路希娜他们走了多久了?和威瑟他们联系的传令官回来了吗?”
“他们走了得有一段时间了,估计都快到新朗贝锡斯城了吧。和留下的那个骑士沟通的长官也回来了,您忘了吗?他说他找您报告了。”
弥雅轻轻地点了点头,身体却又蜷缩了起来,好像在冬夜里饥寒交迫的老人,“果然,这都不是假的,我也该准备好担起责任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