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来的时候,那些玻璃星光屋,气质格调都上了一层。
进屋之后,晓瞳插进门卡取点,然后把灯光空调都打开,向我一一介绍。
一楼是客厅兼厨房,带有一个洗浴间,阳台侧门出去还有一个带草亭的温泉池。
二楼有三间卧室,两个带卫生间的主卧,一个客卧。
其余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甚至冰箱里还有一些简单的食材,可以自己烹调。
特别好。
虽然抱着照顾峰哥生意的想法,选了这栋别墅,不过没想到完全符合我的心意。
我忍不住说想要长住。
“好呀好呀,我可以给你最低的折扣!”晓瞳高兴地说道。
“看看你,有业绩了,这么高兴呀!”“哪里,我是开心你可以多留几天,至少过完元宵节吧。
”那可得二十多天呢,不过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资金方面,这些年的版税和医生收入,倒也积攒了可观的数目,应付房费不成问题。
我回答说看看情况再说,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晓瞳微微惦着脚拍手说好。
我往她的腿望去,匀称的小腿上,丝袜的水痕已经没过脚踝,一定是刚刚积雪弄湿的。
“你坐下。
”我对她说,又打量了下四周,去卫浴间拿出一条崭新的白毛巾。
“干嘛?”晓瞳坐在床边,两腿并拢在一侧。
我蹲下去,先抬起她的一只脚,脱下黑色高跟鞋,果然鞋子里都是融化的雪水。
我先用毛巾仔细地擦拭她脚上的丝袜,然后再擦另一只。
最后把鞋里的雪水也擦掉,拿去用吹风机烘干。
“要不要帮你吹吹脚?”“不要,你不嫌脏呀!干嘛这样,搞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晓瞳赶快穿好鞋,站起来把床铺整理好。
“毛巾脏了,我给你换新的吧。
”“不用不用,没关系的,明天打扫再说吧。
”我说峰哥这个老板有些虐待员工了,这样的天气怎么还能穿丝袜高跟鞋。
晓瞳笑着回答,她主要是负责前厅接待,具体事务一般都是由其他服务员做的,所以没有穿外套。
她说我瘦了,却更精了,像个正派人,没想到还是这么色。
我叫起冤枉来,明明是关心她,这时候不能轻易感冒的。
一番嬉闹,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我想问潇儿最近好不好,正犹豫着,小宇来电话了,他来接我。
我说不清楚别墅的位置,便把电话交给晓瞳。
她示意自己出门去迎接,让我先简单收拾下。
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拿了个充电宝就准备出门。
突然看到床边的那条给晓瞳擦脚的毛巾。
一股莫名的冲动从心里腾起。
我拿起毛巾,鬼鬼祟祟像个偷偷做坏事怕被抓到的孩子,凑到脸上深吸一口。
好香。
沉寂的血液,开始翻涌起来,我又闻了闻,然后使劲儿压住狂跳的心,朝门外走去。
雪地里,一辆黑色的奥迪A8以端庄沉稳的气势,稳稳当当趴在门外的空地上。
一个胖子站在车边,正跟晓瞳说话,驾驶座上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哟!卫哥,好久不见,你又变帅了!”胖子朝我张开臂膀,一把抱住我。
我生怕他滑倒压住我,下盘往后支开一个角度。
这时候我才看清,小宇那熟悉的五官挤在圆圆的胖脸中间。
“干,你他妈的怎么搞成这样?”我大吃一惊,小宇估计能有二百斤重了。
“这不忙生意,总是应酬么,
一不小心就胖了。
”小宇答道。
我苦笑着看看旁边的晓瞳,她在掩住嘴偷笑。
“你们关系真好。
王总这是生意越做越大,福气也越多了。
”小宇搂着我的肩膀,指着晓瞳说,“小嘴儿真甜,没枉我向峰哥推荐你。
这些天好好照顾卫哥。
”说完便拉我往车上去。
晓瞳对着我们鞠躬,“放心吧,王总,我一定会照顾好卫哥。
”车上,小宇问我,“你不会这么快下手了吧?”“滚你的,少跟我嘻嘻哈哈,我还没找你算账。
”我给了他一拳。
感觉像是打在一个大沙包上。
小宇说他有二百二十斤,都是这两三年应酬和忙碌,饮食不规律造成的。
“卫哥,你比原来还瘦了,身体怎么样?你这人,还是那么特立独行,人家都当医生你不当,没人干了,你却又回去了。
活得真洒脱。
有时候,真羡慕你单身呀。
”“你什么意思?”我瞪了他一眼。
这个胖子抢了我的潇儿,却说出这等话。
小宇看看开车的小伙子,岔开了话题。
“这是小军,你还记得不?大军他弟弟。
”没想到开车的竟然是小军,他高中毕业后无所事事,给小宇当司机。
小军在后视镜里朝我问好。
我看着他那还残余着痘印的半张脸,回想起当时看着潇儿和小宇做爱视频自慰的那个男孩。
不知道小宇知不知道呢?可我不知道的是,在河滩上那一夜,潇儿已经跟他发生过关系了。
车子停在小宇家门口时,雪已经停了,一路上所有的景物都被埋在洁白的表象之下,我感到非常陌生。
院子里的雪被及时地清楚一条路,这座独栋别墅是小宇父母的居所,今天特地为了欢迎我而热闹起来。
我的目光在四周寻找着,却没有找到目标。
小宇妈妈热情的迎出来,跟我一顿寒暄。
真是位和善的阿姨,连我都喜欢,别说潇儿了。
小宇的堂哥堂嫂,就是度假村的老板和老板娘,峰哥和峰嫂也在。
我沿着台阶寒暄着走上去,不防一枚白色的物件斜里飞过来,砸在我脸上,碎雪沿着衣领落进来,冰得我直咝气。
一个身穿粉色毛绒棉衣的小女孩儿从台上探出绑着一对双马尾的脑袋,吐了吐舌头,大叫不好。
“妈妈我砸错人了!妈妈救命!”口齿清晰的童声传来,一个女人身着女儿同样粉色的光面收腰羽绒服,下身是肉色的“冬季光腿器”打底裤,看起来如同丝袜一样。
她扎着单马尾,脸上的妆很淡,腰身依旧美好,完全看不出已为人母。
曾经我无比熟悉的秀美面容,依然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时间似乎完全无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我望着她的脸,抿着的嘴角,爱抚女儿头发的手,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可是在她的举手抬足之间,多了一份我不曾见过的气质,却又显得这么地陌生。
一股无法抑制的痛楚紧紧握住我的心脏,我似乎又听到了戒指坠落在外滩地面上的清脆声。
卫驰,我们分手吧!她的目光迎上我,却只停留了0.1秒钟。
甚至这0.1秒都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