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露猛一个打挺,身侧一空,“咣”一声摔下地。
————彼时,北觅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睡在楼上的秦露。
忽然,头顶的天花板上“彭”地响了一声。
那里是秦露的卧室。
北觅马上坐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过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从沙发上下来,往楼梯走去。
他轻轻地推开秦露的卧室房门,正看见她在黑暗中坐在地上。
“怎么从床上掉下来了?”北觅扭开墙上的壁灯。
秦露没有回答,眼还有一丝初醒的迷离,但是却止不住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和胳膊。
“好痒!
”她抱怨道。
北觅这才看见,秦露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了鲜红的疹子,有的地方还肿起了很高。
过敏反应!
北觅赶紧从床头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套在秦露身上,接着又蹲下去,又一次把宽厚的后背交给她,“上来,我送你去医院。
”秦露没动,北觅有一丝心慌:她是不是酒醒了,现在又开始生他的气了。
可是,她现在这样,还是先去看病要紧。
他刚要回头,试图劝说秦露,忽然感觉到一具轻盈娇软的身体轻轻地俯了上来。
北觅的呼吸一滞。
他背过手,小心地揽住秦露的腿弯,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向楼下走去。
背后的重量,比在“骊园”背她时轻盈得多,看来她确实是酒醒了,开始配合他的动作,不再没有重心地乱晃,或者故意往相反方向用力。
北觅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料,感受着秦露的体温,不知是不是过敏反应的结果,她的皮肤有些发烫,甚至连喷洒在他后颈上的呼吸都是热的。
发^.^新^.^地^.^址;(桃花影视:thys11. 老司机都懂得!)秦露老老实实地趴在北觅背上,这次没有胡闹。
她头晕,也有点恶心,四肢乏力。
但是眼前温暖的宽肩后背,却让秦露说不出来的安心,就似乎只是这样,不用做别的,她就舒服了很多。
北觅身上的皂角香混着隐隐的一丝雄性动物气息,就像是刚才梦里的,压在她身上,萦绕在她鼻尖的味道,一模一样。
秦露的心脏加速狂跳了起来。
地下车库里,北觅犯了难,秦露有那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座驾,哪一辆看起来都不便宜。
最后,他挑了一辆可能最不贵的,硬着头皮打开车门,把秦露放进副驾驶的座位。
“你有驾照?”秦露有些惊讶,一面发问,一面还在不停地抓挠自己的胳膊。
北觅抓住她的手,“忍忍,别把自己抓破了。
”接着又道,“暑假的时候会开出租攒学费。
”秦露歪在座位上,咬了咬嘴唇,没想出该说什么好。
面前的北觅,明
明比她年纪小,却老成得让人心疼。
别人在抱怨生活的时候,他面临的却是生存的问题当陪练、做服务生、暑假开出租……不知道还有什么零工他没做过。
———小剧场———秦露(悲愤):居然让我开了个假车!北觅:乖!病养好了,咱们去坐过山车。
【二十八.不怕】到了医院,急诊的医生很快做出了诊断,秦露是延迟性酒精中毒,加上之前吃的火锅里有易过敏原,所以才发作得比较厉害。
验血的时候,秦露脸色煞白,嘴唇也变得发青,额头上的虚汗一层层往外渗。
“小姐你晕针?”负责化验的护士看了一眼面如菜色的秦露。
北觅看着眉头紧蹙,死咬下唇的秦露,要强的气势踪影全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惊惧,惹得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疼惜。
一只温热的大手搂过秦露的肩膀,另一只横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一个吻轻轻地落下来,落在她头顶的小发旋上,“别怕,有我在。
”北觅的手,再也没有离开过秦露的身体,不过只是揽揽她的胳膊,或是攥攥她的指尖,像是无声的安慰和依靠,贴心却不越界。
秦露靠在床头挂水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放白。
北觅坐在病床边给她削苹果。
苹果皮在他的刀尖一点点旋转着落下,并不间断,像是漂亮的艺术品。
光滑的果肉完完全全地裸露出来,他却并没有把果皮丢掉,反而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接着又把手里的苹果切成小块,喂到秦露嘴边。
秦露咬了一小口,反手递给他,“你也吃。
”北觅看了她一眼,就着她的手,张嘴把她刚才咬掉一块的苹果吞进嘴里。
林芯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才听认识秦露的同事通风报信,说她大半夜的被送到了急诊。
那个同事描述得夸张,林芯自己又脑补了一堆秦露生死末卜的剧情,吓得立刻跑到急诊这边。
她来的时候,护士正在准备给秦露拔针头。
秦露本来就怕,偏巧她一动手背,便有回血通过针头进入到输液管里,她立刻满脸惨白。
北觅像之前一样,马上拿一只手遮住秦露的视线,另一只手轻轻地按住她的手腕。
等护士把针头拔下,他低着头,温热的指腹慢慢地按揉着秦露手上的针孔,和她手面上那条因渗血造成的浅浅瘀青。
“不怕。
”他低喃,只让秦露听得清。
林芯站在门口,故意咳嗽了一声。
北觅立刻从秦露身边弹开,跟她拉开些距离坐好。
秦露看他的眼略暗了一些。
北觅还要回学校上课,但是不放心把秦露一个人留在医院。
有林芯过来,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我走了,有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北觅离开的时候说。
没事就不许打,是么?秦露立刻不满起来,但是还没开口说什么,就看见林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们俩。
等北觅走了,林芯才走过来在秦露床头坐下,还末张嘴先翻了个白眼,“听说你是后半夜被那小鸭子送过来的?我还以为是用力过猛,黄体破裂呢!”秦露瞪了她一眼:说句正经点儿的话你会死?!林芯不依不饶,“那也不怕,姐姐科室的专长!给你一个特批加护,但是你得允许学员观摩手术。
”秦露抓过来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你有完没完!拿我过嘴瘾痛快啦?”林芯把枕头接住,还在没正形的笑,“哎露露,我给你唱个歌吧: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听听他们说:姐,来玩呀!”秦露这次没忍住,被她逗笑,可是又迅速地绷住了表情,“我告诉你,在他面前不许瞎说!他不是。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人家有名字,北觅——南北的南,寻觅的觅。
”林芯听了,若有所思,忽然又猛一拍大腿,“我说呢,王珏昨天没头没脑地问我一句:难什么验的!满脸都是杀气,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秦露的过敏症状已经消失,今天再观察一天就能回家了。
她把林芯轰回去上班以后,就自己坐在病房的窗前出。
脑子里像过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都是北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