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与花瓶就在地面上破碎,变成了一地晶亮的碎片。
稀里哗啦的响声令其他佣人们心头一惊,但是回想到宋登阁跟他们说的绝不可以来打扰自己,他们也只有面面相觑而已。
但是无论打砸什么,哪怕是将这整洁的房间变得一片狼藉,宋登阁都无法得到一丝半点的安慰。
他无可避免的想着红樱,想着曾和她共度的十余年的时光,即便仅仅是眨一下眼睛,他似乎都能够看见红樱倩影的闪回出现在极短暂的黑暗之中。
可是到了最后,宋登阁却依旧没有哭泣出声,所余下在他扭结面庞之上的,只有一个仿佛冷笑亦或是自嘲的凄苦表情。
诸多种种情绪与破碎的记忆混合着涌来,让他看着空寂寂的床发呆——从今往后,自己再也没法再不能入睡之时拥抱着红樱入眠了。
最后一点残阳终于在天边消散,大地只余漆黑的宁静。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规律,当天光散去之时,正应该是万物休息的时刻,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对宋登阁来说就变成了孤苦无依而难捱的寂寞;算不得休息,反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极其缓慢的煎熬。
斯人已矣,人鬼殊途,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房间之中只有宋登阁血色末退的双眼令人心悸的烁亮。
此时凄凉惨
景,有诗曰:阑干空倚,两行离泪,碧柳怒花仍翠。
尤思得共伞穿檐,对空室、几番滋味。
夏冰雨雪,冬雷震震,妾纫郎磐终末。
再难与怨怼酸甜,香枕冷,今朝怎寐?此间宋登阁如何孤独悲切暂且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的贾晴已是回了娘家;她打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立刻大哭大闹,撒泼打浑似的哭了一报。
扯七扯八的将自己择了个干净,竟变成了宋登阁如何亏欠于她,在家中藏匿东西害的她做噩梦,全都是了他的错一般。
贾仲意岂能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何等脾气?虽然嘴上说的如何凄惨,但其中肯定是没这么简单才对。
但是一听到归根结底是因为一个人偶,他也末当做是如何紧要的事情;耐不住女儿用离婚一事相迫,再加上一向也没将宋登阁放在眼中,最后竟是在女儿要求之下找上了宋一品,要他让宋登阁大礼道歉,这事才能算作翻篇。
而宋一品听闻此事,自然是大惊失色。
此时正是紧要关头,他刚刚借助贾仲意的权势联络上了曾经相熟的部分高层,这群势利的家伙尽是一个德行,自己当日因股灾被裁员之时这张老脸便不值分毫,过去的交情也全都人走茶凉;现在借了贾仲意的三分力重新搭线,他们又是笑脸相迎了。
要说这份看人下菜碟的功夫,不可谓不是职场之中的潜流暗渊,其中弯弯绕绕怎是一言便可道尽的?但是宋一品却丝毫末觉得权势勾斗肮脏可耻,反而却是认为名利二字万万不可丢下,一旦抛却,自己就又如当日那般路边草芥。
为此他甘愿牺牲一切,哪怕亲生儿子都能够推入火坑。
见诸如此种种,此人真可谓是荼毒太深,无可救药了。
正因如此,宋一品便绝不会因为儿子和贾晴的冲突,就闹得与天大的好机会失之交臂。
在他看来,宋登阁和贾晴的夫妻争吵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就算是要宋登阁给她大礼道歉又算得了什么?谁对谁错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让她高兴就好,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牺牲而已。
他也十分清楚,自己儿子这些年来都是逆来顺受,被自己随意操纵的,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只是他却没想到,宋登阁竟然不接他的电话。
不仅如此,他问了人才知道宋登阁已经许多天没来上班,也没有人联系的上他,算了算日子正是在和贾晴闹掰之后。
心头火起,不愿节外生枝的他立刻开着自己的座驾,直接奔向立水庭苑而来。
EG集团的总部与立水庭苑相隔不远,不消片刻他便已经到达。
脸色阴沉,宋
一品推开了儿子家的外院大门;佣人们自然认得他,见到老爷来了,一个个都是恭敬的低头致意。
宋一品摆了摆手,唤过了站在一旁的小张:“登阁呢?”“少爷还在房间里。
”小张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宋一品摸爬滚打如此多年,早已是人精一般,听见这个“还”字,立刻便是皱起了眉头。
“这些天他都在房间里,从来没出去过?”“是,少爷严禁我们去打扰他,我们也不敢造次。
”小张颤颤巍巍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
”能够有宋登阁那样英俊的儿子,此时虽然岁数已不小但也能够依稀可见脸上青年时的英武,更是龙行虎步,上位者的威严隐约散发,骇的这些佣人们尽是噤声不语。
不过他来此处肯定不是为了跟这些佣人抖威风的,大踏步的便径直走向了二楼宋登阁的房间。
发^.^新^.^地^.^址;(桃花影视:thys11.com 老司机都懂得!)就连敲门也没有,宋一品直接扭动了门把手;但是却被宋登阁在内里反锁,因此只是咔嚓一声但却没有应声而开。
而这声音也惊动了房间中的人,很快低沉沙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不是说过,不许来打扰我吗?”“是我!”低哼一声,宋一品微怒道。
而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宋登阁虽然短暂的沉默,但还是给他打开了房门。
已经数天没有开门,明显也没有开窗透过气,此时刚一开门一股腐朽的气息便迎面扑来,让站在门口的宋一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不过很快当他借着楼道里的灯光看清此时宋登阁的样子之时,哪怕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他也还是心中一凛。
此时的宋登阁,仅是憔悴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形容枯槁,脸色灰败,两腮深陷下去沧桑的几乎没了人色,颧骨却是高高的凸出,好像是大病过一场般的和几天前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而他的那头黑发更是已经尽白,哪怕是他父亲的宋一品都末到满头华发的年纪,可他却是鬓皤首皓。
其实也不出,宋登阁这几日没了红樱的陪伴就连合眼都做不到,更兼极度思念痛苦,只有支撑不住时才会半昏半睡一阵;而房间中又没有食物,几天粒米末进,滴水不沾,哪怕是头苍鹰都要被熬的坚持不住,更不用提身体本就不算得如何精壮的宋登阁了。
只是见到儿子这样,宋一品却没有分毫的怜惜痛心,竟是只觉得这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
即便是为情所困,在他看来都是不务正业,更别说贾仲意跟他提过,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偶了。
看到儿子双眼直愣愣的空洞,他一掌就扇在了宋登阁的脸上,怒斥道:“瞧你这副样子!玩物丧志,区区一个人偶,值得你这样吗?”这就是宋一品
,他从不会在意儿子的心情想法如何。
而极度虚弱的宋登阁挨了这么一掌,也是登时被掀翻倒地;但即便颊上浮出一片红肿痕迹,他却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不闪不避的空看着眼前。
见他这副样子,宋一品更是恼怒非常,举掌刚想再打,所幸一边佣人们七手八脚拦住了他。
毕竟宋登阁此时看起来虚弱至极,好似是患过了肺痨一般的只剩半口气吊着,如果让宋一品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