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4日(4)我坐在教室里,不安地抖着腿,时不时瞟一眼窗外。『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最新发布页:01Bz.cc 收藏不迷路!】
晚自习开始了一个多小时,教学楼趋于安静。
雨不知何时停了,夜空透着深沉的蓝色。
我在桌上摊开了作业本,却无心学习。
我在等待窗外某个女人的身影。
我等着她出现,等她来找我,告诉我一切都被摆平了。
其实我没必要像这样坐立难安。
一场高中里的小小霸凌,在那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面前,都不算事。
我既然真的相信母亲,从她决定出马的那一刻起,就该明白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大修的声音却在我耳边不停回响着,每当我试图集中精,他那张凶悍的脸便在眼前浮现。
我忍不住四顾,在教室里找寻大修的身影。
他不在晚自习。
这很正常。
这人就没有哪次会来晚自习,老师早不管他了。
这很正常,对不对?窗外晃过一个人,我惊喜地去看,却发现是一名高三的学长。
这人先前也在球场上。
他看见了我,便又走了。
我如坐针毡,只觉得风声鹤唳。
高三和高一的楼距很大,双方都没有什么非得到别的楼里去办的事。
这么晚了,高三生来高一这里做什么?也许那人的女朋友在高一。
我开始自我解释,也许班上的女同学找了一个高三的学长,他是在找他女朋友,非得借晚修的时机见一面……许许多多的原因,我何必草木皆兵?我不该这样的。
事情分明就要结束了,我却陷入了一种精内耗,最后反倒是我吃了亏,而不是大修。
可是,老妈花的时间确实比我想的久。
寝室的确偏远,但走过去放下饭盒,半个小时绰绰有余。
剩下四十分钟,足够她找到教导处,并把情况反映清楚。
人在满心怀疑时,眼睛总要尖不少。
我看见了另一个室友,小骆。
他坐在教室的角落,头发是干的。
他没洗澡。
小骆下午必定回寝室洗澡,这个习惯雷达不动。
我就没见过他头发干着回来上晚自习。
「你没洗澡?」我借着还笔的名义,蹲着走到小骆身旁。
小骆有些不知所措。
「我今天没回寝室」「为什么?」我语气听着像质问,「你怎么没回寝室?」「我……」他犹豫了。
这份犹豫让人抓狂,我狠狠拍他,催他说话。
「我想回去的,但是被人拦住了」小骆低下头,「有几个高三的学生,拦着我,说咱们寝室被征用了」他不敢看我。
小骆性格好欺负,但又有自尊心,每当他被人欺负了,就像是自己犯了错,不敢告诉别人,不敢看我的眼睛。
大修对我俩的欺作,我们甚至还没有互相谈过。
我掉头就走。
借着去医务室的借口,我火急火燎地往宿舍楼赶去。
征用寝室?为什么?他们在那里做什么?我想不通。
这事当然和大修有关系。
但我不明白。
我只知道如果老妈去了那里,就会和那帮混蛋撞个正着。
不,不,我逼自己不这么想。
我完全可以乐观一点,也许老妈去的时候,那帮无赖还不在,或是早已经离开了。
又或者大修只是想欺负一下小骆,不让他下午洗澡——这解释苍白得让我笑出了声。
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再骗自己了。
途中,我经过了教导处。
那里熄了灯,校领导已经下班了,当然也没有母亲的身影。
高中禁止手机,我没有联系人的办法,只能在楼与楼之间奔波,找寻那个女人的下落。
我分明上了高一,却像个幼稚园里的孩子,脸色苍白,慌里慌张地上演妈妈在哪儿的戏码。
寝室——那是我最后能检查的地方。
我希望她在那里,不然我得怎么办?她如果也不在寝室,我还能去哪里?走上宿舍楼,拐角是水泥扶梯。
再上二楼,走过一段羊肠小道,小道的末尾,还有一截木质楼梯,往上一层,就是我的寝室。
那里是宿舍楼最偏僻的夹层,只有两间寝室。
住我们隔壁的同学,后来纷纷改成了走读,于是,我、小骆、大修成了夹层里唯一的住户。
楼道里很暗,我爬上二楼,准备走上羊肠小道时,我听见了声音。
有三四个学生,站在上层的楼梯间抽烟。
他们是谁?我半蹲下身,不能给人发现我的存在。
晚自习期间禁止回宿舍,可这些人不仅留了下来,还敢在宿舍楼吸烟。
我急于找寻母亲,蹲着走速度慢,我开始急躁起来。
我闯进宿舍楼分明鼓足了勇气,而上面的吸烟者却堂而皇之,谈话的语调很是轻快。
「你不知道,我们当时真给搞煳涂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那个女人,单枪匹马地跑来骂人。
大修那小子,被骂成那样,却不敢吱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他家里摆不平的人物嘞」「所以呢?」另外一个人冷笑,「到底是咋回事?」「咋回事?」低沉的声音没好气,「大修自己都没明白咋回事,愣是给骂懵了。
结果搞了半天,他下午跑来和我说,那就一婊子妈,跑来护犊子的」大修,骂人的女人,护犊子……这些关键词彷佛能噬人魂魄,我僵住了,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开,晚风一吹,浑身打颤。
「要我说啊,」低沉的声音冷哼,「那小子准是见着对胃口的女人,脑子迷煳了」楼梯间传来一阵沉闷的笑声。
我有些蹲不住,呆滞地望着那些人影。
低沉的声音来自一个膘肥体壮的影子,高出旁人一大截,像是站在石洞中的狗熊。
那是彪哥。
几个男青年在上面抽烟,都是些高三的无赖。
「可惜哥几个下午不在,」一个高三生后悔错过了好戏。
「所以呢,你们就把那女的给办了?」楼梯间,烟蒂的光忽然亮如花火,又马上淡下去,如暗星。
「这不正在办她嘛」彪哥的声音。
他们说什么?我手脚冰凉。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所以彪哥你是已经完事了,陪咱们在这儿把风?」「我没参与」彪哥的语气不耐。
「记得那个新来的梦老师吗?教英语的。
我们原本的计划,今晚是去药她的」「我三天没搞过女人,一肚子存货,就是今晚想给那姓梦的交了。
谁知道下午来这一出?那个废种的老母,妥妥的烈女,几个小子就好这口,看她长得标志,坚持要搞她」彪哥唉声叹气,「我们总共就两剂药,催情的,麻醉的,都是给梦老师准备的,大修却想打在那老母身上!我当时就拉住他,我说你最多拿一剂,那个姓梦的我今晚是玩定了」
「催情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