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听他出言辱骂叶小天,立即不忿地大声道:「你才是无耻小人,你是大坏蛋!」
旁边有人见瑶瑶对叶小天十分关切,便问道:「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这叶小天是你的什么人啊?」
瑶瑶大声道:「我叫瑶瑶,我家姓杨,就在靖州。我爹在京城当官,后来坐牢了,小天哥哥就带着我爹的书信来到我家。因为大夫人总欺负我们,小天哥哥就带着我和我娘从杨家逃了出来。」
那人还是很好:「你爹的书信上都说了什么?」
瑶瑶有点不好意思:「我爹说……把我许配给小天哥哥了。不过,后来小天哥哥又喜欢我娘了,还向我娘求亲……」
众人顿时躁动起来,一个粉妆玉琢、眉目可爱的稚龄小萝莉说出来的话有谁不信?围观的水西豪少们兽血沸腾了:「哈!人家把女儿许给他,他却去追丈母娘!真是太有才了!」
「是啊!胭脂虎被他调教得像只小猫,霸天虎为他洒泪而去!英雄啊!」
「太无耻了!不过我喜欢!」
「前辈,收我为徒吧!」
「我算算啊,展凝儿是安家的,夏莹莹是宋家的,瑶瑶是靖州杨家,也是播州杨家分支,安宋田杨四大家,我日!就剩一个田家了!」
「哈哈!好汉!你把怜邪姬也收了吧!」
「这厮简直是我贵州男人的公敌啊!」
「呸!明明是我们的大救星!叶大哥,你把三害都祸害了吧,还我贵州一片朗朗青天呐!」
纷乱之中,夏家人也回来了。
夏老爹听了怒不可遏,揪住叶小天的脖领子,大吼道:「那你又追我们家莹莹作甚?」
叶小天陪笑道:「伯父,这不是因为水舞姑娘始终未曾答应么?后来水舞姑娘不辞而别,小子并未脚踏两只船呐!」
冬天费力地挤了进来,佝着腰,眯着眼,贴近了一看,正有一个人揪着叶小天的衣领做扭打状,不由喜道:「啊!尊……少爷,决斗才刚刚开始啊,幸好我没迟到。」
夏老爹突然又惊又喜地叫道:「冬瓜?」
冬天呆了一呆,凑近了去跟夏老爹来了个贴面,仔细端详半晌,纳罕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绰号?」
「哈哈,果然是你!」
夏老爹松开叶小天衣领,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冬天,亲热地叫道:「冬瓜,我是葫芦啊!」
叶小天看着兴奋大呼的准老丈人莫名其妙:「什么冬瓜葫芦,莫非他们是蔬菜成了精?」
叶小天纳闷地问道:「你们认识?」
冬天忙道:「是啊少爷,我当年游历天下时和他相识,曾并肩行走江湖,算是老朋友了。」
两个老男人四目相对,大手紧握在一起,欢喜地摇了摇,夏老爹便对叶小天眉飞色舞道:「有一次,我路过太行山,言语不慎,得罪了太行山的马匪。那场恶战呐,我从五指峰一直杀到羊肠坂,来回整整杀了三天三夜,一路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围的人群都呆呆地听着夏老爹讲古。
那些巡检站在一边,突然发觉他们的身份真的很尴尬,貌似在场这些人就没一个真拿他们当回事儿的。
叶小天这个案犯也跟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偏偏他们不敢上前打断夏老爹的唠叨,他们此时当然已知道了夏老爹的身份。
四大天王里夏家是排不上号的,八大金刚里夏家也不是排名第一。
可四大天王八大金刚排在一块儿,要说大家最不愿意惹的无疑却是夏家。
因为夏家不但出了名的不讲理,而且老夏家实在是太能生了,还专生男丁,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啊。
夏老爹道:「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啊。最后,我终因精疲力尽,被一群马匪困住。关键时刻,恰好冬瓜经过,救了我的性命,可他自己却受了重伤……」
夏老爹突然又想起冬天刚才对叶小天的称呼,不由道:「冬瓜,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叫他少爷?」
他并不知道冬天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一个出色的蛊术师。
冬天道:「不错,我孑然一身,周游天下,现在岁数大了,就依附了少爷。」
夏老爹听说自己的生死之交是叶小天的手下,倒不好再对叶小天吹胡子瞪眼睛了。
巡检官无奈地看了看李秋池,李秋池心中窝囊得无以复加。
他在葫县信心满满要替齐木脱罪,谁知叶小天居然用了最野蛮也最有效的一招:把齐木干掉!他就是浑身本领还有何用?这次他本想小题大做,只要把叶小天带上公堂,起码也能夺去他的功名,让他名誉扫地。
谁知叶小天走了狗屎运,竟跟夏家、展家这样的大土司有了切身关系,他还有什么皮调好弹?李秋池一辈子就没打过这种窝囊官司,他没理会那巡检的眼儿,暗暗叹息一声,趁着脸还没丢光,转身就走。
挤出人群,李秋池便悲从中来:「想我在贵阳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一碰到这叶小天,根本就不给我一展所长的机会呢?难道他真是我命中的克星不成?」
叶小天好说歹说,总算哄得夏老爹带着冬天走了。
然后他向华云飞和毛问智使个眼色,一行人急急离开,过了河走出山口,回头一看没人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叶小天拍拍脑门,道:「唉!凝儿姑娘喜欢我?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她是什么出身,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就算我肯答应,她家里也不可能答应啊!我的要求其实真的不高,我就是想找个媳妇儿,咋就这么难呢?」
瑶瑶一听,立即挺起小熊脯,背起小手,在叶小天面前走来走去,从左走到右,从右走到左,还不时用力咳嗽两声。
墙内房中,火烛还亮着,对桌两人,一席菜,一坛酒。
夏莹莹捧着酒坛子,咕咚咚地给展凝儿满上,酒才斟了大半,展凝儿就抢过酒碗,一饮而尽。
夏莹莹道:「二姐,你慢着点儿喝。」
展凝儿喝得两颊酡红,拿一双醉眼乜着她:「担心他,是吧?呵呵,你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展凝儿眼圈一红,伸手又去拿碗,一见酒碗空着,瞪眼道:「还不满上?」
夏莹莹负气地道:「喝喝喝,喝不死你!你就不能跟我说说,你们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展凝儿道:「还能怎么回事儿?是我自作多情了!你别多想,我祝你们两个……」
说着说着,突然眼圈一红,嗓音哽咽起来,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她急忙抢过酒坛子,一仰脖子,对着酒坛子狂饮起来。
「你……」
夏莹莹跺了跺脚,瞧瞧对面坐着的二姐,道:「你跟他……」
展凝儿凄然一笑,道:「莹莹,你不用多心,我跟他没什么的。」
夏莹莹听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忽又发觉这样的反应很不好意思,忙故作关切地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呢?」
「那个大骗子!」
展凝儿把酒坛子重重一顿,咬牙切齿地道:「他……他到处骗人,我也是被他骗了!我在晃州城吃饭,他故意撞翻我的面,还故意跟我吵架,激我去追他,结果我把追杀他的人当成了他的人,两下里打作一团,他却趁机跑掉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认识他?结果到了葫县,我……又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