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从此不准他踏入金陵一步。
另外,关小坤这么做,是出于李国舅授意。
华云飞道:「不会是关尚书对你怀恨在心,有意帮你拖个势力强大的李国舅下水吧?」
叶小天摇头道:「关尚书没必要这么做,我觉得他是不甘心自己的蠢儿子被人利用。」
叶小天苦笑一声道:「真没想到,他对我恨意竟如此之深!又不是我横刀夺爱,而是他喜欢了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不喜欢他而已,他就因此怀恨在心并蓄意报复?不过,我叶小天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他李国舅想整我,那就放马过来,看是他踩得住我,还是我踩得住他!」
展凝儿乜着他道:「人家可是国舅爷,你拿什么跟人家斗啊?」
叶小天下巴微微一扬,道:「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你就拭目以待吧!」
李玄成擅长玉凋,师承琢玉大师陆子冈,俨然已是当世琢玉高手了。
这一日,李玄成来到秦淮河畔一家玉器店,绕着一块有一人多高的玉石毛料观察一番,轻轻拍了拍那块石料,扬声问道:「店家,你这毛料可也卖的?」
那块毛料上只削去了小小一片石皮,露出里边晶莹剔透温润细腻的一片白玉,质地极佳。
可这石头只开了一个小窗,谁也无法保证石头里边会是大块的玉石。
店主略一犹豫,便开了一个相对较高的价格。
李玄成近来苦闷得很,他倒不是想赌石,纯粹是为了发泄,当下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便把太后姐姐送给他的私房钱掏了出来。
店主收了钱,请李玄成坐了,又叫人给他沏了杯茶,便回柜台后与一个老主顾聊了起来。
李玄成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品着香茗,店主与那主顾的对话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那三国舅看起来是个谦谦如玉的公子爷,实则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李玄成一口茶差点儿从鼻孔里喷出来,他霍地张大眼睛,瞪向那店主。
那店主正跟客人眉飞色舞地说着,全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听说这位国舅爷性情暴虐得很,下人稍有不合意的地方,便叫人立毙杖下,太也凶残。我还听说,这位国舅还有些很特别的癖好……」
那主顾听得兴致勃勃,忙问道:「有什么嗜好?」
店主秘兮兮地道:「这位国舅爷既好女色,又喜男风,可谓生冷不忌。听说他跟礼部尚书之子是契兄弟,两人常常在一起做那没羞没臊的事情。前不久,礼部尚书偶然捉奸在床,一气之下,把他宝贝儿子的腿生生打折赶回陈州老家了,为的就是摆脱这位国舅爷的魔爪。」
李玄成坐在一旁听得真切,气得手脚冰凉:「怎么……怎么就传出如此不堪的谣言了?」
那客人对店主笑道:「咱们这位国舅爷崇信仙术,你知道吧?也不知他是跟哪个旁门左道的妖道学的妖法,一门心思要练长生不老丹,你猜他那长生不老丹是用什么东西练的?」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秘秘的,李玄成竖起耳朵,努力捕捉着二人的言语,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女子经血」、「长生不老」、「练成血丹」、「哎哟,脏死了,怎么吃啊!」
李国舅气得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逆血上冲,就觉眼前金星乱冒。
他有心上前理论,可这两个人分明是从别处听来的谣言,自家上前与他们理论又能有什么结果?纵然亮出身份,吓得他们跪地掌嘴,改日没准就又是一桩什么离古怪、不堪入耳的闻。
李玄成回到镇远侯府,也顾不得理会那块石料,便把顾三爷请来,把自己今日在玉石店听说的谣言对他说了一遍。
说话之间李玄成的脸又气白了,嘴唇都直哆嗦。
顾三爷道:「国舅,这传播谣言的事最是难办。你若不理,过些日子也就消停了。可你若想追究,把事儿闹大了,许多本不知此事的人也就听说了,到时候国舅脸上会更加难看。」
李玄成勃然大怒:「此等谣言,李某岂能充耳不闻?不行,我这就去应天府,定要揪出那造谣的真凶,把他绳
之以法,方消我心头之恨!」
李国舅愤愤然地跑到应天府,执意要肖仕琦查办此案。
肖仕琦无奈,只好唤来三班捕头,当着李国舅的面儿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众捕头听了应天府尹的吩咐也不禁面面相觑:「抓造谣传谣的?这上哪儿抓去,总不成看见大街上有交头接耳的,就凑上去听人家说什么吧?」
可国舅爷正铁青着脸坐在那儿,府尹大人又煞有其事地吩咐,捕头们只好答应下来。
等他们领着众捕快帮闲往大街小巷里这么一撒,有关李国舅的传闻就似烈日下曝晒了三天的粪坑被人挑活开了,一时间臭气熏天。
李国舅很天真,他以为只要动用官府的力量,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却不知官府再大,也管不了平头百姓的那根舌头。
应天府出面一查,这些传闻就从私下变成了公开,不但百姓们议论纷纷,就连官宦们也有模有样地传扬开来。
常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自有好事者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添油加醋,谣言越传越丰富,越传越离。
很快,处于漩涡中心的李国舅就获得了淫恶好色、荒唐暴虐、逼奸侍女、喜好龙阳、草菅人命、生吃人脑、强占民宅、经血练丹等等诸如此类荒唐不稽的罪名,在世人眼中,李国舅俨然成了十恶不赦的妖怪。
就在此时,乔御史弹劾李国舅的奏章还没有送到京里,内容先在金陵官场上流传开了,于是李国舅又加了两条罪名:「驰马伤人、殴打命官!」
李国舅正被人骂得体无完肤,忽然听说有个御史弹劾他。
相比此前谣言中种种荒诞不经的罪恶,倒不觉得这两条罪名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这道明发奏章却突然给了李国舅一个启示,他在金陵从未结过仇家,如果说有,就只有叶小天勉强算是一个。
李玄成越想越觉得这般无耻下作的手段,也只有那个浑不吝的叶小天才使得出来。
李国舅已经快被那些谣言折磨疯了,恨不得立刻查个明白。
他也不知会别人,单枪匹马出了镇远侯府,赶到会同馆门前,甩镫离鞍下了战马,便风风火火地进了大门。
李玄成气势汹汹闯到后院,见庭院里空空如也,便高声喝道:「叶小天,你给我出来!」
正房里一个女孩儿家的声音懒洋洋地道:「谁呀?大呼小叫的,有话进来说!」
李玄成闯进正房,见堂上没人,复又向左一转,绕过八扇坐屏,赫然便是一间卧室。
粉红色的帐子,被明亮的阳光一照,满屋都荡漾着淡绯色的光,分明就是一间女孩子的寝室。
一个身着绣罗裳子的少女坐在榻前,一只小脚搁在锦墩上,正往脚上涂着蔻丹。
李玄成见此情景不禁眉头一皱,便在此时,院中有人高声呼道:「哚妮,哚妮呢,有贵客到啦!」
李玄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叶小天,他猛一转身,冷笑道:「他回来了!待我……」
李玄成正要大步走出去,就听身后「嗵」
地一声响,扭头一看,那锦墩已然被哚妮一脚蹬倒。
李玄成微微一怔,又看见哚妮用力一扯,那挂着的锦帐「嗤啦」
一声便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