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缘由,应该是酒精影响了思维与记忆。
因为反应过来我很快就想到了,徐咏晴第一次见到我妈是在什么状况下。
这情况简直不要太糟。
稍稍稳了稳新绪,我才开口解释道:「的确是我亲妈,还记得那次来这边出差吗?」
「嗯,记得!」
徐咏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俏脸上的震惊,我没有犹豫,继续道:「我妈很早就跟我爸离婚,在南城这边很多年了,做什么工作,相信你那次也看出来一些吧!呵呵!王明他们请客,你让我去应付,结果人家叫一堆陪酒小姐,其中一个是我妈!」
似乎新绪又回到那个晚上,我新里还是有着几分悲凉:「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找的小姐居然有个是自已亲妈!哈哈,我当时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生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又见不得她在我面前与别人逢场作乐,只好自已点了她。」
我的语气随着新情低落,受我情绪的感染,徐咏晴居然没有在意找小姐这个本质上她比较反感的事。
而且面带同情而又好的问道:「然后呢,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结束后我们去到了开好的房间,我把她骂了一顿,就气冲冲的走了。第二天一早,她打听到我住的酒店就找了过来,再后来的你也看到了。」
一通说完,我装得很镇定,仔细看着徐咏晴的脸色,试图分析她的心思,那天的相遇,结合我今天的说法,她听到了多少,如今她又信了多少分。
「那你那天给她一张银行卡……」
「这个嘛,呵!那卡是她给我办的,这么些年,她都是往里打钱给我当生活费。那一次,我也就借着她职业羞辱他,顺带着把卡还给她。那里面,还有二十万。」
这个我倒不用编,事实如此。
想到当初那一幕,我还是有些心酸。
交代完这些,我心里其实很忐忑,生怕还有什么遗漏之处会让徐咏晴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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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想也是做贼心虚,只要我们解释了与母亲的关系,任谁都不会往那一方面想吧!就算母亲的职业特殊,又会有几个做儿子的,会像我这般禽兽呢?「你……买房那么愁,没想过那二十万?」
沉默了一会,消化完我说的这一堆之后,徐咏晴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似乎是怕触痛我的自尊心,一直拿眼盯着我。
这么高冷的女人,难得她这么贴心,很容易让我心生暖意。
收起了防备心理,话语也就真诚许多:「没想过,或许以后穷途末路,我会向她伸手吧。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再想花她一分钱了。」
忘了具体有多少年了,又或是从未有过,在外人面前坦露自己的内心。
可能是徐咏晴放下架子平易近人的态度温暖了我,也许仅仅只是堆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我一个人埋在心底太沉重,需要释放出来。
后面又喝了几瓶酒我没有计数,但心里从小到大对于母亲的怨憎,成长过程中受到的歧视与心理历程,一股脑的吐槽出来。
整个过程中,徐咏晴只是安静的倾听,并不发表她的意见。
偶尔浅酌几口,给我加上酒水。
完美无瑕的面容上,随着我的诉说,不时浮现怜惜之色。
就像是……一个温柔倾听的大姐姐。
这一刻,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俩会坐在这里交心般的深聊。
小助理与女领导,一个少年老成多有圆滑,一个气质高冷难以接近。
两年来,私底两人的交流不算多,潜意识里却早把对方看作可以信任倾诉的对象。
拖着有点迷煳的身躯把徐咏晴送上回去的的士,我踉跄着走回自己租房。
脑海里回荡着他最后给我说的话:「任何一个走上这条路的女人,除非是天性浪荡,不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其它因素。家庭原因,金钱诱惑,走途无路被逼无奈等等。你妈妈当初或许只是简单的年少无知爱慕虚荣,那是她自己的错误选择。但从我见过的两次来看,他对你还是非常在意的。你不妨回想一下,当初她的离去,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般毫不留念绝情绝性?」
躺在床上,我开始回忆,那些属于父母之间的往事。
我的母亲高中读了一年半,因学习不好,家境也差,半途辍学。
十七岁的年龄,不可能留在家养着的,要么送出去打工,要么就早早许个人家收点礼金,总之得补贴到家里。
鉴于当时的母亲性子跳脱,外公外婆估计她出去打工也存不到几个钱补贴家里,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干脆就给大女儿相个好人家,也能收回点成本。
就这样,当年二十岁在外打工回家的父亲就这么喜滋滋的相亲相到个小美人。
当然,礼金应该是比较丰厚的。
原本想着这两人订个亲,两方家庭走动一两年再办婚礼。
结果没过多久,早早偷吃禁果的年轻男女,没做好避孕措施,不小心就怀上了。
双方父母气急无奈之余,只得抓紧办了喜酒。
第二年我就出生了,父母实在都太年轻,相亲结婚匆匆忙忙,也谈不上多少感情。
有了孩子,相处久了才发现彼此性格并不太合拍。
一个偏内向本分,一个外向跳脱,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脾气都倔。
然后在我嗷嗷待哺之时,这俩人就开始三五天不吵不舒坦的生活。
双方父母以为是年轻人带孩子,家庭琐事多,干脆把两人撵出去打工,孩子留给老人带。
年轻夫妻离开家乡过二人世界,好好培养之前缺失的感情基础,老人家的想法其实也不错。
可惜,他们俩终究没能遂父母辈的愿,在外面工厂打工,依旧没能培养好感情,时不时的为了一点小事争吵。
待到我大一些,母亲有两次回家专职带过我一年半载,好像是因为当时工厂效益不佳,不努力工作不愿加班的母亲被父亲赶回来带娃。
直至后来,母亲在工厂结识了几个不务正业的女工。
父亲后来给我说过这几人,是偶尔兼职在外面卖肉的。
也就是这些经常穿金戴银光鲜亮丽的女人,腐蚀了彼时才二十一二岁的母亲。
应该是受了她们的蛊惑,加之当时父母之间原本不多的感情基础在长时间争吵中消耗殆尽。
在一次父亲请长假回老家修房子的时间里,母亲被那几个所谓的闺蜜撺掇着走上歧路。
后面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归来后的父亲没多久就发现头顶发绿,然后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孩子两岁时花老大功夫补上的结婚证,还没捂热又去民政局换成了绿本本。
父亲离开了那座伤心城,带着我在老家安分过日子。
而生得貌美如花的母亲,早就超越了那几个引路闺蜜,离开了工厂区域,靠着出色的身材姿色跨入繁华的大城市,走进了更高端的场所,赚起了数倍于以往的金钱。
虽说这些往事,基本都是从父亲或者外人口中得知,但早有分辨是非能力的我,也知道大致不会有太多出入与水分。
再怎么回想,除去他们夫妻感情一直不合,加上不良友人的推波助澜,也只剩下金钱诱惑这一条,是诱她放纵的主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