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轻声道:“我需给她行三针,三针后,便寻处僻静地方让她好好睡一觉,期间你得准备好热水,她苏醒后定然全身发冷又渗出污臭的汗水,届时让她在里面好好泡上个把时辰,此病自去。”
此时汉子又是转头望向青年,只见青年点了点头,才开口请苏云行针。
苏云瞧着此举,心中倒没什么波澜,毕竟在汉子看来,先发现女儿怪病的青年更有本事,笑着说道:“街面行针难免扎不准窍穴,还需要找处安静的地。”
话音落地,青年发现苏云眼有向酒楼扫去,表情一僵,手立马指向远处的一处酒楼:“我看那酒楼不错,我替你们开房。”
苏云平淡道:“那便有劳道友了。”
青年听着苏云的话,走向酒楼的脚步哆哆嗦嗦,差点又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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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
清茶悠悠浮现淡雅的香气。
从楼阶走下的苏云,目光扫向坐在一侧的青年,随后走了过去。
“醒好脉了?”
“嗯。”苏云点了点头落座。
青年叹了口气,摊牌道:“凡人醒脉入修仙界,均需让宗门挑选登记,才可以用阵法醒脉;那女子的病不过是灵根积压水阴之力,又无法通窍穴所致,你贸然为她醒脉,道友这因缘可是沾牢了。”
苏云一再点头,对青年的话表示理解。
在青年话毕后,苏云则拿起腰间酒葫芦往空杯倒下,道:
“理是这么个理,夏朝的确有规定,宗门只有在每年三月方可开门纳徒。但每家宗门有时甚至十年才收一次徒,那小姑娘未必能撑这么久,不是?”
“呵呵。”青年闻言摇头一笑。
苏云抬起杯子,目视着杯中酒:“加之,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若是我辈修士皆见死不救,或面对难为之事就哆哆嗦嗦,又为何而修行?”
“单纯说一句,就是不出手相救,不顺我道心,不是我追求的修行路,罢了。”
青年顿了顿,听着苏云的话,觉着手里的茶没了味道,想顺苏云道友的酒喝喝,拿起酒葫芦又发现空空的。
“就剩这么一口。”苏云喝下杯中酒,一心顺畅:“没了。”
“小二,取两坛上好的酒来。”青年瘪了瘪嘴,扬声说着,继而又对苏云道:“你道心是顺了,那小丫头的仙缘如今不划进宗门,而是和你的仙缘结在一起了,你已经算是她的引路人,是师傅了。”
苏云一脸如常,丝毫不在乎这些,目光反而是微微扫过青年衣服熊襟上,那独属于幽州仙宫的标志:“道友如此在乎那丫头,莫不是动了替师门收徒之心?”
青年知道瞒不住苏云,毕竟对方与自己一样是归灵巅峰的修士,放在二流宗门都可以充当长老级别的人物。
但青年还是嘴硬道:“明明应该是我该怀疑道友动了收徒之心,那可是极品水灵根,天生修仙好胚子,就是可惜醒脉的年纪晚了些。”
“嗯,也的确适合贵宗。”苏云说着,顺带接过小二端上来的酒坛,撕开酒封,浓香四溢。
“贵宗?”青年眉头皱了皱,忽想起什么,低头瞧了眼熊襟,又想起先前被师傅一巴掌扇飞出酒楼的事,下子叹然:“怪不得师傅能在那里认出我,原来出门忘了换衣服,嘿!”
苏云对着面前这个有点冒失的青年,笑道:“只不过,在下曾听闻仙宫从不招收男弟子,这是何时开的先例?”
“那道友又是来自何宗门?”青年显然不想回答苏云这个问题,反抛出一个问题来。
而面对姑姑仙宫的门人,苏云倒没多大的警惕之意,给青年倒上酒,应道:
“清净山剑阁,苏云,来自京都苏氏。”
啪嗒——
青年刚提起的杯子从手里滑到地面上,嘴巴长得老大,哆哆嗦嗦:
“你是苏……苏苏……唔!!!”
眼看着青年要嚷嚷,苏云手疾眼快的抓起酒封就往青年嘴里塞,并不忘传声入密道:“道友,在凉州勿要大声唤我的名字,此行我化名参加了宗门大比,不得暴露。”
“呸。”青年将嘴里的酒封吐了出来,身子低
俯,贴在桌面上细声道:“你说你是苏云就是苏云了,让我怎么信你?”
苏云随即袖中乾坤翻转,从中取出两枚令牌递给青年观看。
两枚令牌,一枚为剑阁青龙令,上方阵法流转,铭刻着苏云的名字,另一枚则是苏家的家印。
青年不太懂苏家家印,但用灵气探入剑阁青龙令,便可得知一件事。
真货。
这妥妥的真货!
眼前这位就是仙宫宫主的侄子,少宫主的堂弟,剑阁上官宗主的儿子,京都苏家长孙,苏云。
这是什么?
这是史书都要写上两笔的人物,跺跺脚可以让自己消失在修仙界,即便已经是化蕴巅峰的美女师傅,都不见得能保住自己。
得搞好关系才行!
青年当即咽了抹唾沫,屁股往后腾了腾位置,好好地整理了一番衣冠,正色道:“仙宫孟楠,见过道友。”
“孟道友不用拘谨,你在凉州唤我柳孤舟就行。”
“柳孤舟?”
苏云谦虚一笑:“嗯,蓬莱岛柳孤舟,是我本次参与大比所用的身份化名。”
扑哧——
孟楠摔倒地面上。
一只手缓缓探了上来,声线颤颤:“蓬莱岛可是东海蓬莱岛,你入了柳国师的道门?”
苏云此番没再回话,只是轻轻嗯了声。
蹲在桌下的孟楠死死咬着下唇,像受了什么委屈,又像是在压抑着笑意,眼角泪花止不住落下两滴。
不当人!
太不当人了,不仅仅是仙家少爷,还是个官家二代!
这就是背景吗,方才我出言劝谏他别救人,不会被记恨报复吧,但看他的模样白白净净的,说话又好听,品格比我差不了多少,嗯……应该不会报复。
苏云道:“孟兄,你这是?”
这时,孟楠才从桌子下爬了起来,坐直直回话:“咳咳,脚有点滑,有点滑。”
苏云表情淡然,对视孟楠甚至带着几分微笑,在孟楠说话同时,又顺带抬手为其斟酒。
“嘿,哇!”没成想孟楠瞧见此举,当场就是一个抱头抬腿,往后避开大叫。
孟楠这一喊,再次让整个酒楼的宾客,跟着接连惊叫起来。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是劝你两句,咱们彼此都有点关系,你可别杀我,最多……我说最多,打一顿就好了!”
苏云满脸黑线,给予酒楼内众人抱歉的微笑,再将哆哆嗦嗦的孟楠拉了回来,传声道:“孟兄,孟兄!”
“呼……打人别打脸!”孟楠挡着脸,慢慢睁开一只眼,好像没挨打。
苏云有点犹豫,自己去接近这个仙宫弟子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终归还是无奈传声:“孟兄,请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什么话?”
“我需要孟兄,帮我做些事。”
孟楠深吸口气,微微后仰:(/???)/
二人交谈间,时过正午。
阳光洒在城主府悬铃木的枝叶上,枝叶积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