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再送他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哈哈哈哈……”
一家小酒馆里,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大汉正说起今天发生在县衙里的一幕。这
几个大汉都是齐木手下驿帮的人,对徐林的事一清二楚。他们先是笑话徐林不开
眼招惹了疯典史,接着就说到了徐林向齐木敬献的虎皮,言语之间还提到了祥哥
等几个人的名字。
酒店一角,一个打扮很普通的年轻人听他们说罢这些事开始讲起荤腔,便会
帐离开了。这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正是华云飞,他从齐府开始跟踪这几个人一路
来到此处。
华云飞原打算从他们之中掳一个人严刑逼供,不想一路尾随到小酒馆,还不
等他们之中有人落单,他们自己就说出了此事。
此时,这几个大汉还浑然不知一个煞星刚刚就从他们身边走开。
华云飞牢牢记住了那几个人的名字,他要先找到这几个人。如果不能找个好
机会把这几个人和齐木一网打尽,那么他就要先解决这几个害死他父母的杂碎,
再去找齐木算帐。
齐木家大业大,有根有基,只要抓不住他,齐木就永远是他的靶子。可这几
个小混混却不同,如果他先动手杀掉齐木,即便能全身而退,齐木一死,树倒猢
狲散,他再想找这几个小混混,也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徐林和那班打手都被关进了大牢,经过先前这一战,是不用指望狱卒们善待
他们了,至少在明日审案前,他们都不可能会有饭吃。
这案子是必须押到明天再审了,叶小天晕倒了,没有叶小天这个主心骨,纵
然大家的斗志已经被激发出来,也依旧缺少一个够威望的人来统一指挥。
再者说郭家的人已经回去了,即便郭家不肯作为原告,他们也是不可或缺的
重要证人。此外还有其他许多相关人证都需要召来县衙,这都需要时间。
齐木虽然霸道,但是公然攻打监狱劫囚的可能却不大,那样性质与公堂发彪
就截然不同了。可是尽管大家认为齐木不可能劫囚,马辉、许浩然等捕快还是留
在了监牢以加强防御。
叶小天被送回了县衙公舍,很快本县最有名的跌打郎中就被李云聪带人给架
了来。这位郎中治惯了跌打损伤,虽然叶小天的伤势看上去挺吓人,这老郎中却
也不慌不忙。
这郎中经验老到,给叶小天裹伤敷药快捷无比。包扎完毕后,老郎中对李云
聪道:“李先生不用担心,这位典史老爷看着伤势虽重,却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的。”
李云聪听了庆幸道:“还算那帮小子识相,知道这是我们典史大人,不敢下
死手。”
老郎中微笑道:“这可未必。从典史老爷受的伤势来看,他们可丝毫没有留
手。只不过这位典史老爷貌似对群殴很有经验啊,护住了全身要害。要不然他就
是不死,也得将养半年。”
叶小天呻吟一声苏醒过来,刚一睁眼,就见身旁躺着一人,顿时把他吓了一
跳……
红袖添香夜读书,那是很旖旎很香艳的场面,不只书生们向往,只要是个男
人都向往。哪怕他不是看书的材料,可是用咱大亨的话来说,就算看春宫图册…
…也是看书嘛。
如果你一睁开眼,看见身边躺着一个肌肤赛雪、杏眼桃腮、一头乌黑的秀发
铺散在雪白身子下面的美人儿,那种温香暖玉的滋味应该比红袖添香更旖旎更香
艳吧?
然而,如果你一睁眼,躺在你旁边的是一个胡子拉碴、嘴唇浮肿、鼻梁发青、
两眼肿成桃子的臭男人,你会是什么感觉呢?叶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
是这一幕。
他看着躺在旁边的周班头,惊讶得连自己身上的痛都忘了。
周班头咳嗽一声,忸怩道:“大人这么看我,卑职会害羞的。”
叶小天扭过头,这才发现屋里还有李云聪和一个背着药匣的老头儿。他松了
口气,对周班头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住到你家了?”叶小天四下一打量,发
现还是自己的住处。
周班头道:“卑职……听说了大人的事,无论如何,我都要来看看大人。家
人拗不过我,就把我抬来了。”
叶小天苦笑道:“你自己都是这副样子,还来看我做什么?算了,你既来了,
也别来回折腾了。等到堂审的时候,你既是证人也是苦主,住在我这儿还近些。”
周班头轻轻吁出一口气,道:“今天的事儿,卑职虽未亲眼得见,但是听兄
弟们说了。听得卑职热血沸腾,真恨不得当时也在场,和大人您一起见见血!”
叶小天笑了笑,没说话。周班头又道:“自从我从我大伯手里接过捕快这个
差使,一直熬到副班头,卑职还是头一回觉得当个捕快也挺威风的。”
李云聪送走老郎中恰于此时进了屋,叶小天看了看他的脸:李云聪半边脸乌
青,脖子上还有一道血痕。叶小天的心中登时一暖,望着他道:“李吏典,你除
了嘴损了点儿,其实人挺好的。上次……我对不住你了,你要是心里有怨气,就
打回来,趁我现在还不了手。”
李云聪听了叶小天的话,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看了半晌,眼睛里渐渐有泪光
闪动。
他急忙扭过头去,抻起衣袖擦了擦,低声道:“典史大人,那次……确是卑
职的错!卑职以前其实也不是这样的,只是自从调到葫县,眼看升迁无望,渐渐
的就看啥也不顺眼了,不管逮着啥事儿,都想发发牢骚损损人。人家桃四娘不容
易,我那么说话,是丧良心。”
他说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扭头一看,就见叶小天握着他的手,
微笑着紧了紧,说道:“不管如何,总轮不到我那样向你耍威风。别的不论,论
岁数你也比我大不是?况且,你也不用叫我典史大人,其实你心里明白……”
李云聪肃然道:“不!葫县只有一个官,就是你!我只认你这一个官!”
县衙三堂,花晴天愁眉苦脸地与夫人正说起今天发生在大堂的事,外边丫环
突然说道:“老爷,县丞老爷求见。”
话犹未了,孟县丞已经昂然走了进来。苏雅见状,忙起身对丈夫道:“我回
避一下。”说完向孟县丞颔首为礼,退向屏风后面。
孟县丞在她姣好迷人的背影上狠狠盯了一眼,看向花晴风,笑吟吟地道:
“县尊大人可是正为今日之事发愁?”
花晴风点了点头,叹气道:“可不是?此事若解决不好,葫县再无宁日了。”
花晴风说完便吩咐丫环上茶,孟县丞也不客气,不等人请,便一撩抱襟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