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招揽人心、树立威望,把孟庆唯和齐木扳倒之后,挟大胜之威,便是王主
簿也不敢轻掠县尊之锋。到那时,县尊大人至少可以拿回六成权力,足以把葫县
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花晴风听得怦然心动,可是一想到齐木那个亡命徒的手段,花晴风又犹豫起
来,迟疑半晌才道:「你……你有把握?」
叶小天蹙了蹙眉道:「什么把握?」
花晴风道:「惩办齐木的罪证,这是其一。齐木手底下有许多亡命之徒,巡
检司又对他一向唯命是从,你……你有什么把握,将他绳之以法?」
叶小天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花晴风,轻轻摇摇头,道:「县尊大人,如果凡事
都有十成把握,那齐木早就主动认输了,还需要我们一搏?以葫县情形之靡烂,
眼下能有这样一个绝好机会,已经殊为难得,值得一搏了!」
花晴风胀红了脸,讪讪道:「本县不是怕,只是……本官身为一县之尊,如
果把他抓了,最后无凭无据地再把他放掉,那就威严扫地了。因此本县觉得,还
是……还是谋而后动的好。」
屏风后面,苏雅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的失落。虽然她一直很理解丈
夫的苦衷,可是到了这一步,有叶小天冲锋陷阵在前,他还是前怕狼后怕虎的,
苏雅真是失望透了。
前边「嗵嗵嗵」一阵鼓响,把花晴风吓了一跳。上次公堂之上大失颜面,他
现在对升堂已经有些恐惧症了。
一个衙役飞也似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道:「大老爷,齐……齐木
来了,正在击鼓鸣冤!」
「啊?」花晴风不由得大吃一惊,嘴巴张得急了点儿,「咔嚓」一声,下巴
差点儿脱臼。
齐木这是要告谁?有谁是需要齐木告到衙门才能处理的,老天爷么?!
花晴风不敢怠慢,赶紧穿戴起来,吩咐人升堂。
叶小天听了也颇觉古怪,齐木击鼓鸣冤?莫非这是以进为退的什么法子?叶
小天一时想不透其中玄机,便也随着花晴风赶到大堂。知县升堂他不宜在场,但
是若避在堂柱后面听审却也不难,自然没人会拦他这位本县典史。
齐木并没来,来的是他的大管家范雷。
华云飞那一箭对齐木来说是有惊无险,这种伤势自然不打紧,拔去利箭,敷
上金疮药,只不过是暂时说不了话、只能吃些流食而已。至于以后颊上会留下两
个很难看的大酒窝,齐大爷又不靠脸蛋儿吃饭,当然不在乎。
齐木裹好了伤,马上怒火万丈地向手下打手势,吩咐他们立即再来一次全城
大搜捕,寻找那个阴魂不散的华云飞。等众打手领命而去,齐木转念一想,忽然
想到了可以趁此反将叶小天一军:「这个疯子不是口口声声要维护国法庄严么,
那就让他为我效效力吧!」
想到一心要对付自己的叶小天不得不很郁闷地带着人到处去帮他缉拿凶手,
齐木心中就一阵得意。于是,范雷就受命来到了葫县县衙。
花晴风慌慌张张地从屏风后边出来,一边正着官帽,一边迎向范雷,刚要拱
手,忽然发现来人不是齐木,不由一怔。
范雷慢条斯理地道:「本人是齐府管家,替我家主人来告状。」
花晴风赶紧走到公案后面,举起惊堂木正要喝令「升堂」,范雷不耐烦地道:
「县太爷,你就别升堂了,本人是来报案的,人犯还需你们官府去抓。没抓到人
犯之前,有什么好审的?」
花晴风讪讪地放下惊堂木:「原来如此,那么……大管家要举告何人,还请
仔细讲来!」
范雷咳嗽一声,说道:「县太爷,我家老爷现已查明,当日暴死雨中的徐林、
祥哥儿等人,是被一个名叫华云飞的少年所杀!此人是青山沟中一个猎户,性情
乖张暴戾,他曾因为贩卖一张虎皮与我齐府发生过争执。后来他的父母意外去世,
竟然迁怒我齐府,杀害徐林、祥哥等人,就是他为了泄愤。这华云飞连害数条人
命还不罢休,今日竟然埋伏在我齐府门外,趁我家主人外出时,用猎弓行刺……」
花晴风一听大喜,迫不及待地问道:「齐木死了?」
「呃……齐先生无恙吧?」看到范雷怪异的眼神,花晴风突然觉察自己的态
度有点不对劲儿,赶紧又扮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道。
范雷沉着脸道:「承蒙县太爷动问,我家老爷安然无恙。这华云飞屡次三番
行凶杀人,本县士绅人人自危。我家主人希望县太爷能立即出动本县巡捕、民壮,
再联络各里长、保正,在整个葫县布下天罗地网以搜捕凶手,尽快将他缉拿归案。」
花晴风打「太极拳」惯了,而且他心里巴不得齐木早点儿死,所以又想故伎
重施,推诿了事:「啊!这是自然,本县……本县马上使人召集各房首领官、佐
贰官,共同商议……」
范雷把眼一瞪:「事急如火,县太爷还要召集各房长官共同商议?真是岂有
此理!」
叶小天躲在堂柱后面,听到范雷一番话,心头不由一惊。
叶小天虽然只和华云飞接触过两次,但他很了解这个少年。华云飞质朴无邪、
单纯热血,有着少年人的一面,同时又是一个出色的猎人,有着成年人也难以企
及的机敏和冷静。这样一个人,会是一个乖张暴戾的杀人凶手?是什么原因让他
大开杀戒?
叶小天心中疑云陡起,听到范雷质问花晴风的这番话后,他马上就接口道:
「不错!事态紧急,为防凶手再度杀人,需要马上动用全县人手,全力以赴缉捕
凶手才是。」
范雷认得叶小天,冷冷一笑:「好!典史大人这番话,范某记下了!如果凶
手不能及时抓捕,让他再度行凶,我家老爷会联名本县所有士绅,向布政司和按
察司弹劾你!」说罢,范雷一甩袖子,拂然而去。
叶小天叹了口气,对花知县道:「大人,你看看,齐家一个管事,在咱们衙
门就这般威风!知道的他是一个脚夫出身的暴发户家的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什么宰相人家呢。」
花晴风听到他的奚落,心中羞愧,赶紧转移话题:「这华云飞既是山中一个
猎户,怎会与齐木这样的人物结怨呢?其中恐怕大有蹊跷,你真要帮齐木抓人?」
叶小天正色道:「县尊大人,齐木就算恶贯满盈,也该由官府将其法办,岂
能任由百姓以暴制暴!若人人如此,天下还不乱了套,又置我朝廷于何地呢?所
以,齐木要办,这种罔顾王法、肆意妄为的残暴歹徒,也一定要抓!只不过,这
华云飞既然是猎户出身,想必是极擅长匿迹藏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