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herzhyn2017年/10月/9日字数:7178==============================================【】【官方】【唯一】【qq群】:651992297(新群)==============================================://==============================================桌子上摆着一张我和我妈妈的黑白像片。01bz.cc
由于年代久远,它的白边已经开始发黄。
这张像片摄于八七年,是我妈妈一次出差的时候和我拍的唯一的一张。
我之所以还记忆犹新,却不仅仅因为照片本身,还因为它总使我想起十多年前我跟随妈妈出差到华东n市时发生的事,一段说不上是悲伤还是刺激的往事。
拍照片的人是我妈妈单位的刘阿姨。
那年,我妈妈三十岁,刘阿姨大约二十四五,我才七岁,刚上完小学一年级。
妈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通过高考进入大学的大学生。
我外公外婆都是民国的知识分子家庭出身,所以我妈妈也有着良好的家教,听外公说,我妈妈从小就很聪明,但是限于当时的环境,妈妈中学毕业后,没法上大学,因为数学一直很好,被分配到粮站记账。
后来1977年确定要恢复高考,并将考试时间定在了12月,虽然已经工作了几年,但是接到消息的妈妈还是非常兴奋,从年初就开始一边工作一边复习,由于底子很好,加上外公外婆给予辅导,不出意外的以高分考入北京某名校物理系,后来又读了研究生,在那个大学生都非常罕见的年代,妈妈这种高学历女性真的要算高级知识分子了。
毕业后,妈妈顺利进入了一所微电子研院所,成为了所里为数不多的女研究员。
刘阿姨是刚刚研究生毕业的学生,和妈妈是一个大学的,所以可以算是妈妈的师妹,当时在单位,妈妈是刘阿姨的师傅。
由于平时关系很要好,所以我和刘阿姨也都很熟,刘阿姨经常会买零食给我。
这次出差,是要在n市开一个微电子方面的交流研讨会,由日本专家到中国来交流指导,因为妈妈上学时选修过日语,而且还学的不错,所以单位里派我妈妈和刘阿姨来参加这个研讨会。
事情发生在我们快回来的那个傍晚。
n市是全国有名的火炉,那几天更是热极了,白天的毒日头让人根本不敢出来,到夜晚也是连一丝风也没有,一动就全身冒汗、发黏。
在招待所吃过晚饭,我妈妈和刘阿姨带着我去火车站买回家的车票。
到火车站下了公共汽车,我们仨就往车站走。
车站广场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这时候有个戴眼镜的干瘦男子迎面走来。
刘阿姨身高一米六八左右,我妈妈一米六五,那个男的看起来还不如我妈妈高。
他看到我妈妈和刘阿姨就问『买票是吧?去哪儿?要卧铺吗?』妈妈和刘阿姨先是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那时不像现在,飞机高铁这么发达,那个年代,想要买一张卧铺票,真是很困难,而且八十年代末时,还有点受集体主义的影响,即使是研究所的专家,也不能搞特殊,没有人安排来回交通,票要自己去买,回了单位报销。
那天妈妈穿了件过膝的黄色连衣裙,裙子好像是的确良材质,在那个年代挺流行的。
脚上是一双中跟的白色露趾牛皮凉鞋和有点偏白的浅肉色丝袜。
那时的丝袜还没有现在这样种颜色类繁多,也不是现在的连裤袜款式,都是分开两只的长筒袜,长度到大腿,袜口上有几圈不透明的带状图案,一般是松紧带。
那个年代,对于端庄一点的女人来说,这种袜子基本是夏天标配,印象中妈妈当时基本夏天只要穿裙子出门都会穿这种袜子。
刘阿姨从交流会回来没换衣服,还穿着去参会的衣服:相对正式一点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及膝的西装裙,脚上是黑色的包脚高跟鞋和肉色长筒袜。
现在想想,在当时那个年代,妈妈和刘阿姨这种具有特殊知性气质的女人,走在路上,应该算蛮出众的,也许那个干瘦男人已经盯了他们好久了。
那人说『卧铺三天都卖完了,不要说卧铺,连硬座也没有,只有站票。
』刘阿姨回头想问那个男的,我妈妈拉着她说『走走走,我们去售票处问问不就知道了?』虽然我们不理他,那男的居然还跟在我们后面喋喋不休走了不止三十米才作罢。
到了售票处倒没什么人排队,但是刘阿姨去窗口问了两句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还真给那男的说准了,当天票早卖完了,明后天只有站票。
从n市到我们家要二十多小时,每天只有一列直达车。
妈妈和刘阿姨有点丧气,我却无所谓。
虽然n市很热,但我至少不用做暑假作业,还可以天天有冷饮吃。
快到公共汽车站时,我们又碰上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男的。
他一看我们的样子就知道没买到票,有点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错吧?我有熟人在火车站工作,可以帮你们买卧铺票。
』刘阿姨问『明天去xx的卧铺票有吗?』那人连声说有有有,还说马上就能拿到票,每张只加收五块手续费。
刘阿姨给说动了,想去看看,我妈妈虽不太相信,但也有些心动。
看这样子就算明天来火车站买大后天的票也不一定能买到,三个人(实际上只算两个)在招待所耗一天就要花二十块钱,如果花上十几块钱手续费明天就能启程回家,那还是很划得来的。
妈妈就问那个男的是哪个单位的,那人说自己是附近街道办事处的,因为经常帮街道的人买票,跟火车站的人混得特别熟,直接从里面拿票,手续费还能在街道里开正式发票让妈妈她们回去报销。
说着说着,妈妈也开始相信这个男说的话。
他说他的街道办事处离车站不远,走路只要五分钟。
火车站附近给人感觉人挺多的,而且那个男的又瘦又小,一脸诚恳的样子,看起来不象坏人。
妈妈和刘阿姨就决定跟他去看看。
那男的在前面带路,一边走还一边不断说自己多么多么有关系,遇到他算我们找对人了。
火车站广场对面的一条巷子。
这附近都是破破烂烂的老房子,大多没有灯光,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借着路灯,我看到很多墙上用红油漆写着『拆』字。
我问妈妈『妈妈,这地方的房子要拆掉吗?』妈妈还没回答,那个男的就说『这字都写在这好几年啦!说是新房子还没盖好。
我们老百姓就只能等着啦』妈妈她们左右看看,没说什么。
又走了几十步,妈妈忽然停下来问『怎么还没到?你的街道办事处呢?』那人陪着笑说『马上就到,你看前面那个拐角上就是。
』拐角上确实有个门隐约透出灯光。
我妈妈她们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到了那个门前,我们仨就跟着那男的进去,里面是一个小院。
院墙有一人高,墙边的竹子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