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因为完全松弛而变得舒爽的声音。
「感受我,集中,放松……对,就是这样……」「………………啊…………啊啊……」从腿到腰,由腰至腹,从腹到腕,由腕到肩,最后直到颈额后脑。
孙曙穹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掌,令她的身心随着那愉爽的吐气跟颤抖陷入了无从摆脱的放松之中。
连稳住脑袋的颈椎也失去了力气,靳诗雅的身体终于完全陷进了沙发。
孙曙穹在自己也不相信的情况下完成了一个催眠导入的过程。
他甚至没弄懂自己怎么能如忘沉稳冷静。
「那么……」孙曙穹也清楚小说不是现实,不可能有甚么一晚就完成催眠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决定要为自己作一个词组当入侵用的后门。
虽然不知道为甚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但是想到自己可以对这高傲娇蛮的大小姐报复,他就不再管这些小事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放松?」「…………是……」「你很放松,所以很舒服,是不是?」「…………是……很舒服……」靳诗雅的声音彷佛正在美梦中辗转反侧似的,不愿醒来的沉浊呢喃。
「从现在开始,只要我碰着你的身体说『印加食蚁兽』这句话的时候,你就会记起这份感觉,自然地完全放松下来……集中,放松,然后服从……懂吗?」「…………印加……食蚁兽…………」听到她重复低念着词组,孙曙穹仍然耐着性子在她耳边反复说了好几次同样的指令,以确保诱导能够成立。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重复了几次,他花了好久好久才停下这个行动。
「当你醒来后,你不会记起这件事,可是我的指示会深深刻在你的心底,你即使意识不到亦会完全服从,因为这样子你才能够放松以及舒服……是不是?」「…………是……」「当我数三声然后弹响指时,你就会清醒过来,变回平常的样子……可是你仍然会服从我的指示,就算想不起来都会服从……对不对?」「…………对…………」孙曙穹有点紧张地站了起来。
「一,二……三!」「……——」靳诗雅有点茫然地睁开眼睛,打量四周,似乎不太理解自己身处的状况。
这个跟各方信息都相当符合的反应令孙曙穹的底气再厚了两分。
「……死穷鼠!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寅贾那肥猪逃到哪里去了,我还有事情找他算帐!」然而,在看到站在旁边的孙曙穹时,她就马上回复了平常的态度,对他吐出了不带任何礼貌跟迟疑的语句。
那副跟平常没两样的脸嘴直让孙曙穹不禁为之语塞。
「不对,反正你们私自擅用化验室足够让校长把你们踹出去了,我才不需要理会那个肥仔在哪里!你们就等着滚出去吧!」似乎想到了甚么很重要的东西,靳诗雅快步走向大门。
见状,孙曙穹想也不想就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干甚么!快点放——」「印,印加食蚁兽!」「——」这是孙曙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靳诗雅的表情如此多变。
「——…………」轻碎的愕然被彷佛从上披掩而落的弛缓感遮盖,本来紧绷着的表情从双眼到嘴巴快速的放松下来,因为激动而微红的耳根也彷佛随之乏力软垂般。
下一秒,随着她从尖锐变成柔顺的眼泛起空洞,靳诗雅陷入了无法以言语描述的茫然中。
整个人都好像断线木偶般呆呆地直立在原地,她只是用涣散的目光盯着前方只有灭火筒跟镜子的墙壁。
镜子倒映出来的,除了是她自己那副无助地陷入恍惚的模样,以及在其身后露出邪异笑容的孙曙穹。
此刻,孙曙穹对催眠指示完全没再抱有疑问。
那么,接下来该作甚么,他似乎也已经心里有数。
靳诗雅有点茫然的睁开眼睛。
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身上很多东西都不对劲了。
刚刚还是待在化验室的她,现在居然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彷佛很久没被打扫过似的,而且显得有些老旧跟穷酸,绝对不是她会待的地方。
更诡异的是她身上的衣服几乎都不翼而飞,余下的只有胸罩跟丁字裤。
「这……这是甚么事啊……」「嘿,醒来了吗?」沙哑的声音让靳诗雅很快就朝房间的一角望过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某个很熟悉却很不堪入目,又瘦又矮的男孩正坐在椅子上用不怀好意的眼打量着她。
「死穷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你,你对我作甚么了!」急怒交加的叫喊着,她随即想起了自己的状况,慌忙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胸脯跟下半身,然后开始往后退离。
左右飘挪的视线一看到另一侧的木门时,她想也不想就站起身子。
「『请』停下。
」然后,靳诗雅便保持着想跑的姿势竭止。
「咦……?」靳诗雅呆住了。
莫说提不起力气挪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她现在的手脚就好像铁铸似的动也不动,仍然是那副正准备摆动手足奔跑的模样。
她维持着这姿势,却连丁点颤抖都没有。
「『请』放下手脚,然后『请』慢慢来到我前面,再『请』用双手拍在腰侧站直……真危险啊刚刚。
」「咦,甚,咦……!?」靳诗雅的错愕更加浓烈。
她上一秒还完全没法动弹的手脚,竟然在听到孙曙穹的声音后,就麻利地低垂下来,更用紧贴着腰腿的方式夹住身体两侧,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她就这样让不允外人窥看的肌肤都暴露在他的眼底了。
「别,别看!死穷鼠,你到底对我作了甚么!」靳诗雅并不愚笨,所以很快就知道这是孙曙穹作的好事。
「识趣的话现在就放了我,我还会让你好过那么一点!」对他投以倔强的视线,她怒气冲冲的叫喊着,继续尝试挣扎让身体自由。
然而,孙曙穹并没有跟平常一样露出那副让她感到恶心的惊疑表情,而是换上了难以形容的狰狞色。
那副彷佛有甚么血海深仇似的模样,让她忽然叫喊不下去了。
「『请』跪下。
」她的膝盖同时重重撞在铺满瓷砖的地板上。
「痛……!」「『请』叩头。
」「你说甚……啊,痛!不,怎么……噫啊!」没有允许作出反抗的余地,靳诗雅的脑袋在他的语句间不断用力往下撞在地板上面,不断对他致敬似的叩首。
叩、叩、叩。
一次,两次,三次……靳诗雅没办法停下那让自己脑袋胀痛起来的行动。
「痛!不,噫啊!不要!啊,好痛!好痛啊!」她看不到孙曙穹的样子,更看不到他的表情。
昏暗的斗室里,只有靳诗雅的叩头声不断响着,直到她额头在不知第几次重叩下开始冒血,也没任何竭止的先兆。
「『请』停下。
」直到孙曙穹的声音响起,她才能够中断自己的动作。
保持着跪地的姿势,靳诗雅按着疼痛不已的脑袋,用惊恐的目光打量前面的矮小男孩。
她弄不懂这个只是被她用来打发时间的玩物到底对自己作了甚么。
「知道错了吗?诗雅。
」然而,靳诗雅没法接纳他的嘴脸。
那副因为洋洋得意而更显歪斜恶心的表情,令她只想作呕。
「错……错甚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