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意外之失白色的桌面反射着白色的灯光,刺眼而单调,又带着莫名的压抑—如同是一间空旷的办公室中,空无一物的桌子前,我双手被铐在背后,茫然的坐在椅子上。01bz.cc
窗户的宽大玻璃上半拉上的百叶窗,外面就如普通的公司一般,一个个办公桌,只不过,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带着警徽,配着枪。
声音彷彿被隔绝了,身体四周如同出现了一种无形的断层,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听觉如此敏锐,但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还有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视线也异常清晰,可是只能盯着眼前,而脑海中却浮现的是自己的身影—那情形让人更觉得惊愕,紧张,就彷彿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
天!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不是梦!我曾经甚至连超速罚单都没有—现在竟然就坐在警局中,被铐在了这里!在这里仅仅是几个小时,我却感觉格外漫长,彷彿一生都被夺去了自由一样。
我感觉呼吸困难,全身无力,只有强打着精,才没有直接软到在地上。
怎么办!?警方发现我进入迪科家了么?他们会认爲我和迪科的死有关么?就算没有和迪科的死联繫上,我也算是擅闯民宅呀!我会在u国被判刑么?还是会被遣送回国?什么学业,什么前途—这么多年的苦读,这么多年的拼搏,这么多年的精力,就这样毁于一旦了!爲了小慧,爲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一天之内,我就把自己之前的一生毁掉了么?最后,我还不得不离开,不得不放弃她。
小慧离开我的时候,她会哭么?我和她,以后还会见面么?她会不会很快就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呢?绝望,就如同网,如同缺氧,如同血液中的毒素。
「咔」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一个体态有些臃肿,穿着白衬衫,制服裤,盘着头髮的黑人中年妇女进了房间,我茫然的看着她腰间的警徽和佩枪,心中异常的沉重。
「h~我是探员奥拉,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谈谈。
」她好似微笑的说着,又凑到我背后,打开了手铐,「也用不着这些,真是的~」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看着奥拉那结实的身体,还有她天生就格外严肃的黑色面孔上挤出的微笑,心里丝毫没有感到放鬆—这就是所谓的「白脸和红脸」么?我突然想到自己是否需要律师,可不等我多想,那个黑人妇女就平静而带着暗暗压迫的说道,「那我们开始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吧。
」我忐忑的吞了口吐沫,瞟了眼前的中年黑人妇女一眼,低下头,「嗯」了一声,脑子依旧一片空洞。
她坐到了我面前,随意的翻看着手中几张文件,随口的问着,「你的名字是……」「可反?周……」声音从我嘴中发出,可是那声音如此无力,我清了清嗓子,竭力整理着思绪—这就是所谓的讯问么?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也有自知自明,现实不可能如同电视中一样,不可能简单的骗过警察,只是,我希望能保护小慧,不让她受到牵连。
「你在v大学读书?」她扫着文件,继续说着。
什么临危不乱,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那都是电影上骗人的,被关在一间空旷的屋中,面对一屋持枪荷弹的警员,人只会感觉到恐惧和胆怯!「是……嗯……」我低声喁喁着,感觉身上有些发冷,目光散乱的看着一旁,勉强保持着语调不要颤动。
「你住在那裡?」「132号…ok街道…」我机械的回答着。
「你有一辆xxx型号的suv?」「嗯……」我点了点头。
「你三天前回家,驾车走的8x高速路?去了那裡?做什么?」奥拉的黑脸低着,扫了我一眼,依旧随意的问着。
干!终于要问到重点了—我感到心中涌起抑制不住的紧张。
警方到底知道多少?我该说什么?该说实话,还是假话?说实话,必然会联繫到小慧;可说假话,他们会不会立刻拆穿我的把戏,让我的处境更麻烦!不管怎样,爲了小慧,至少要搏一搏!「我去了……d城和l镇……去同学家……」我迎着头皮说道。
那个黑人探员依旧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让人更是忧心,她又接着问道,「路上有发生特别的事情么?」「没……没注意……」我喃喃的说着,心里彷彿长满了野草,混乱而纠结—她知道我在迪科家么?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这样说谎,会不会被加重罪名!?「你确定?」她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盯着我反问着。
干!怎么办!?她是在虚张声势么?我是继续撒谎,还是赶紧说出实情!?我的心脏跳得彷彿要从胸口里撞出,可想到小慧,我还是咬着牙,勉强的说道,「嗯……确定……」奥拉禁闭着厚嘴,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看得我后背发冷,半晌,她缓缓说道,「你去那边……」面对她冷漠的黑脸,吓人的眼,我彷彿感觉精紧张的都要垮掉了一般,全身贯注的听着她的话语。
不过,「咚咚~」两声敲门声,打断了对话。
然后一个黑髮梳着整齐背头,带着一股不可一世态的中年白人男子的脸出现在门口,他推开一道门缝,目光凌厉的盯着我看着半晌,然后随意的对奥拉使了个眼色,身影又闪了出去。
奥拉随口对我说了声「excuse」,就走出了房间。
天!他们发现了什么证据吗?他们要揭穿我的谎言么?我盯着眼前白色的桌面,冰冷的手绞在一起,手心不住出着冷汗。
感觉我的时间感已经出现了混乱,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又突然被推开了,奥拉出现在门口,黑脸冷冷的对我说道,「对不起,周先生,这是个误会~原因会在给你的警方报告中写的,你现在可以自由离开了,你的随身物品找前台的警员去领取,如果你要提出申诉,也可以去拿表格……」天!!
怎么回事!?什么误会!?我没事了么?还是他们有什么诡计?我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奥拉离开,另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礼貌的推开门。
我发呆的坐在那里,心脏依旧疲惫的狂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清晨的阳光温暖的射入窗户,显得格外明媚;鬱鬱葱葱的树叶光影斑驳,如同舞蹈似的在窗外摇曳,透着生机勃勃的气息;微风轻轻越过窗棂,清爽湿润,带着青草的味道和澹澹的花香,怡人而提。
我躺在自家的床上,看着窗外,望着天花板,心中那种妙的感觉,就如同重获新生。
回想到一个多星期前,在警局的那一幕,我感到不可思议,哭笑不得,而又异常的后怕—警方之所以将我带走,是因爲有邻居匿名的通报,说在我的车头上发现了血迹,而之前在8x号路上就发生了恶性的肇事逃逸;加油站记录又显示,当时,我正从l镇上返回,就在人烟稀少的8x号路上行驶。
这些就让我成了第一嫌疑犯,只不过,最后那血痕经过不长的化验,被证明不过是某种不幸的野生动物。
之后,我没费再去想那逃逸,没去回忆是不是在茫然中撞上了什么动物,更没有去上诉去抱怨警方的失误—因爲我心中之感到莫大的幸运,我竟然没有被联繫到迪科一家的事情,也没有让小慧受到牵连;而回想起那个探员的讯问,我更是感到深深的后怕。
当时,也许她多问一句,多逼问一下我的行踪,我再多说一句话,也许她就发现了我和迪科的联繫,就找出了我和他一家的所有关联—我的一切就毁灭了,我就彷彿站在了暴风中的悬崖边,险些就摔得粉身碎骨。
说不来是侥倖还是恐惧,但心里就是有一种劫后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