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唯有孤芳自赏。
蓦然间，惊回首，不期和在林中打猎的王子相遇，两下里一见钟
。
一个含羞自掩，娇态百媚；一个惊世骇俗，欲罢不能。
看到这里小吉猛然记起了在杨柳依依的东湖之滨，志明为她背诵的《洛赋》，那和曹植作恋，“蜿若游龙，翩若惊鸿”的洛和白天鹅是何其相像也。
演王子的那个男演员肌腱十分地发达匀称，在表现追求白天鹅的过程中有一大段
采的独舞，他弹跳力极好，旋子打得飞转，迎来了满堂的喝采。
小吉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去看安德鲁，只见他双目紧盯台上，色黯然，让小吉吃惊的是他眼睛里居然有一片泪光。
这些大概都是他以前的同事吧，免不了触景生，小吉想。
中场休息时，大家都到走廊上喝饮料。
小吉左看右看，却不见了安德鲁。
她问丽莎安德鲁哪里去了，丽莎告诉她安德鲁到后台去找他以前的恋
了。
她说那话时的态自然，不以为意。
看着小吉吃惊的样子，丽莎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跳白天鹅的领
演员。
舒特问丽莎：“我在报纸上看见，他当时叛逃，是因为私的原因，到底是怎幺回事？”丽莎说：“他和这个演员以前是老搭档，都是王牌名星，在苏联家喻户晓。
两相恋很
，可组织上就是不同意他们结婚，因为有一位政治局委员的儿子看中了那位演员。
这件事缠得两痛苦万分，他一气之下，趁出国演出的时候就留在了美国。
听说这位演员现在还是独身。
刚才在台上演王子的那位男演员以前一直是安德鲁的替身，只有在他生病或有事时才替补他的位置。
”小吉想那位男演员跳得那幺好才是安得鲁的替身，可见安得鲁的身手不凡。
刚才安德鲁看着台上的恋，心中的那份苦涩该有多。
两个相
却不能生活在一起，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小吉很能理解安德鲁的苦衷，中国不也发生过这类事幺？她的小姨年轻时和部队歌舞团的一个独唱演员也是得死去活来，可是小姨的家庭成份不好，家是军，组织上也是不同意，除非那个退伍，当然也意味着一个的政治生命完结。
那后来和小姨分了手，跟一个军区司令员的儿结了婚，小姨为这事伤透了心，发誓终生不嫁。
大家说着话，丽莎的父母和那个叫川普的建筑大亨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
川普对丽莎笑容可掬，问什幺时候也能够在舞台上看她跳芭蕾舞。
丽莎噘着嘴告诉川普，她已经不跳了，现在r大学读医学和分子生物学双博士。
“哦，”川普一脸不解，问丽莎：“你跳芭蕾舞是很有天份的呀，这样不是很可惜吗？”“这都是我父母的意思。
”丽莎当着客的面表现出了对父母这一安排的不满。
“是这幺回事，”川普似乎明白过来，哈哈大笑地说：“不要紧，以后我请你到我的舞会上去跳，给你开一个专场。
”他们没有跟舒特和小吉讲话，就摇摇摆摆地走了。
下半时的演出开始了，安得鲁的座位上还是空空的。
丽莎已无心观看，回四处地张望，不久也起身走了。
台上的白天鹅在和装扮成黑天鹅的魔鬼抗争，被打得羽翎凋落，无力反击。
小吉因为坐得比较近，她仔细地观察那个扮演白天鹅的演员长相，发现她长得异常地美丽。
特别是那一双眸子，和丽莎的一样，大而明澈，蓝蓝地如同一汪湖水，淡淡地透着忧，透着弱，十分慑的魂魄。
她的大段独舞，跳得非常优美感，把内心处的不屈和愤怒表达得淋漓尽致，演到处，竟双眼泪光盈盈，至哀至绝，忧伤无比，让觉得心
都在滴血。
小吉的灵魂处只觉得山崩地裂般地震撼着，她赶快地低下了，眼泪止不住地泉涌出来。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有递过来了纸巾，接在了手里，赶快擦
了眼泪，她从来也没有这般感动过。
她抬起，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舒特。
舒特十分体谅地向她笑了笑。
他们又继续观看演出。
剧当然最后是王子战胜了恶魔，救出了白天鹅。
可小吉的脑子已经不在台上，猜想着安德鲁和白天鹅相会的种种景。
一直到谢慕时观众的掌声把她惊醒过来。
观众们全体起立，长时间地鼓掌，演员们一一谢幕。
特别是演白天鹤的演员，谢了一遍又一遍，们热烈地欢呼，不断有隔着乐池，向台上扔鲜花。
看完了演出，只剩下舒持和小吉。
他们随着流出了剧院。
来到汽车站，小吉让舒特先乘公共汽车回去，她想一个走回去。
舒特犹豫了片刻，对小吉说：“我陪你吧，今夜圣诞除夕，我们一起去洛克菲勒中心看世界上最大的圣诞树。
”两个沿着马路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小吉的绪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剧里回转过来。
沿街的大商店都在街窗里陈列着各式美的圣诞饰物，还有带音乐的橱窗剧。
空气虽然寒冷，却柔柔地泛着一种节
的光彩和温馨。
空旷的大街上，清晰地回响着两鞋跟碰击着水门汀地面的声音。
“你是一个容易动感的，好一点了没有？”舒特首先打
了沉寂。
“其实这个剧我以前也看过，不像今天这样。
我想，大概是有一段动的故事藏在背后，所以看时，心就不一样。
不过那个演员确实演得好。
”小吉向舒特讲了自己小姨的故事。
不知怎地，她有一种向这个年轻教授表述自己的欲望。
是一种什幺感觉说不上来。
可能是舒特看剧时递过来的纸巾，也可能是他毫不拐弯抹角的关心询问，让有一种贴近感。
和的关系很微妙，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不一定有很多的话想说，刚认识，却又无话不说。
听完了小吉小姨的故事，舒特说：“我明白了，这叫共鸣。
物理学上，当两个东西发出的频率相同时，就会引起振动，心理学上，这个原理也很适用。
这些故事本身确实都很感。
”讲着话，就来到了摩天大楼耸立的洛克菲勒中心，一片耀眼的灯光和熙攘的群。
这里有一棵几层楼高的巨大圣诞树，上面有无数的彩灯泡。
舒特告诉小吉，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圣诞树，每年都从外地运来。
他让小吉猜猜看上面一共有多少灯泡。
小吉没法猜出来。
舒特告诉她，一共一万只。
听得小吉睁大了双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大灯泡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那是大灯泡，是因为它们和房间里照明用的灯泡一样大。
圣诞树面临着一个露天溜冰场，里面潇潇洒洒地有不少男男老老少少在溜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