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丁一说好,出了门,一切费用都是自己开销,素梅这次没有争,点头答应了。
他们来到江滩河边公园,到处花团锦簇,绿荫婆娑。
江风徐徐。
江边芦苇飘动,不时有鸟儿扑腾飞起,大小船只在河面上来来往往,一派繁忙。
远处江面上的长江大桥上,过往的车辆像甲壳虫一样蠕动,间或一列火车开过。
宽大的河堤上有人放风筝,不远处有几个孩童骑着童车互相追逐,身后留下一串串稚气的童声。
江边柳树旁,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在打健身操,放的还是早上听到的软绵绵的革命歌曲。
丁一小时候和小毛常常到这里来放风筝,钓鱼,看冒着白烟的过桥火车。
眼前的江对岸有一片空地,耸立着许多半截子没有完工的摩天大楼。
两人的身影投在温暖阳光下的花岗石地面上。
素梅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觉得非常新鲜。
她问丁一:“这个公园是什幺时候修的?”“已经有十多年了。
怎幺,这你都不知道?”素梅苦笑着摇摇头。
是呀,她为小毛付出了太多,对外部世界的剧烈变化一点不了解。
小毛的去世,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得解放出来,得尽快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
他们坐在一个花圃旁的长条椅子上,望着江面滔滔的逝水,丁一向素梅讲述了许多关于这里的少年往事。
文革时这里每年都要纪念毛主席横渡长江几周年,现在他们坐的这块地方是造船厂,游完后上岸的地方,起点就是江对岸桥头堡那个地方。
那时许多单位都参加,浩浩荡荡,还举着语录牌。
有一年他和小毛都参加了市里中学生横渡长江游泳队,游到一半时遇到一个漩涡,丁一呛了几口水,一阵慌乱差点被江水卷走。
一旁的小毛水性好,硬是将他拖出了漩涡。
素梅饶有兴味地听着,也不插话,阳光下眯缝着眼看着远方。
丁一问素梅生活上有没有什幺困难需要帮忙。
素梅摇摇头说不需要,本来自己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组织为了照顾英雄家属,继续返聘她在医院工作。
她们医院的工作效益还不错,工资不宽裕,但粗茶淡饭足够了。
丁一想起来了,问她房子的事情怎幺还没有解决。
素梅叹了一口气告诉丁一:“地产商补的钱根本就不够买另一套房。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强拆了。
因为小毛是个残废荣誉军人,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幺样,现在就这样拖着。
不过通过民政部门交涉,地产商答应就在这小区里给我分一间小面积的房子。
够了就行了。
”素梅豁达地说。
“你要是有什幺难处,一定不要瞒着我。
”“真不需要。
常来看看我,叙叙旧,我就心里满足了。
”素梅那贫贱不能屈的骨气让丁一内心感动。
他们在阳光下看着江景坐聊了近两个小时,丁一因为晚上还要赴曲直的宴,就打的将素梅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