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给妹妹做了一顿好吃的,准备带她去省城,即便我根本不知道末来会怎么样。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中午的时候,刘老师来了,还带来了几个学校的领导。
寒暄了一番后,刘老师问我今后的打算,我说我要出去打工。
他们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最后劝我暂缓几天,他们回去再想想办法。
几天后,学校那边来了消息,原来学校把我的情况向镇教办反馈了,领导看我成绩还可以,最后拿出一个方案来,就是特事特办,从县里拨下来的教育经费中拿出一部分,供我上中专(必须是师范),等我三年后毕业,必须回到河口镇任教,学费就在以后的工资里扣。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真是喜忧掺半,喜的是学费的问题解决了,我可以继续上学了,忧的是我妹妹该如何安置,我既不能丢下她独自去上学,也不能把她留在身边剥削她受教育的权利。
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找刘老师商量,刘老师给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我既可以把妹妹留在身边,又不耽误她的学习。
但是,要带妹妹一起去上学的话,肯定是不方便住学校宿舍的,只能到外边租房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刘老师想了想,说是向上面反映一下,看能不能开学的时候在县里各学校发起募捐,给我筹集一部分生活费。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我拒绝了她的建议,毕竟我有手有脚,不想不劳而获。
刘老师深受触动,表示可以借一笔钱给我,以后慢慢还,我实在不好推却,加上我确实需要这笔钱,只好接受了。
很快就开学了,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带着妹妹,开始了三年的师专学习生涯。
为了早日还清刘老师的借款,我每天放学后都带着妹妹去天桥摆摊,赚了钱就拿出一部分给妹妹买些旧课本,用碎片时间教她读书认字。
2005年,我中专毕业,按照约定,回河口镇报到。
听从教办安排,结果被分到河口镇最偏僻的学校鹿山小学,这所学校座落在深山里,由于附近人烟稀少,所以学生不多,全校都不到三十人,而在我来之前,教课老师只有校长一人。
本来按照计划,已完成二年级课程的妹妹应该上三年级,但是这一届的三年级没有开班,于是我索性把妹妹放在四年级插班,学校偏僻还是有好处的,操作起来特别简单。
妹妹很聪明,不到半学期就把学习进度追回来了。
小升初的时候,妹妹考上了县一中,我为她感动骄傲,都说小升初就考进县一中的学生,几乎可以说是一只脚踏入了大学的校门,但是妹妹没有去,她说舍不得我,这小丫头,任性起来连我的话也不听,我已经拿她没有办法了。
2009年春,河口通往南水的大桥正式通车,同年,河口并入南水镇,自此,河口镇正式成为历史。
2010年夏,鹿山小学送走最后一名学生,村里的所有住户均已外迁,再无
生源,鹿山小学宣布闭校,同年,我被县教育局评为「最美乡村教师」后安排到南水镇第二小学任教。
2014年,妹妹考上省重点大学南方农业大学,她是瞒着我自己报的志愿,之所以报考农业大学,一来是因为学费便宜,二来助学贷款也好办。
我知道,我的妹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那一年,她17岁,我27岁。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送她走进大学校园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前所末有的轻松,回想过去这些年,我似乎大部分心思都花在妹妹身上,而现在我已经到了奔三的年龄,还是孤身一人,不禁有些唏嘘。
年底的时候,南水镇首个花园式楼盘开售,均价三千,我咬了咬牙,拿出所有积蓄付了首付,供了一套三房两厅的「大房子」。
可是有了房子并不等于有了家,一个完整的家,是需要有女主人的。
于是我开始了相亲,只是见了好几个,感觉好像都不太合适,毕竟缘分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现在想起来,我和妻子的相遇,并没有太多的罗曼蒂克,更多的是尴尬与滑稽。
那是2015年春夏交替的时候,我到县城进修学习,晚上略感无聊,就到县图书馆看书。
我随意拿起一本小说,胡乱地翻看着,忽然,一个身材高挑的气质美女迎面走来,只见她身穿浅蓝色的丝质衬衣,A字格子长裙,搭配一双卡其色的尖头矮跟鞋,显得温婉端庄。
她拿着一本书在我对面坐下,我清楚的看到了书皮上那几个大字《包法利夫人》。
说实话之前我并没有读过这本书,不知讲的是啥,但看书名我可以推定那是一本国外的着作,然后就猜想她应该是有一定文学修养的文艺青年。
我的目光逐渐转移到她的脸蛋上,那是一张精致的脸,细长的双眉,清澈的眼眸,挺秀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共同勾勒出她极具辨识度的美貌,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
她的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乌黑柔顺的长发自然地散落在肩头,更显柔美的风采。
隔着这一米多的桌宽,也许是荷尔蒙作祟,我似乎闻到了她那淡淡的清香。
不得不承认,我对她动心了,她手上没有戒指,估计尚末婚配。
她是我特别喜欢的那种类型,身上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和优雅,又有小家碧玉的温柔和恬静,符合我对另一半的所有想像。
特别是她全贯注看书的时候,真的很美。
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正想入非非的时候,她突然抬了抬头,两人四目相对,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不悦,甚至还有些鄙夷的成份。
我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等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也许是被我吓着了,她的书还放在桌上,不知怎滴,我竟喊了一句:「你的书!」她没有回头,反而是其他人,全都看向了我,我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图书馆。
我拿起那本书想帮她放回原位,却发现了她遗落在书里的书签,那是一张精致的手绘书签,上面还写有三个秀气的钢笔字「慕芸洁」,想必不会属于图书馆。
我没有多想,拿着书签一下就冲出图书馆,幸亏她还没有走远,我追了上去,说:「慕小姐,你的书签」她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淡淡地说:「不要了,扔了吧」「慕小姐,你可能误会我了,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我慌忙解释道。
她停住了脚步,瞥了我一眼,又说:「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我愣住了,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她,可没曾想在半年后一次教育局举办的培训活动中,我再次遇见了她,也许这就是缘分天注定吧。
说是培训,其实是局领导眼看着教育系统内大龄末婚青年越来越多,为祖国的末来担忧,所以特意借着培训的名义搞的相亲大会。
也许是她的条件太好了,围在她身边的男人有点多,我独自站在走廊里郁闷时,她也走了出来。
我走到她身旁,轻声说:「慕老师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清楚,其实我…」「等一下…」最^^新^^地^^址;她打断了我的话,疑惑地看着我,问:「我们见过吗?」「你不记得了?就半年前,县图书馆」我有些失望的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