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起来的氛围中嬉闹调笑起来的样子,我的呼吸不免再度沉重了几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么?老实说,这种感觉真的……好差啊!
说到底,哪怕一直信奉稳中求进,此世多年的边境生涯也依然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我许多,就像……实话说,正是那生死一线的瞬间才是我此世所体验过的最大美妙,这种忐忑不安的犹疑让此刻的我实际上兴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尤是在冥冥之中好像的到了什么命运的启示,总感觉自己能够收获到一个出乎意料的大礼的我此刻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心中那无羁的骄狂。
首战,必胜!我握紧了拳头。
不行,我是弟兄们的领袖,不是一个无脑冲杀的莽夫,过分的热情无助于战斗的胜利。
努力摇了摇头,我暗暗告诫自己。
纵使不能像历史上那些决胜千里之外的将帅之才那般运筹,也要像赵云文鸯那样为军中砥柱,决不可效吕布自恃勇力,须知无谋召祸!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狂热的冲动,闭上了双眼,平静起自己内心的波澜,正当我调息至最佳状态的那一刻,心至福临般,心中闪过一阵电闪的念头,无尽的热情顷刻间如电射般化为摄人的精芒自我重新长开的双眼之中射出,直接投向那遥在天边的人影。
“来了!”
另一侧,撤退中的马族一行
“声音……没了,他们……”
族人们窃窃私语着。
往日行伍之间噤声的要求此刻好似被这些曾经百战的精锐们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输了,所有人,都完了!”
昔日中足以被以扰乱军心的罪名直接斩杀的言论竟在这样一支负责执法的队伍之中达成了共识,就连那一向严苛,以至于不得人心到圣女选举时明明只有一个对手都一票都未能收获的安枚司祭都对此沉默不语。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恍然之间,苏巧已然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连年征战,人畜不得安息,昔日雄踞于大草原之上,于碧波万丈中纵横不败的草原之子早已日暮西山,南有魔族袭略,常年的攻守拉锯败多胜少,早已入不敷出,若非为灭族之患,只怕早已使族群崩溃,连番削弱之下,往日之中躲藏于高原群山之巅的圣山之子兵出于北,西极之宿敌野狼之族更是大举东进,本就已经只剩下东部草原的族群必定会因为这几乎损失了年轻一代的全部精华的惨败而失去更多。
我真的,能够弥补么?哪怕用上我自己的全部?
竭力的在自己忠诚的卫队长那柔软的背上蜷缩起身子,心中尽是悔恨,她含泪想着。
“公主殿下,我们,错了么?”
显然,感觉到了自己背上驭者的伤悲,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她终于小声的吐露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您是我们的荣誉,我们心中的光芒,所有年轻小伙追逐的想要征服的沃土,这样的您怎么可以被送给那个残暴的人作为……最卑贱的存在?我们的行动,错了么?”
草原之民高贵而自由,生而不应当被施予束缚,以诸先祖与灵的名义,我们应奔走于尘世,至死而不休,直至灵魂飞升至永恒的国度……
哪怕无法言语,聆听到族人困惑的公主殿下依旧强打起精,喃喃的作出了解答。
即便那注定只能由她自已听到。
只是,尘世之中总是道阻且长,终会有人迷途,终会有人葬身于厄运之口,也终有人命中注定行向黑暗,所以……
哪怕追求自由是所有族人共同的使命,但拒绝了使命的我,终究还是辜负了我自已……公主的使命。
你们的忠诚并没有过错,错了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私的我。
正因为昔日中朝夕相处的1稔,少女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已伙伴那得不到答案的彷徨与自责,也正是因此,少女艰难的强撑起自已虚弱无力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这位玩伴在变换出马身之后马背上最为柔软的部位。
这是安慰的意思。
从童年时的约定中领会到了意志,卫士长回过头看到了苏巧那双满是自责与关切的眼眸,在顷刻之间,明悟了她想说的一切。
“可是……”
“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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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失去了自已亲人的兵士终于再也受不了两人交流之时的默契与温情,猛然停下脚步,狠狠拽住了苏巧浅灰色的青丝,拉停了二人,怒声呵斥道。
“这一切都是你,苏巧!你这个混蛋的错!”
撤退中的族人纷纷停下了脚步,默然的看着这人群中央对峙着的闹剧,即便是领队的安枚在打量了一下周遭的地形之后意识到了什么,连声开口让众人继续前进,却也在不散的沉默与压抑之中缓缓闭上了嘴。
阵型散乱
悲怆需要发泄,所有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至亲在这场战役中死去,那最直接的罪魁祸首正是此刻人群中央的那位高贵公主殿下。
无论用什么理由,都无法阻止一群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人去宣泄这种难尽的哀伤。
哪怕这位被执行复仇的人曾是万众敬仰爱戴之人,无论这位有罪之人是否真的有着万般合理的缘由,事实上,她没被立即撕碎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克制了。
如果跟着我,再去一次的话,或许能救出更多的人。
哪怕被情绪激动的辱骂抽打着,苏巧也只是默默承受着,虽然很想这样解释,但终究哪怕是眼都不愿将之流露出去。
无论如何,先在还有近乎五十位同胞,如果再去冒险的话。
更多的可能,是全军覆没吧。
四十七人,前三后四
可怕的伤感萦绕着队伍之中的所有人,他们纷纷取下自已的头盔与兵刃,怀着难以言明的新境沉默着,沉默的看着中央那位发泄着情绪,辱骂着她本没有资格辱骂的公主的兵士,以及被她所辱骂着的无颜以对的公主殿下。
兵败犹如山崩,族人也就此沦丧敌手,永世为奴,本就已经渐渐虚弱的草原之民们沉默着,巨大的悲伤,对未来的恐惧,本应像光芒一样抚慰人新的圣女却又是导致一切的元凶,继任者又是一个理性有余然而并不亲和的人,身体上的疲惫与新灵中的迷茫让她们无所适从的沉默着。
一个巫师,一个驮兽,以及一个俘虏,败逃时也要带着的俘虏么?
“我们得走了,安娜,这里说到底还是不安全,王庭在等着我们,圣物,还有……我们的货物,必须尽快送回去,也是为了他们的死……不会白费。”漫长的沉默之后,不觉同样早已泪下的安枚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静,“我们还处于危险之中,必须赶快了!”
哀兵难守号令,然终究还是以那巫师为首
犹豫之后,一行人还是缓缓的动了起来,犹自低头,步履杂乱,不复丝毫昔日的气魄更不见草原之子应有的半丝迅捷。
士杂而无度,纵人多势众,不过,乌合之众而已
终于从内新与身体之上同时经受的批判中解放了出来,沉痛万分的苏巧在不经意间凭借自已马背之上的远望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眸。
那眼眸的主人,有着一张1悉的脸,梦中的面庞,梦魇般的恶鬼,这梦中的俊逸少年无喜无悲,已然挽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