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一路来到了上游的一个大水库,用丰富的水汽带来一丝惬意。
回去的路上,一条通往松林的小径出现在视野中,我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几棵茁壮的松树开枝散叶遮蔽了大半阳光,使得内里竟然在这燥热的冬日午后清爽宜人。
回到家乡,馨姨埋藏的怀念忽然重新浮现在眼前,和我说了许多她记忆中的故事,很多地方都有似曾耳闻的1悉感,仔细回想,原来是在那晚阮晴的叙述中听过。
日光渐暗,正在努力散发最后一丝温度,窗外的风已经带上了原本寒冬的气息。
「小柳儿,你们这是去哪儿了啊?。」
听到轰鸣声老妇人迎出门口。
「妈~」
馨姨赶忙下车拉住她的手,「好多年没回来,去四周看看……。」
「好……。好……。来看看屋子可能睡……。」
她拉着馨姨就要进后院时才发现我已经站在一旁,停下脚步陪着笑,「那这小伙儿……。」
「姥姥不用管我,我就是送馨姨回来的,待会儿就走。」
馨姨给了我一个歉意的眼,我回应她无所谓,并没放在心上。
我站在门外打量这间院落,墙壁上刷着白漆,虽然不再明亮,但整体望去也算整齐,门前伸出三四米坚硬平坦的水泥地,比起两旁人家的刚出门槛显得大气不少,倒也算是中正规矩了。
这边正瞧着,老爷子就回来了,见着我连表情都欠奉,微不可查地点头就算过去了,而身后的男人,馨姨的兄长,唤作柳新柱,朝我和善地陪着笑。
晚饭在令人尴尬的沉默和寥寥无几的对话中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馨姨打开门口檐下的两盏大红灯笼,不敢牵着我,也不敢凑得太近,只能抬手装模作样地紧紧我的衣领,将满腔柔情与眷恋蕴藏在动作中,歉然叮嘱:「小宇,委屈你一晚了……。」
那温柔体贴的气质、心系己身的柔情,让我差点忍不住紧紧搂住她,还好手抬到一半时,余光看到柳新柱的窥探,才僵硬地把手放下去,扯扯外套下摆,回以一笑,「没事,我明早来接你。」
「嗯……。」
「晚上给我打电话?。」
「好!。」
背对着家人,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走了。」
我不再磨叽,当下驱车离开,驶上主干道后,红灯笼以及之下的倩影就被层层林木遮挡,再也看不到。
冷清的街道上门户禁闭,唯有入口处闪烁着单调微弱的霓虹光芒,挑了家干净点的旅店,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馨姨联系,长途驾驶的疲惫袭来,和衣而睡。
半夜,迷迷煳煳间,手机响了。
「馨姨,这么晚了还没睡?。」
「小宇……。你现在……。能来接我吗?。」
「身体不舒服吗?。」
我爬起来披上外套就准备动身。
「姨好害怕……。」
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怎么回事。」
我来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站在门后静默地伫立着。
「刚有人从窗户外面偷看……。还悄悄推门……。我问是谁也不说……。过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我哥来敲门,我问他有没有看到人,他说不知道……。但是我猜到刚刚就是他……。呜呜呜……。」
我轻轻问道:「然后呢?。」
「你走了之后,他就经常往后院转,每次都盯着我看,还趁我不在想偷我衣服……。小宇……。能不能来接我……。我好害怕……。」
「你把门锁好,等我过去,谁叫都别开。」
下楼梯时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姥姥她不管吗?。」
「我妈她……。管不了……。」
「那……。」
行吧,再问也是多问,她管不了,那有人管得了吧?。
除非……。
从短暂的相处中轻易看到,这是个完全的「父系」
家庭,老妇人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那位老爷子,到底是出于何种想法,才会默许这种事情发生?。
「馨姨,我这就过去,你警告他们别乱来,我一会就到。」
「嗯。」
我的镇定感染到了她,令她安心不少。
我哼着歌,点起火,抖着腿,安安静静回忆了十几秒白天过去的路,打开最喜欢的《SpeakSoftlyLove》。
Speaksoftly,loveandholdmewarmagainstyourheart娓娓情声爱语,拥我入怀,于你温磬的心上。
Ifeelyourwords,theTenderTremblingMomentsStart感触你的心语,柔情的颤抖,阵阵涌起。
We'reinAworld,ourVeryOwn我们处在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他人的世界。
SharingalovethatonlyfewHaveeverKnown享受着爱,无人知晓。
Wine-Coloreddayswarmedbythesun太阳烘暖红彤彤天,Deepvelvetnightswhenweareone夜晚我们融合为一,天鹅绒中深深沉湎。
Speaksoftly,lovesonoonehearsusbutthesky娓娓情声爱语,爱意浓浓,无人耳闻,唯苍天聆听。
ThevowsoflovewemakewillLiveUntilWeDie相敬相爱的誓言,爱到生命的极限。
MylifeisyoursandallBecau-Au-Se你中有我,一切因为,YoucameintomyworldwithLovesoSoftlyLove你怀着缠绵的爱踏入了我的世界。
……。
夜景静谧安逸,可惜寒风肃杀,只能隔窗相望。
「哒、哒、哒……。」
手指敲着方向盘,我看下手表,给馨姨发了消息,「还有十分钟到。」
道路很平坦,景色很美丽。
「砰!。砰!。砰!。」
「有人吗?。」
我毫不顾忌是否会扰人睡眠,大大咧咧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力捶着门,确保里面的人都能听到。
「砰!。砰!。砰!。」
后院隐约传来纷嚷怒喝,在前门拆家的动静响起后渐渐平歇,接着是后门「吱呀——」
的开门声和脚步声,然后是大门拔掉插销的木块碰撞声。
大门开了。
「姥姥好!。」
我笑得很灿烂,亮出一排健康的小白牙,「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我来接馨姨离开,她人呢?。」
「她……。她……。」
老妇人想说又不敢说。
老爷子在后面插话道:「她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哦?。」
我瞅了瞅,还有一个败类怎么没看到?。
心里想着,就顺嘴说了出来,「那个败类呢?。啊,不对,你儿子呢?。」
老爷子脸沉了下来,虽然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