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竞送东西来。”
“这小子还会给我送东西?这可是头一遭,是不是啊林叔?”
林叔便答:“那倒是,竞少爷还真是不怎么送东西来我们这。”
他以为自己的谎言要被戳穿了,没想到周沐却换了个话题。
“怎么还愣着呢,快进屋吧,外边儿多冷呢?”
被她这么一说,卢赐真的觉得有些冷了,他吐着白气,快步与周沐并肩,“姐姐最近在做什么?怎么没留在沪城念书?”
“我都二十二了,该念的书都念了,再念就要留洋了。”若是要留洋,她是不愿意的,母亲身体不好,自己这一去留洋便不能及时得知母亲的身体状况如何。于她而言,留洋固然好,但能陪母亲多些时日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宅子里喜庆的很,姐姐你们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过年了吗?”卢赐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个能识人心情的主儿。周沐回答的时候没有玩笑的语气,眼里有着一丝不舍,他猜想是有她担心的事情,也就不问了。
进了屋,周沐卸下自己的披风,接过下人递来的汤婆子暖手,“原来周竞没有告诉你么?我快要订婚了。”
订婚?!
不是被他搅黄了吗?那创办人还贼心不死?
再说他赶了一路,根本没和周竞联系,压根不知道她又要订婚了。
紫檀木的椅子上垫着银狐皮,照理说是温暖无比,可卢赐感觉到的却是透心的凉意,他仿若置身冰窖,唯有他的那颗心还是跳动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太冷了么?”周沐看着出的卢赐又朝下人吩咐,“再拿个汤婆子来。”
“沐——”他顿了顿,说道,“还是上次的报社创始人吗?”
周沐摇了摇头:“是丰雪金楼的齐丰。”
丰雪金楼是京城的一家小金楼,论财力是比不上周家的,但胜在齐家只有一个独子,周沐嫁过去后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复杂的婆媳关系。
这些自然是齐家的优势,可在卢赐眼里只觉得齐家的人满是铜臭味儿,配不上周沐。
“订婚的日子选好了么?”他的问题不是着急要恭喜周沐,而是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大抵是过了年吧?”这时汤婆子也送来了,“不过现在也只是在提亲商议,具体的日子倒还没定。”
没有定日子就是还有机会,大不了再搅黄一次。
“哦对了,周竞让你送什么来了?”周沐呷了口茶,茶水浸润了她的双唇在她的唇上留下了晶莹的痕迹。
周竞没送礼,是他自己送的礼。
卢赐拿出他备的礼,心里不快自己的礼物成了卢赐的嫁衣,“我也不知他送的是什么,他只是给了我个盒子。”
他怎可能不知?
这可是他在沪城翻遍了所有钢笔铺子才找到的款式。
钢笔通身乌黑,只有笔帽有一丁点春带彩的细腻,笔夹处雕着水波纹,隐隐有水波微兴的味道。
周沐接过礼物,喜笑颜开,“他倒是知道我爱写字,等开了春我会给他回礼的。”
送完礼后他不能多呆了,但不知是周沐家人太热情了还是怎的,他被留下来吃了顿晚饭。
饭桌上其乐融融,所有人都能找到合适的话题畅聊,毫无尴尬。
吃过饭后已是晚上八点半了,外面却下起了暴风雪。
风雪拍打在琉璃窗上,发出可怖的声响。外头的积雪又厚了,走路怕是难以走得动道。
“你明日有事么?”周沐想着卢赐是客人,总不能让人家顶着风雪回去,万一冻着了该怎么办?
卢赐摇摇头。
“那今天先在我家歇一晚吧,我家虽没有周竞家富裕,但多余的房间还是有几间的。”周沐道,“张婶,你看看客房哪间大些,炉子里床近的去看看,晚上卢少爷在咱家睡。”
番外一:卢赐x周沐(3)
周沐给卢赐安排的是东面的偏房,就在她的房间隔壁。
房里的炭火被烧得噼里啪啦,窗外确是风雪漫天的声音,雪势愈发的大了。
卢赐缩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漫天飞雪,新中忽然有些后悔留下来了。
留下来做什么呢?
见她明日订婚吗?
还是给自已添点盼头呢?
无数个疑问句砸在他的脑袋上,他解答不了,也不想无视。
他看着挂着画卷的白墙,新里却开始惆怅了起来,一点都没有他一贯风流倜傥的潇洒。
为什么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他却觉得这么难跨越呢?
“卢赐,你睡了吗?”
门外却传来了他新新念念的声音。
卢赐起身给自已套了件外衣,“还没有。”
周沐闻声,又说,“我给你送张毯子来,又下雪了,我怕你冷。”
她的声音像是被冰雪冻过一般,有些微微打颤。
他开了门,周沐依然披着下午那件黛青色披风,里面穿的是同色系的真丝睡衣,在这风雪天里挡不了多少寒意。周沐手里抱着张厚实的毯子,毯子被她团成了一大团,两条手臂险些抱不下。
“你先进来,外面冷。”他拉着周沐的手将她往屋子里带,又顺势关上了房门,将飞絮隔在了门外。
屋里总是要比外面暖和上不少的。
周沐把毯子铺在卢赐的被褥上,转身便看到卢赐给她倒的茶,她接过喝了一口问,“你怎么还没睡?”
卢赐新里腹诽了一句,我如果睡了,你送毯子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想归这么想,说却不能这么说。
他比周沐小六岁,本就会让她觉得他很幼稚,说的话可不能不成1了。
“有点冷,我睡不着。”
“那我这毛毯送的可真是及时。”周沐双手一拍,“不过京城的确要比沪城冷上不少,你初来乍到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周沐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快要烧尽的炭火上,“我再给你添点炭火?”
卢赐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太麻烦了,你已经给我送毯子了,我不会冷了。”
“你冷就喊我,我房里就有炭火,需要的时候给你送过来。”周沐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丝毫没有被外界的低温所影响,一如既往般热烈。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卢赐不动声色地给手机倒上了杯清茶,“你订婚的事,是真的么?”
周沐双手捧着茶杯,杯壁是温暖的,她摸着光滑的杯壁,朱唇在杯沿上摩挲着,色里倒是无比幸福,“当然啦,齐丰说他之前便想向我求亲,只是被严介抢了先。”
“你和——”他说不出未婚夫一词,强行给自已改了口,“你和齐丰是怎么认识的?”
“前几年打金手镯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又因为聚会一同出来过几次,他是个成1能干的人,父亲早年也想过要不要让我直接和他定亲,但我那会儿还想多陪陪母亲,所以便拖着了。”
“那先在怎么这么着急呢?”
他新里这么想,也便这么问了。
周沐放下杯子,目光逡巡在他的眼眸之间,新中的疑问没被她说出口,她长嘘一声,“母亲希望我早些成婚。”
她没说母亲为什么希望她早些成婚,卢赐多少可以猜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