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视野中,这里既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实际上除了海水和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海面距离他有一百六十多层楼的高度,睁着眼睛却和闭着没有区别,思绪在他脑海中随机乱跳,很快他就回想起自己25岁时,死去的那一刻。
1821年,罗马的春天也不怎么暖和。
那天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开始祈求上帝,求祂解救自己。
他无法呼吸,不停地咳出血来,他曾看着弟弟被肺结核折磨到死,也知道自己将重现那恐怖的一刻,他害怕了,他早就害怕了,他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但还幻想着能坦然拥抱死亡。
但没人能坦然拥抱死亡,没人。
生命不该是这样的。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弟弟死了,生命不该是这样的,他来到世界上,不可能只是为了承受这些痛苦、失意和不堪吧。
他要死了。
哪怕有一天,他曾展现的人性在群星间回响,那又怎样?他要死了,25岁,死在罗马的一个初春。
「Hereliesonewhosenamewaswritteninwater。」
他很累,累得无法翻身,但不停咳嗽,每次咳都会喷出血来。
但他甚至喜欢咳嗽,因为窒息的感觉更可怕,他现在哪怕张大嘴也难以呼吸,就像被按在深海里……只有在咳嗽的时候,才能吸进一点空气。
所以他向自己不相信的上帝祈祷,求祂消除自己的痛苦,延续自己的生命。
可祂没有回应,祂当然不会回应,祂本就是铁石心肠的残酷的。
于是他又向耶稣祈求,那悲悯凡人的弥赛亚。
但他也一样,没有给自己哪怕一丁点声音。
他便又向那些能正视人性的真寻求交易,他询问别西卜,询问撒旦,又询问巴力,他愿意永不写诗,永世不得拥有爱情,抛弃精世界成为凡夫俗子,他愿意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只要能活下去!但连它们也拒绝回应他。
无法呼吸了,所有器官都在缺氧中衰竭,他的嘴拼命张开,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
是物质战胜了灵魂,这个世界没有真,也没有美。
直到那一刻她才出现在他面前,回应了他。
「啊——!!!」
他跃出海面,畅快地呼吸着。
四周狂风大作,直升机悬停在他头顶,扔下一根粗绳。
他飞跃而起,抓住绳索如猿猴般攀爬上去。
我活着,他心想,我活着。
直升机全速飞行一个多小时,最后悬停到一艘百多米长的大型游艇上方。
济慈飞身跳下,轻巧地落在游艇前部的平台上。
「主教大人。」
一名黑人少女迎上前来。
济慈道:「带我去见大君。」
少女摇头道:「他来了。」
「你说的『他』是谁?」
「朴正龙。」
「那个韩国人?」
「大君和他在一起……」
少女欲言又止。
济慈将连体潜水服脱到腰上,露出他健硕的上身,他接过少女递来的发夹,将半干的中长发节成一个小马尾,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有要事,先在就要向大君汇报。」
「那请您换一件正装吧,我这就伺候您穿衣。」
「不用。」
他大步走进船舱,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并没传出他所预想的淫声浪语,反倒是一片寂静。
「主教大人。」
少女还想拦他,他挡开少女的手,径直走进去。
但大君不在这里,这里只有那个叫朴正龙的新血族,他只有二十五岁,七年前被洛杉矶领主亲自转化为血族。
无论以任何标准看,他都是一个十足的没男子。
身高一米九,全身不但肌肉发达,而且线条分明。
他的手臂和双腿都很修长,一根体毛都没有。
他画了妆,有很深的黑色眼线,头发被做成日韩男团喜欢的带刘海七分头,是金色的,层次分明。
他端坐在一口黑色大皮箱上,上身穿着半透明黑丝紧身衣,下半身穿着紧身皮裤,情恍惚,却又高傲得像个帝王。
「别进来,出去等着。」
他用英语说。
屋子里充满了血腥味,济慈没有理会他,转头看向墙边,看见一个穿丝绸睡裙的女人被挂在墙上,全身到处是被吸血留下的伤口。
济慈走过去检查她的脉搏,发先她已经死了。
「维拉……」
济慈转头问朴正龙:「为什么杀了她?」
「为什么?」
朴正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皮箱上,歪嘴笑道:「她就是个血畜,本来就是用来让我们吸的。」
济慈看着他:「她是哈尔科夫大学的学生,她兄弟被强征上前线了,她母亲还等着她寄钱回家。」
「呵呵呵呵……」
朴正龙突然笑得浑身发抖,就像吸毒吸嗨了。
「你觉得这很好笑?」
「不,我是觉得你好笑,你吃汉堡的时候是不是都要回忆一遍那头牛的生平啊?」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屏风后面,从那里拖出来一个穿着白色丝绸旗袍的女子。
她是个白人,不到二十岁,熊部小巧但轮廓分明,四肢和腰都修长纤细,棕色长发被做成精致的公主头,身上带满闪亮的钻石珠宝。
朴正龙抓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正对济慈:「怎么样?这个漂亮吧?」
她眼睛很大,五官立体,妆容浓艳而精致,的确十分诱人。
朴正龙道:「她是娜塔莎,是从俄罗斯……反正一个能冻断鸡巴的地方来的,呵呵呵……冻断鸡巴,呵呵呵呵……她还想到中国当模特儿呢呵呵呵呵呵……她是我的血畜。」
朴正龙骑到她纤细的腰上,看着济慈道:「怎么样?你喜欢可以送你。」
「我要见大君,大君在哪里?」
「大君不见你,回到我们的话题,这个娜塔莎,你喜欢吗?别说我对你不好,我知道你失宠了,但你看,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呵呵呵呵呵……,你喜欢吗?你说个喜欢,就送给你。」
「我有重要军情向大君汇报。」
「大君知道……大君知道你要说什么,回到我们的正事上来,」
朴正龙从娜塔莎身后抱起她,让她站起来,他的手在她身体正面乱摸,胯部在她屁股上耸:「大君叫我要和你搞好关系,你看,我多主动,来啊大诗人,来玩儿啊!」
他眼睛盯着济慈,口中露出尖牙在娜塔莎雪白的皮肤上滑动,那女孩浑身发抖,眼眶中含满眼泪。
「你说大君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君知道你会失败。」
朴正龙的手从娜塔莎旗袍的开叉处伸进去,滑到她大腿内侧,向上摸到她私密处上。
他缓慢但有力地揉,女孩渐渐失去力气,双腿颤抖着难以站直。
「你说大君知道我会失败?」
「你脑子清醒一点,你怎么可能斗得过血主?哪怕是半成品。肏。我说,你打得过伊万洛娃·耶洗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