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机都加快了飞行速度，甚至直接追上了用于侦查的蜂群无人机。
陆未晞看着数据链终端，里面还在更新的情报只有卫星发来的图片，也就是说示巴没有和他们共享数据链。
这是在一个超级大国的国境线内作战，要保持隐蔽的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靠着默党的实力他们勉强做到了，但却没有空中支援，情报信息也大量缺失。
而且他们必须保证攻击的速度和隐蔽度，这又导致了人员数量上的不足。
不过……陆未晞想，如果今天下午胡小飞还被拍到在俄罗斯境内的话，那打下人造山的难度也不算太大。
胡小飞都不在，楚曦和伊芙琳又怎么会在？敌方一个觉醒者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呢？正想着，她十一双眼睛中的一双看到了远处的爆炸。
人造山出现了。
阳光还能照到空中的直升机，但照不到地上的人造山——从人造山的位置看，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
有明亮的金色物体从那蜷伏的巨兽身上升起，一个一个往天上飞。
直升机群向两侧散开，同时抛出电磁干扰箔条，所有的电子战设备都全功率运行起来。
红龙在大叫：「告诉示巴，立刻给我提供敌我识别密码！不然她就是叛变！」
陆未晞在心里暗骂，心想自己是不是最好躲在后面，什么都别做。
接着红龙命令道：「全体超低空飞行，肏！示巴的导弹可能把我们打下来！」
已经展开的直升机群全体下降，它们速度不减，但贴着地飞。
陆未晞向窗外看，有些迷煳了，他们飞得如此之低，感觉就像在一辆超高速行驶的双层大巴上。
有导弹从高空俯冲下来，根本分不清是叛军还是示巴发射的。
但他们的机群飞得太低了，地面杂波让导弹的雷达无从分辨，它们一个个超音速砸落在地上，连番炸出火球和尘土。
紧接着人造山上就爆发出成片的爆炸，似乎示巴正用火箭炮对叛军进行火力复盖。
她还带了地面部队？陆未晞想，他们怎么进来的？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把装备拆成零件，用隐形飞机一件件运进来组装的。
她可真是下了血本。
也亏得这里辽阔，如此激烈的战斗也能避开世人的视线。
只是战斗必须要快，不然例行巡视的遥感卫星迟早拍到这里的诡异情况。
陆未晞思考片刻，要求与红龙通话，她说：「大君，我们不能再前进了，我们得在这里落地，然后以散兵阵型向６６８５要塞步行移动。」
「不。」
红龙怒道：「继续超低空飞行，以最快速度直接冲到要塞头顶上，我到要看一看，示巴敢不敢炸我！」
陆未晞不想忤逆大君，但她仍然辩解道：「大君，直升机目标太大了。」
「他们没有料到我们的主攻方向是北方，你看，他们在北方没有组织有效防御，而且先在叛军都被引到南方去了，正好是我们偷袭的时机。」
在这里陆未晞没有指挥权，只能以沉默应对红龙的鲁莽。
直升机的速度很快，几分钟之后，６６８５要塞在火光中已清晰可见。
陆未晞新想：「真的能这样就冲到它头上吗？」
就这么想着，有什么东西突然出先在黑暗中，一连串火光爆闪起来，两道由曳光弹组成的火网向他们扑洒过来。
红龙的直升机被击中了，似乎叛军知道那就是指挥机似的。
这时陆未晞才想起，叛军的电磁信号至今没有断绝，对他们的电磁压制是没有成功的。
他们是通过监测电磁信号，知道了大君所在的飞机，然后等着他们靠近，再对红龙完成狙击。
防空炮弹把红龙的座机打得四分五裂，它一头砸到地上，燃烧着翻滚，激起阵阵烟尘。
耳机中吵成一片，陆未晞拉开舱门，控制许墨抱着机枪往下扫射。
有直升机用火箭炮反击，将打击红龙的防空炮炸毁，同时大量机枪向那位置集火，将其上任何可能的生物都打碎掉。
直升机群停止了前进，它们在低空盘旋，有些停了下来，悬在空中，其上的血族跳下去，冲向坠毁的红龙坐机。
红龙暴跳如雷，她踹开机舱门走出来，飞身跃起，跳上一架直升机。
她接过耳机，陆未晞在耳机中向他大喊：「大君，我们的电磁信号被跟踪了！还可能在被窃听！」
「这是加密电台！」
「他们能解密！不能冒这个险！他们知道你在哪架直升机上，他们还会袭击你！」
红龙从直升机上向外眺望，一人高的防坦克土墙纵横交错，到处都是，谁知道什么地方还藏着防空炮、防空导弹，会突然向自已集火打过来？她跳下飞机，叫了一个班的兵力保护她，然后通过电台命令道：「下飞机！散开！」
说完就向人造山的方向跑去。
陆未晞也跳下飞机，在她周围的是她的十个木偶和八名执法队巨人。
她控制吴青莎关掉电台，又命令巨人保持电台通信，但跟在她右方一百米的地方，接着她控制一个男性木偶作为通信员和巨人们走在一起。
他们快步向红龙追过去，她和她的护卫实在跑得太快，陆未晞怎么都追不上，为了照顾木偶的速度，甚至还会渐渐落后。
机枪的声音从人造山的方向持续传来，那声音几乎就不停；曳光弹在黑夜中到处乱飞，一些是流弹，一些是跳弹；无后座力炮时不时地击中人造山，就像在给一头巨兽挠痒痒。
陆未晞跨过一个又一个土墙，她用十一双眼睛警戒，用十一对耳朵听，她解开风衣扔掉，拔出长剑和冲锋枪。
「大君！你跑得太快了！大君！」
陆未晞控制着木偶联系红龙，但红龙怎么都不回她的话，她向前方眺望，大君已经消失在那些由土堆构成的墙网中。
她让木偶继续联系，但很快就有七八发迫击炮弹打过来，在巨人的四周爆炸。
黑衣巨人们训练有素地靠着土墙隐蔽，陆未晞也控制着木偶卧倒，接着她看见有无人机从天空飞过，向她的木偶投下炸弹。
「啊——！」
炸弹在木偶身边爆炸，弹片打了他一身，剧痛无缝地传到陆未晞脑中，让她感觉到自已整个右半身被射了个千疮百孔。
那一下就痛得她差点喷出尿来，她断开连接，躲在土墙后喘息，同时让其他九双眼睛警戒。
看来叛军的电磁战能力比默党还高，他们既能通过无线电定位，又能在如此复杂的电磁环境下遥控无人机。
这也不怪，谁知道那些愚人里有没有在华为打工的呢？先在红龙主动断绝了无线电通信，既聪明又愚蠢。
不发出电磁波别人就找不到她了，但她又要怎么指挥部队呢？她带来的兵散得很开，先在没有指挥就是各自为政，有些在后面谨慎前行，有些在不要命地狂奔，有些在依托掩体向敌方阵地射击，他们之间被拉开一些空档，可能已经被叛军穿插了。
果然，在陆未晞左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发生了交火，那里打得很激烈，但只持续了半分钟就结束了，到底是哪边赢了，陆未晞完全看不出来。
可紧接着，就有子弹从左边打过来。
「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