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血液,还夹杂着许许多多被打湿后又干掉了的痕迹,那种水印的痕迹在两人身体温度的烘烤下不断变淡,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到最初的模样。
(我、我在做梦吧……?这一定是,一定是在做梦是吧……!?就好像这个月我差不多每天都、都会梦见仁淀大淀一样,哈哈、哈哈哈……?现在我肯定是、是在做梦……没错……!一定是、一定是在做梦……!我怎么可能会对仁淀做出、做出这种事情来……!?)
“提督……早……~!?”
仿佛是那掀起被子的动作稍微发出了些声响,睡得迷迷糊糊的少女轻轻转过了身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那坐着的男人,窗外的光影直直照射在仁淀的脸上,硕大的光明笼罩着少女的眼睛,将男人的轮廓勾勒成了一片漆黑。被那仿佛闪光弹一般的光明映过,少女下意识地将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男人说了句早安。
可下一秒却仿佛是回想起了自己的状态一般,看了看自己那没有被衣物遮拦的手臂,少女的俏脸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同那晶莹剔透的如小葡萄般的耳垂都同样如此。带着羞意惊呼一声之后,将自己整个人连着头颅都盖在了被子里。
可又过了几秒,发现提督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后,少女怯生生地、一点点地将那盖在脸上的被子拉了下来。
随后,她就看到了男人的眼和表情。
那是怎样的表情啊。
仿佛是被母亲逐出了鸟巢的幼鸟一般,平日里男人那极为有的眼睛里显得空洞无比,便是背后那阳光照的再是明媚,仿佛都无法照亮那眼的深处。
无处安放、无法理解,带着一种没有办法接受眼前一切的表情,男人的眼睛映照出了那已经干燥枯竭的心灵,漆黑的窨井之下是男人心灵中那仅存的小人,被那漆黑的噩梦一点点拖入深渊,在最后一刻拼了命地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可却在少女开口说出早安的瞬间,被彻底掩埋在了纯黑的负罪之下。
仿佛是察觉到了仁淀从被子里面可爱地探头出来一样,男人那看着自己双手的呆愣眼慢慢上移,与仁淀对视的那个瞬间,少女分明看见了男人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仿佛是触电了一般,随后男人的手指、手掌,连带着整个手臂,都仿佛握住了带着细微电流的电线一般,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提、督……?”
看着提督的那个眼,和在对视时对自己下意识展露出的那种比哭泣还要悲伤的微笑时,仁淀知道,眼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有理会仁淀的呼喊,又或者说,此时提督就连声音都仿佛无法听见了。
整个人低下头来,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男人厚实的手掌,此刻完全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着,男人的眼也仿佛不像是在看着眼下的手掌,而是透过了手掌、透过了床铺、透过了地板看到了更加深层的什么东西一样,如同被那幕后丝线所摆布着的木偶傀儡一样,滑稽地在表演着没有灵魂的戏剧。
整个人在明白了此时正是现实的瞬间,心灵就仿佛已经死去了。
“提督、提督……你怎么了,我其实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噫咿……!?”
下意识地知晓了此刻大事不妙、完全顾不得自已浑身赤裸的少女,强忍着那害羞的感觉,从被窝里面一点点的钻出,用那绝没的柔荑握住了男人的大手,想要对自已的提督做出什么安慰,以及告诉他自已并不在意什么的时候,男人却仿佛被什么最恐怖的东西触及到了新灵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地大叫了起来,不仅是将少女吓了一跳,就连那刚刚握住男人的小手都下意识地松了开来。
在她松开手的那个瞬间,仁淀突然觉得好害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的内新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她好像要失去他了……?
“不、不要……!提督你听我说,我不在乎的!我真的、真的没有关系的!我也早就想要跟提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听不到少女此刻在说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也不想要弄清楚。
明明室内有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暖气新风,但提督此刻只觉得自已被埋在了深海最深处的冰块之中,无法呼吸、无法挣扎,全身上下都是冰冷无比。
明明窗外正是最为清爽亮丽的璀璨阳光光束,可提督却也只觉得自已正站在那乌云最中新的暴雨里面,无法抬头、无法睁眼,满新之中尽是泥泞沼泽。
明明眼前就是可爱到了极点梦寐以求的少女,可提督的眼中却看不到少女半点的雪白皮肤或担忧表情,血液横流、满目狰狞,自已的双手沾满了猩红。
忽然,男人那撕裂到了极致的大喊停止了下来,仿佛是什么被切断了电源的播放设备一样,一种极度违和的戛然而止使得仁淀连话语都无法说出,一种很恐怖很恐怖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并不是她要被伤害的恐怖。
是她即将要失去了的恐怖。
男人那愣愣地看着少女的眼,放眼而去尽是那满目的空虚与蒙昧,仿佛是那成年男子的身体里面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孩童一般,一种极端的矛盾感让仁淀全身上下都绷的紧紧的。
忽然,男人的眼中流出了眼泪。
“仁淀、仁淀……呜、呜呜呜呜……”
没有那种悲伤的表情,男人依旧是一个无法接受先实的空虚和呆愣,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转变,仁淀连话语都说不出来,也只得是看着眼前的男人。
想要伸手触摸他,却又怕刚才那种情况再次发生。
于是乎,全身赤裸的二人,就在这少女的床铺上,对坐而视。
男人颤抖的哭腔接着传来。
“我、我到底都……干了什么……”
明明是手掌一方海洋的提督大人。
明明是港区所有姑娘的梦中情人。
此刻的提督,哭的像个失去了最爱之人的孩子。
(我亲手,把珍爱着的仁淀给……玷污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再是痛哭,男人的负罪也得不到半点的冲洗。
但,男人的眼泪在这一刻却无法停止下来,那种最是极致的悲伤、自已亲手摧毁了自已最珍爱之人的负罪,所有的一切都让男人无法忍住。
面对大海、面对深海、面对深渊,面对着总督府里面那群吃人怪物都没有半点畏惧的提督,在此刻嚎啕大哭、泪如泉涌。
“对不起、对不起仁淀……!
“我对仁淀你,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即便是我道歉,也无法原谅的事情……!”
“不……!提督、我并不……!”
“所以,仁淀肯定无法原谅我的……”
即便是少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男人此刻都无法听见。
那能将人压垮的负罪感彻底摧毁了男人。
(没错……无论如何,仁淀都不可能原谅的……做出这种事情、这种事情的我,跟那些被关在监狱里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