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揭过吧,她决定了。没等她开口,他说在那之前,他的头脑里发生了一些事。
科学家可以帮忙解释吗?在标准的普通的躯壳当中,有多少,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我们?完全由自已操作的自已,有多少?
她明白了,明白他要说什么。她应该感到紧张,还是轻松?她拿起一支筷子,拨弄碗里剩下的一片。
我们记得昨天吗,前天呢?吃了什么,在某一刻钟,做了什么?我们时时刻刻跟随着我们吗,是不是在大多数时间里,我们只留下在世界里自行运转的那一部分,其余的部分,松手了?
他说他做了一个有声音的梦,还有模糊画面的断片。梦里他没有犹豫,掉进了梦里。他的诉说让她回忆起,她那段慌张的想象。她愿意原谅自已一样,原谅了他。
他继续说在那之前,在他掉进无明的愤恨之前,甚至在那重逢的搂抱之前,他已经失控了。他的新,不知何时起,系在她身上。丝线拽着,使着看不见的变幻的力。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记忆的一片被拨弄起,无穷无际的云层中如电般穿透。她被记忆的迹惊颤到发抖。“你还,你还记得看月亮那天晚上吗?”
在他们陷入等待的一段时空里,一切深如墨色。
那时,她伏在桌前写。他在旁边读,读她的话故事书。他不应该,可是他读出了声。
女娲造人,用泥,照她的样子,照她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朦朦胧胧,感受到一种远远超出他身体范围的,不在这里的。他本来就很怕,他就放下书,去找她。
她就在这里。她在做他不太懂的。但很快,她做的他就能看懂了。她用圆圆的剪刀,在纸上圆圆地剪。
一个人。是一个有腿,有头有身子的,小小的纸做的人。她用笔画上了大大的笑脸。好大,他只能笑中间一点点,不能笑那么大。
她把小小人送给他。那么轻,他举起来,看了又看。他说再做一个,再做一个。
她就再做,很快就做好了。他就把他手里的那个,放在这个旁边,让他们接近一点,手拉手。
手拉上了。他们都笑了。
她说,你怕外面,你怕黑吗?不用怕的,外面有月亮的,很亮的。
她要指给他看。她爬上桌子,窗帘哗啦一下,开了。
外面黑黑的。怎么没有啊。她懊恼,说了大话。月亮呢……
没关系的。他已经看到了。
这是记忆层叠云海里的一枚片段。按道理说,天长地久般的日日相处,他们早就摩擦出无可计数的痕迹,维系他们之间的关联早已千丝万缕。可他们还是一同发现了这个,淹没在其中看似平平无的,一枚片段。他们一点一点打捞上岸。
现在,这枚片段放置在他们面前,由他们一句一句涟漪般荡漾传播的言语构成,散发出明亮如月的光泽,只被他们两人清晰地看见。他们如此切实地感受到他们的心意相通。这一定是超越局促此刻的,情愫的证明。
她拉他的手,他们到窗户前面。他抢着把窗帘拉开,她不让,数一二三,哗啦一下,窗帘被他们两个扯到旁边。
怎么今天也没有月亮啊。她不死心似的,贴着窗户侧抬起头向上瞧。他说不用找了,但是。她忐忑地转过身,等他说但是什么。
他凝视她的眼睛,可是激动让他看不太清楚,他握住她的手磕磕绊绊地问她:“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他的激动顺着手臂传递到她身上,她的心随之震颤,让她的点头像是止不住的抖动。
他们在发抖。
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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