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忽然触碰到一个圆球,这圆球竟亮了起来。即使只是一道微弱的光芒,却刺得赵尽欢睁不开眼。适应之后才依稀瞥见这个地底的一角,自已身边有个池塘,啊不,或许算是个与暗河相连的湖泊,不然怎么蓄得了从洛水流下的水?
他抬头看去,依稀只看到块大石板,周边有许多机关也都是石头制成,自已应该就是拉到了那个铁链触动机关,石板打开,自已被水流卷进来后,石板又因水压而合上。看来是只能进不能出了。
他大致弄清来龙去脉后,宁湘也走了过来,只是她身上浸湿,红衣被沁得浅淡,雪白的肌肤透过衣物,实在有些……
宁湘见赵尽欢咽了咽口水,忙退回到黑暗中,说:“赵大人可是需要我帮忙管管眼睛?”
赵尽欢反而更加大胆地朝黑暗里的她望去,气十足道:“有本事你就一直待在那儿,别出来了。”
宁湘想用手暂时遮掩,再冲过去帮他管管眼睛,可刚踏出一步,赵尽欢又笑道:“殿下遮遮掩掩的样子也煞是可爱啊。”
宁湘顿住脚步,也笑道:“现在暖和了?”话音未落,赵尽欢便打了个寒战,还是命重要。于是只能自觉把眼睛蒙上等宁湘走近。
宁湘伸手去触摸发光的小球,发现这只是块萤石,可萤石需要在白日吸收阳光,夜里才能有光芒,这里显然没有阳光。她还没想清楚,眼前再次陷入黑暗,萤石熄了。
她再伸手去摸却再没亮过,不禁疑惑道:“怎么回事?”
赵尽欢又摸了一下,亮了。“居然靠靠靠靠靠欲仙术亮起来的?”惊喜暂时驱散了寒冷,他意识到刚才宁湘推了他一把,让他的一丝内力流转到了指尖,又传递到了圆球上。
“应该是靠吸收内力发光的。”宁湘分析道。可大部分人的内力只能在经络中运行,没办法随意附给一个石头,所以此地的建造者是谁?
赵尽欢虽用手挡着眼睛,余光则瞅见角落里有几个石箱子,他跑去将其打开,里面有一层石灰隔着,石灰里面又是个石箱子,里面竟然是些衣物,还有几罐药粉。
是了,这地方既在地底又临着水,所以一切都用石头来做,防止生锈或生霉。而想进这里必然会被浸湿,所以放了衣服以便更换。而江湖人士身上常年有伤,所以还放了药粉来疗伤。
他看这衣服里男子与女子的都只剩一套,女子的还没有鞋袜。他将衣服丢给宁湘,说:“换上吧,你也得省点内力,之后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
宁湘也觉得身子一阵疲乏,先前与渔翁、又与打更人哭丧女打了两架,又经历了水里的一番折腾,内力其实已不多了。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赵尽欢就抢先道:“我管着眼睛呢。”
“哼哼。”宁湘往里走上几步,发现在石箱边其实立着块巨石,应该是建造者设计出来供换衣服之用,她便在巨石背后换上衣服,拎着自己湿漉漉的鞋袜走出来。
这地上凹凸不平,总会有些尖锐的石刺,赤足走着极其不便。
赵尽欢见她穿着一席青衫,与先前的红衣大为不同,多了几分明媚与活泼。又见其脚踝上包扎的白布,说道:“这潭水不怎么流动,你这布浸过这滩死水,也该换换了。”
宁湘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赵尽欢却凑到她脚边,献着殷勤:“我来替殿下换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宁湘双眼微眯,把脚收进裙摆里。宁湘比寻常高挑的女子还有高挑几分,这裙子也有些短了,更掩不住她的一双大脚,露了十根葱白修长的脚趾。
“咦?”赵尽欢故作讶异,“殿下怎知我还要帮你暖暖脚?哎呀,这天寒地冻的,没鞋子穿可如何是好。”
宁湘脚趾头缩了缩,语气决绝道:“不劳费心。”
赵尽欢显然没听进去,搓了搓手,道:“我一定要帮上一帮的,毕竟这里的灯只有我能打开,摸着黑又如何是好呐。”
“威胁我?”宁湘觉得有些好笑,“以赵大人的实力,还有威胁我的资格?”
“自然是有的。”赵尽欢道,“殿下虽然轻而易举就能打赢我,可要我接着帮忙嘛……”他看了看宁湘那被裙摆勾勒出的脚的轮廓。
“赵大人若不帮忙,自己也走不了了。”宁湘笑道。可她刚说完,赵尽欢竟躺在地上开始睡觉,还刻意营造了几个鼾声。
宁湘只觉荒诞,也不去在意,而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把之前的包扎拆开,只见伤口泛白,还未结痂。
“只换块布可没用,好歹得把毒血吸出来。”赵尽欢翻了个身,看着她。
“多谢赵大人提醒。”她没好气道,提气运功,想将毒血逼出,可自己现在的内力所剩无几,花了好大一阵功夫才逼出几滴。
赵尽欢反而不说话了,只用手撑着头,静静地欣赏着宁湘,和宁湘的脚。她那双盈着秋水的美眸映着不远处的荧光,像一泊秋月滚落清潭,鬓边湿润的发丝凝成一缕,慢慢滴着水珠,成了时光流逝的唯一凭证。
赵尽欢以前觉得宁湘鼻梁高挑,下颌分明,显得英气十足,可现在才明白英气逼人毕竟不同于盛气凌人。这位公主殿下并没有拒人千里的冷傲,反而是恰到好处的包容,只是包容什么只由她自己定夺。
他这样痴痴地看着,纵使这地下幽室会成为自己的坟墓,也是大赚特赚了。
宁湘的内力都快用尽,毒血却还是逼不出多少,她的酥熊不停起伏,眼时而决绝时而柔和,最后决绝且柔和地把脚完全伸了出去,脸却别了回去。
“殿下平白无故地把脚伸给我干嘛?”赵尽欢又翻身背对着她,“殿下万金之躯,这脚是万万看不得的。”
宁湘本就已将裙摆攒成一团,此刻仿佛要压扁揉碎,而后猛地松开,起身道:“无妨,待我出去再治,本公主等得起。”
赵尽欢忙将身子翻过来,谄笑道:“可公主殿下有难,做臣子的不可不救。”他的手按在宁湘脚背上,宁湘也顺势坐下,将脚递给了他。
赵尽欢果断向其尽忠,一张嘴巴那是说吸就吸,颇有舍身救主的觉悟。
“你再舔其他地方,我就把你踹进河里淹死。”宁湘愠怒道。赵尽欢这才把嘴巴从宁湘细嫩绵软的前脚掌换到了脚踝处,用牙齿轻轻在伤口上咬了一下,而后吮吸血液,再吐掉,来回几次之后毒血才排尽,而后敷上药粉又小心将其包扎好。
宁湘想把脚缩回,赵尽欢却忙说道:“说好的替殿下暖脚,殿下怎能拒绝我的美意呢?”
“你最好是美意。”宁湘白了一眼。但她内力几乎耗尽,这双脚确实冻得难受,于是也半推半就地伸了回去,在赵尽欢怀里确实暖和了些。
只是她略微侧过的脸上多了一抹绯红。
赵尽欢知道宁湘虽不矫揉造作,但让别人碰脚这种事也不会轻易准许,想来的确是冻坏了。
他这次识相地没有点破,只见这一双脚冷得雪白,十根脚趾却是冻得粉红,像是开在大雪时分的红梅。他哈了口气,又对着这双脚搓揉起来。这双脚的皮肤细嫩得宛若婴孩,肌肉又软糯柔滑,搓揉起来就像在捏坚韧的橡皮团。
而后他的手指并作剑指,要点在宁湘的涌泉上,宁湘飞快把脚抽回,骂道:“你这登徒子果真死性不改。”
“冤枉啊殿下,我只想用欲仙术帮你暖暖。”赵尽欢本是哭丧的一张脸立马变得狡黠,“殿下一而再,再而三地缩脚,莫非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