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亨利·贝尔森的大名仅仅是昙花一现,没有像索罗斯那样名扬全球。金融圈的们只有在聊到次贷危机时,才会想起亨利的辉煌战绩。但在迈克·贝尔森眼里,当年的父亲是他永远的偶像,也是追赶的目标。
而在辜临渊看来,这样一个立志于振兴父辈荣光的热血青年,是最适合不过的合作对象,他补充道,“我在华尔街拜访了不少大公司的业务员,虽然他们表面上维持着英的体面和礼貌,但不少
在背地里却叫我 chink.而你不一样,你很真诚,没有那些无聊的种族偏见。”
“所以,你的计划是?”
“和你们家族的发迹有些类似,我想做空房地产。不过,中国的监管环境不允许产生cdo和cds这样的金融产品,所以,我想做空行业龙的
票,没错,正是桓宇。我掌握着桓宇真实的资产与负债
况,里面有不少猫腻。等到时机成熟再下手,有很大的赚
。”
辜临渊说完,又伸手指向天花板,“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你在楼上享受过的服务,江洲市的很多高官都做过……不,不如说,这栋楼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桓宇的崛起与这个有很大的关系。”
贝尔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一句
话就已经颠覆了他对中国官员的印象。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消息,辜临渊站起身,走到贝尔森面前。他伸出手,郑重地说,
“迈克,和我一起做空桓宇吧,我会把我的所有流动资产,大约两百万美元,全部存贝尔森基金会,作为押金。”
贝尔森目光闪烁,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辜临渊,语气严肃地说,
“我的父亲在和中国的合作中吃了大亏,直接导致了我们基金会的衰落。” “是吗……”
辜临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伸出的手也缓缓地落下。
“两百万美元,也有点不够看。”
“好吧……”
辜临渊故作轻松地将手收回,“果然还是不够吗……”他的脑子飞速运转,马上就在想如何才能搞到更多的钱。
“啪。”贝尔森出意料地抓住了辜临渊正想收回的手,吓了他一跳。 “不过,我父亲创业的时候,连二十万美元都没有呢。”贝尔森用力拉住辜临渊的手,借着他的力量,猛地站起身。
“从中国身上赔的钱,就要从中国
身上赚回来。父亲的终点,或许就是我的起点。”
二紧紧握着手,会心一笑,紧接着,贝尔森抛出了一个问题,
“但如果做空成功,就意味着很多会失业,桓宇是体量很大的公司,一定会对社会造成很大的震动,你怎么看?”
辜临渊露出惊讶的表,他对贝尔森的“善良”感到难以置信,随后轻蔑地冷笑道,“关我
事?”
……
多年前的一个傍晚,贝尔森大厦里,员工们忙得热火朝天——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被裁员了,而基金会也将把整栋大厦卖掉,转而去租房办公。
亨利·贝尔森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低沉思,
生的大起大落令这个中年男
的内心五味杂陈。
“咚咚咚。”
“请进。”
“爸,都安排好了,我们……可以准备搬过去了……”迈克·贝尔森前来报告搬迁事宜。而他却看到父亲办公室里一点都没收拾,正想出言提醒,但他发现父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便没有出声。
“迈克,先坐下,听我说。”
迈克·贝尔森此时还在上大学,但已经以实习生的身份参与到基金会的运作之中,被作为基金会的接班来培养。
“这几天我时常在想,那次做空是否是一个错误。”
“错误?怎么会呢,那是一次伟大
的易,连索罗斯都自叹不如。”迈克不解地质疑。
“在我成功的背后,是无数倾家
产、流离失所,当时你还小,没有见过那些惨状,我见到了,但我视而不见,就如同危机前的那些业务员……”亨利声音低沉,娓娓道来。
“我做调研的时候提醒过他们。我说,随意给经济能力比较差的放贷是很危险的。但他们全都视而不见,他们之中有不少
明白这个道理,但都对我说,如果不给客户放贷,那么公司业绩就会变差,就会被同行竞争下去,他们的饭碗也会保不住。”
“我明白,但最后,遭殃的也是这些基层员,那些高层
英根本就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除了雷曼兄弟。”迈克义愤填膺地说。
亨利不置可否,继续讲述,“在和中国接触的时候,我了解到一种在他们那里流传已久的哲学观念,叫做 因果报应.我时常在想,我赚到的这笔 不义
之财 ,是否注定会被上帝收回去。”
迈克面露诧异之色,他的内心非常悲痛,他没想到意气风发的父亲会变成这么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他稍稍镇定下来,认真地反驳道,
“在我看来,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司法体系没有能力把那些纵容事态扩大之绳之以法,而不是您靠做空赚了多少钱,这不是您的错。我们都只是
之中的一叶扁舟。那一次的成功与这一次的失败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联
。” 相顾无言,迈克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再不搬,那边要关门了。请你自己整理好东西,毕竟你把秘书也裁了……我要搬我自己的。”
“咚……咚……咚……”
大厦的钟声敲响了这个碎时代的黄昏,夕阳的余晖在废墟上流淌,黯然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