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觉
得不舒服,但是,我没事的,起码这比张晨和张睿好多了。而且,虽然疼,但是
我想这是她想要的……对了,我认出她了,是她给张睿做的流产手术。」
「嗯,看你日记时我就知道了。」杨琳点了点头,「她叫谢一岚,我的搭档,
也是好朋友。岚岚一直活得很累,但最后终于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了一次,蛮好的。
默儿……她也该看到这个,所以……没错……星儿……我该走了,对不起。」
「嗯,本来我以为你会不和我告别就走的,就像第一次咱们见面时那样忽然
就离开,所以刚才我装着没醒,这样你走的时候也不会有心理压力。」星儿懒懒
地翻了个身,把一条手臂枕在脑后——腋窝放肆地张开,腋毛很黑,沾了汗,一
根根盘曲着贴在腋窝的皮肤上,赤裸的熊轻轻起伏着,巧克力色的乳头随着呼吸
轻轻颤抖,「琳子,谢谢你。」
「有什么可谢的,」杨琳咧开嘴苦笑,「对了你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成功死掉了,很清楚,我想应该是这样才对,或许这才是格瓦拉狂
想曲的正确打开方式。」星儿说着,眼睛看着杨琳的脸,嘴角在笑,眼平平静
静的,「或许一会我会把这画下来。」
「告诉我,我好,」杨琳说着,甩了甩头发,把身体压上来,手按在星儿
娇嫩的熊前,耳朵贴着她的嘴唇。
耳边,星儿的声音低低的腻腻的,一句一句地说。湿热的气息喷在杨琳耳朵
里,她皱眉,舔舔嘴唇,吞了口口水。然后她苦笑,眼睛透过玻璃房子的屋顶,
去看那四层小楼。
「琳子,我很贪心,是吗?」终于说完她的梦,也是她的计划之后,星儿问。
「星儿,这有点太疯狂了,」她苦笑,「不知道你怎么想到这些的……还有,
你没办法去那幢楼的楼顶,不是吗?」
「我当然可以,」陈星的笑有些得意,「那里就是冯茜的家——你看了我的
日记,应该知道冯茜是谁了,而且你该知道,我有那里的钥匙……我想,这是冯
茜告诉我的。琳子,我今天晚上不想喝格瓦拉狂想曲了,就这样醒着到明天,好
吗?」
「明天吗?」杨琳觉得自己可能敏感过度了,可是看着星儿的眼,她知道
她其实get到了,「可是,太可惜了。」
「我想你知道我是射手座了。」陈星倦倦地笑,不着边际地说着,牙齿在杨
琳的耳垂上轻轻咬啮,使她禁不住呻吟,「星儿……我不明白,还有……你其实
不像射手的……」
「是吗?至少有三点是像的。第一,我不喜欢受拘束还容易出轨,第二,我
想到了什么就会马上去做,第三,我直觉很灵的。」陈星说着,开始笑起来,笑
得很开心,「比如我能预感到明天的日落会很漂亮。」
「你还能预感到什么?」杨琳忽然觉得心里很酸,但是她还是笑了。
「我预感到你的小美人鱼应该会在早晨的阳光里站起来。」星儿笑得更开心
了,她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科洛娜,打开,把一瓶递过来,「中午时我去了
韩露那里了,她问我要不要也参加《永恒的美》。其实我不相信美能永恒的,不
管是画画还是拍照,只是抓一个最美的时刻留下来,然后该变成什么样子就还是
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我猜得出,琳子,你应该是这套影集的结尾才对。」说着,
她把酒瓶和杨琳的酒瓶碰了一下,仰起脖子,用嘴把瓶口裹住,开始缓慢而悠长
地喝。
「嗯,下午我等你时,不单看了你的日记,也看了你的画儿了。星儿,别人
是怎么样我不知道,至少你cos我cos得很像,我想,我明天就会是那个样子的,
所以,明天来看看我,好吗?」
陈星没说话,只是朝杨琳眨了眨眼睛——她的嘴似乎舍不得离开那个酒瓶的
瓶口,想把那一瓶酒一口气都喝掉。
杨琳知道陈星答应了,所以她也开始喝手里的那瓶酒了——毕竟,今天不再
需要做手术了,或者,以后再也不需要了。她相信星儿的直觉,所以,她觉得今
天喝点酒是开心的事情。
「真好……」陈星是先喝完的,然后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点了支烟深深地
吸,「纯净的科洛娜,的确比掺了尼古丁的好喝。琳子,说起来很无奈,很多事
情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
「嗯。」杨琳看着她,放下酒瓶,开始穿她的运动背心——她忽然觉得有些
心酸,但她还是想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所以她用牙齿咬着鲜嫩的下唇,咬到感
觉有些咸咸的——她始终不喜欢哭,特别是在她有感觉的人面前,无论是默儿还
是星儿都一样。
「星儿,记得,一定来看看我,还有,我能看看你那副作业吗?算是再满足
一下我这头狮子的好心。」她说着,把她的赤脚踩进跑步鞋里,抬起头朝星儿
咧开嘴笑。
她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有眼泪了,而且又把她的小虎牙露出来了。
「嗯,琳子我懒得动了,你自己看吧,」星儿淡淡地点头,随手把烟灰弹在
地上,「画完很久了,但是一直觉得差点什么,不过我预感我明天能补上。」她
说着,顺手按下遥控器。
音乐惆怅地响起,杨琳碰巧听过这首老歌。歌者叫做高枫,曾经很红然后死
于一场很诡异的肺炎。在他死后,这首歌几乎没人再听过。
「有时沉醉,也许不对,
动情之后才知道你是谁。
爱在旅途,越来越累,
付出之后才知道有去难归……」[4]
歌声里,杨琳走过去,把蒙在角落里那副油画上的布掀起来。
构图很简单:白色的浴室,白色的浴缸,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泡沫很多,飞
在天上沾在墙上,包裹着浴缸里淡古铜色皮肤的少女躯体,健康而充满活力。
杨琳真的觉得画里的女人和自己很像,除了她的短头发和脚上的那圈纹身—
—她斜斜地露着上半身,歪着头,合着眼,似乎在笑又似乎有些遗憾。瓷砖是洁
白的,上面的血是很鲜艳的红色,溅上去再淌下来。
「冯茜。」
杨琳心里跳出这名字来,却始终也没有问,只是甩甩头,望了望靠在沙发上
吸烟的圆脸女孩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开。
陈星
「有时昏睡,也许不对,
多少诱惑不能说无所谓。
梦中寻求,终于流泪,
醒来之后才发现还有真的一回……」
杨琳走后好久,这歌声才有些哀伤地结束。与此同时,烟头在陈星大腿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