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那个山茶花钻石耳钉闪了一下,她呆了呆,回头,才看到已经开始
着火的窗帘。
「嗯,时间不多了。」她说。然后她把身体跪直了,直到让自己的脸出现在
镜子里面那个吊索的绳套里。
——张敏也喜欢吊的,虽然最后她是被枪杀的,可是我还是喜欢她写的《绞
刑岛》[56],不过,我想我不用把自己绑起来。
她想起那个爱穿磨白牛仔裤,而且让自己的裤扣敞开的高个子女孩。
——多久了?十几年吗?现在,Amy也该去开派对了。
她想,然后把捧花放在身边,用那两只带着白手套的手臂把吊索向下拉了一
点。
「一个小黑人,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她对着
镜子里的带着白色头纱的自己,「上吊的新娘,这个婚礼是没有新郎的。」
她笑着,把头伸进去,开始对着镜子慢慢调整自己颈间的吊索,把头发一点
点整理好。
下身中弹的地方又开始疼了,又疼,又痒,又酸,又涨,好像还有点想尿。
她把捧花重新拿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但是还是努力跪稳了。
——B已经走了吧?带着那只白燕子,送她回到她的酒吧里,再看着她把自
己吊起来,帮她拍好照片?
——她和她的那个带眼镜的朋友都是很好的摄影师,只是可惜,没人给我拍
照了。
——有点不甘心呢。
「轰隆」一声,她身边的那扇窗户碎掉了,气浪让她跪着的身体晃了晃,但
她还是直直地跪着,让那吊索松松地环住脖颈。
然后,她看见什么东西飞进来了。
——那是小兰雪的无人机。
Amy咧开嘴笑起来,打招呼似地朝着那架无人机轻轻挥了挥手里的花球。
但是她的笑容没有保持很久,很快她就把眉毛皱起来——下身太难受了,她
觉得需要一些压力才能让这种感觉缓解一些,而且,她直直地跪了太久了,她有
点累了。
Amy朝着无人机的镜头虚弱地笑了一下,然后她的身体一下子跪坐下去,把
屁股坐在了自己白色的高跟鞋上。
套索一下子拉得笔直,脖子仿佛被一只有力的手一下子扣住——Amy想起她
似乎做过类似的图,但是现在的样子无疑才是最好看的。
——这次,不需要纺锤针了,而且我应该不会复活了。
Amy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蛮怪的。她想让自己笑一下,但是她已经笑不出来
了。
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前倾,发软,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脖子上的那根已
经深深勒进去的吊索上。Amy知道自己已经完全不能呼吸了,而且,她觉得这件
房间里的空气其实也不适合呼吸了。
眼前一阵一阵开始发黑,朦胧之间,她看到镜子里自己脸已经红透了,眼睛
半开半闭的,眼有点迷蒙。
地板的劈里啪啦声越大,仿佛是露营地火盆里点着的木柴。
Amy觉得很热,她开始出汗了,裹身的婚纱开始黏到皮肤上。
她觉得自己湿透了,还有,她的乳头也涨得发疼了。捧着花的手,不由自主
地想要松下来去抓脖子上的绞索。
她努力地控制自己,可那两条修长的腿却已经开始剧烈地痉挛和抽搐。这种
窒息已经使腰椎没有力气支撑她坐起来,只能一点点地向前倒去,而那条绞索也
就在自己体重的作用下,在脖子上越勒越紧。
不得已,她松开了一只握着捧花的手,挣扎着似乎想去寻找一个支撑体重的
地方,手之所触却是空空如也的一片,于是那只手沿着熊脯向上,想去抓喉咙上
的吊索,却最终停在自己高挺的乳房上。
那个健美的躯体自主地痉挛着,本能地试图翻滚,但被脖子上的吊索遏制。
这些发自本能的动作,无一不把Amy每个向死亡的边缘推。
洁白的床单上被扭出一道道变幻的褶皱,Amy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已经开始
烧起来,耳边嗡嗡地响,乳头很涨,硬得发疼,乳房似乎也涨起来,涨得几乎要
把衣服顶破。
她觉得下身的伤处更难受了,一阵强烈的躁动从下腹温温热热地上升,随着
血一起涌上来,涌到心口。
身体的重量把她的阴部死死挤住了,似乎有好多好多的快美分子被挤出来,
憋在她的小腹处。
「呃……」Amy嘶哑地呻吟,满脸通红,徒劳地张大口呼吸,发出一阵阵呼
呼嗬嗬的古怪声音。而她的四肢百骸之间却弥漫着异的舒畅。
她一下子彻底放开了手上的捧花,用戴着白色纱质手套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熊
前高挺的乳房,用力地扭着腰,把腿尽量分开,丰满的臀上下左右地摇动,近乎
疯狂,试图给下身更为强烈的摩擦和刺激。
轰隆!
那些快美分子一下子爆炸开去了,瞬息间充满了她的四肢百骸。
燃烧会产生水,所以Amy湿了,一下子湿透了。
眼前的景物一点一滴地模糊,眼睛茫然的睁开,却发现自己看不见那架无人
机了,或者说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快要结束了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双手无助地在颈间熊口抓挠出几道浅浅的血痕,把衣襟
抓破了,露出右熊半抹粉红色的鲜嫩乳晕。
捧花的花球在她身边散开,百合花的花瓣开始变黄然后卷起来。
现在,火开始烧到床角了。
Amy觉得周围好热,而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变得模糊。她眼前是一片黯淡的血
红色,眼睛大大地睁着,瞳仁有些黯淡,修长的腿在身下绝望地抽搐——但一切
始终徒劳,只有火舌在四周吞吐着翻卷,舔到了木质的镜框。
镜子跌在地上,连同镜子里挣扎抽搐的她一同碎成晶莹的碎片。
——这样好美,如果再来一次,试试吊起来也不错。可惜,没机会了,我没
办法再死一次了。
——这个愿望怕是连茉莉也没办法帮我完成了吧。
浓黑的烟在屋里弥漫,Amy不无遗憾地想。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压在屁
股底下的腿僵硬地抽搐,忽然间一下子紧绷,然后再尽力地挺直。
「大家,Amy来参加派对了。」
Amy在心里说,然后她一下子放松了。头一下子垂下去,头纱歪向一边,头
发从前面垂落,把她的脸挡住了一点。
失的眼睛翻起来,似乎有一点点淡淡的哀伤。一滴泪,湿湿润润地沿着脸
颊淌下来。她的嘴角似乎在笑,也似乎有点不甘心,只是粉红色的舌头从口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