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找我打架,那就麻烦你帮我挡住啰。”
木兰愕道:“我这剑可不是用来欺负诚实商贾的。”
和其奴忙赔笑道:“放心放心,绝不会让女侠为难。”
说罢,四人又来到那家叫做“兰亭之遗”的尺牍行。那掌柜的眼力不错,一眼便认出林儿与寻阳曾来过。见她二人进来,立刻说道:“二位请回吧,这个典质行我是不会考虑的。”
林儿经过几天的磨炼,脸皮厚了许多,也不怕赶,反而笑道:“掌柜的怎知我们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和其奴和寻阳已走到一旁摩看店中挂着的几幅字画。
掌柜的见状,只道她二人今天真的请了高人前来,忙换了副笑脸,就要走过去介绍。林儿忙抢道:“不如掌柜先给我介绍几幅字好了。我买来送阿兄。”掌柜一听便知林儿是个“生虎”,啥也不懂,心中捉摸着好好宰她一笔,便引她去寻了几幅字来看。
这边寻阳则在和其奴的掩护下拿起几张字仔细验看起来。没过多久,寻阳小声道:“这些全是描摹的,都是今人之作。”
和其奴秘一笑,忽地提高嗓门道:“怪了,这店名取得好,却没见到大小二王的真迹嘛。”
那边掌柜虽在给林儿介绍,余光一直盯着这边,听到和其奴的话,忙扔下林儿跑过来道:“客莫急啊,看看这个,能上贵客的眼吗?《中秋帖》,王子敬的。”说着顺手拿起一卷帖就要递到他手。
那和其奴伸手去接,刚一碰到帖子,手一用力,便听“次啦”一声,帖子被两人撕成了两片。
掌柜的先是一愣,旋即睁大了眼,怒道:“我三百金收的帖子,就这样被你毁了!说吧,怎么赔?”
谁知和其奴却全不在意,懒然道:“威胁我?”
掌柜的见他此状,忙回头唤弟子:“快去叫人来,这有人来砸场子。”那弟子应声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带了几个人拿着木棍冲进店中。掌柜道:“阁下还是识相点,赔钱走人为好。省得大家伤了和气。”
和其奴装出一副很怕的样子,说道:“我也要叫人。木兰女侠,帮忙啊。”
他刚喊了一声,就见木兰的身影蹿进店中,在那几个弟子身边转了几圈,来到和其奴身边站定。这不过一眨眼的工夫,等众人反应过来,定睛细看,才见那几人手中的木棍已全到了木兰手上。
掌柜见状,不由全身一颤,说道:“几位大侠,小人是诚实的买卖,一向本分,与各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几位何故与我为难呢?”
不光是他,就连林儿几人也是第一次见木兰的本领,同样的一番惊讶。和其奴张大了嘴道:“高手高手,真正的高手。我这帮手找得有点过了吧?”
木兰不怒自威,说道:“该干吗赶紧干吗。我只做这么多。”
和其奴忙道:“遵命遵命。”说着拾起半片帖子,懒然道:“掌柜说自己本分老实?那你倒说说看,王子敬的字可有这般潇洒飘逸?”
掌柜脸色微变:“阁下什么意思?”
和其奴道:“晋时的笔硬,写出的字精密渊巧,然而常有贼毫。你这字气韵鲜润、行气贯通,显非王献之所用之笔所能书写。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这个字恐怕是从太白山收来的吧?”
掌柜道:“行行行。今天算我认栽,遇到了行家,你几位请吧,钱我不要了。”
和其奴道:“掌柜何必这么急呢。我们今天来,不是来砸场子的。在下知道,仇池国远离江南,轻易收不到名人字画,这尺牍行也不易做,所以我们来是希望与掌柜的多有合作。”
掌柜心中犹豫,说道:“几位不如移步内堂叙话。”便命弟子们收拾店堂,自己先进了内屋。
林儿过来小声对和其奴道:“你行啊,把那掌柜说得一愣一愣的。”
和其奴尴尬道:“主母过奖。只不过以前了解过这方面的情况。这些尺牍行的最怕让人知道他们作伪的事,所以不出狠招,他们不会低头。”
寻阳道:“我还是纳闷,你说从太白山收的,是什么意思?你这么懂字,还找我来?”
和其奴道:“我哪里懂啊。只是听说太白山药王坛最近卖出来一种毛笔,比我们常用的要柔软
很多,写出来的字也更圆润。公主刚才说是新活,我就猜是这个事,所以拿那话去唬那掌柜。”
四人边说边到后堂,掌柜已备了茶候着。等众人坐定,掌柜便问:“阁下说的合作,不知是什么意思?”
“合作的方式,其实我家主母已向掌柜介绍过了。”
“典质行对我有什么用?”
“尺牍这一行,要从外行变内行,少不得要出上点血本。掌柜以次充好,想必也是不得已。自己的钱花光了,问亲朋好友都不肯借,对不对?”
“阁下真是说到小人心里去了。”
“掌柜的如果信得过在下,不妨到典质行去试一试?拿你这店中的几件真品去质押,换来了钱才能收更多值钱的字画,不是吗?”
掌柜的沉吟半晌,忽的下定决心道:“好吧,就去试试。”
林儿听他说出这话,憋了这么多天的一口气终于宣泄出来,不由得欢呼了一声。
第十五回密报
林儿立刻就带了那掌柜去典质行。一进门,林儿就叫道:“师父,贾人我给你请来了。”那司马道寿正与掌柜在内堂闲聊,听林儿进来,忙出来相迎。林儿将尺牍行掌柜介绍给司马道寿。司马道寿先是一惊,随即转头对掌柜道:“你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基本情况吧。”掌柜便引了尺牍行掌柜到一边去坐下聊。
司马道寿对林儿道:“辛苦女公子了。真没想到,我们第一桩买卖竟是女公子介绍的。”
林儿笑道:“没什么啦,都是我的朋友们帮忙。师父,我们进里面聊吧,还有些事想请教你。”司马道寿忙引了林儿等人进到内堂。
林儿一坐定便问:“师父,还是上次那个问题,你不肯说,但这对我们真的很重要。”
司马道寿犹豫道:“女公子为何一定要问这个呢?”
林儿道:“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咱们就坦诚相见吧。实不相瞒,我们正在调查是谁将上邽县最近即将征讨吐谷浑的消息传了出去。我知道,师父已经派了人去上邽购买荒废的土地,而且出手相当惊人,对吧?”
司马道寿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林儿道:“我们是上邽县令的人。从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件事背后可能有很复杂的利害纠葛,我担心师父你们也是受害者。”
司马道寿见她一片真诚,对她说的也信了几分,这才说道:“好吧,我告诉你。”
于是他缓缓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大宋朝廷乱得很,很多地主大户都被赶了出来。我们这些本分的买卖人,只能千里迢迢来到仇池这个还算安定的地方。我们在大宋的时候做的就是典质行的买卖,自然也想到把这买卖搬到这边。”
“等等,”林儿忽然打断道,“师父你们在南朝就做典质行?这是你们自己想到的?”
司马道寿道:“我们哪有那能耐。不知女公子有没有听说过这当今天下有七大族宗的说法?”
林儿想起了郝惔之曾讲到过,点了点头。
司马道寿道:“大宋新任彭城太守王玄谟便列七大族宗之一,代表的是太原王氏,当今在大宋信徒极众的南天师道便是由他所创。这典质